轉世為人－－魂斷 第 43 章 、春水不綠深不清(一)
第三十九章、春水不綠深不清（一）
也許上天總愛開玩笑，無風無雨讓她開開心心的度過十日後，讓清菲再次迎來了打擊。雖然不如以往沉重，卻讓她難以再釋懷。
選秀之日與皇後的壽辰相近，一時準備兩個禮典，宮中忙成了一團。中宮是一個例外。雖然一切事項皆出于皇後之手，幾道命令下去給各路總管後，皇後便禁止他們再來請教。說是指令下已經講明一切要求，餘下的事情自行解決。總管們面色難看，幸許是因為皇後那時無所謂的态度，又或許是因為旨意中已經為他們将預支算好。
但清菲很欣賞皇後的處事手段。若她在現代，必定是一個叱詫商場的人物。
泺迦王朝太和歷五年二月十五日，貴族家秀第一次秀選終于在淩晨拉開了帷幕。但這一天帶來的決不是喜慶。
紅毯鋪地，從安樂城正城門一直鋪到皇宮，永和殿。從南方快馬加鞭拿來的紅色玫瑰遍灑，花瓣上走過的，是一架架絲幔飛舞的轎子。坐着輕紗蒙面的麗質女人們。如此仗勢，自然一大早便有百姓們站在圍欄外觀看。如今想來，當年皇上迎娶皇後也不過如此。
秀女們入了宮，并不是直接去永和殿。而是一步步去各各審核宮殿，若不過關，是無法參加正選的。而每個關口，是皇後派去的嬷嬷們。負責檢查秀女們的各項要求。有一項不合格，便至此送潛回府。要至午時，才能到達永和殿。
而正選結束，皇上的诏令會在皇城玄武門昭告天下。
“我們影兒的手藝越來越好了！”皇後看着鏡中的自己，笑道。
清菲卻笑不出來。不知怎麽，從早上起床後，就一直感覺很奇怪。一種，很害怕的感覺。
“都學了幾個月了，再不好怎麽行？”清菲還是勉強笑了。
“還是你聰明的關系。”皇後回頭道。
“娘娘，今天皇上會來嗎？”想起那天見過的皇袍身影，清菲問道。她雖然從小不喜歡皇帝，但是，她還是很想看一看這位沒見過面卻給自己前所未有的特權的人是什麽樣子。
皇後的笑容僵了一下，扶着珠釵的手緩緩落下，轉身問道：“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沒有，只是好奇。”清菲随口說。也許她提起皇上，在別人開來的确有些奇怪吧？“娘娘，這兩只珠釵您要戴哪一只？”
“影兒拿主意吧！”雖然一樣是溫和的說，但皇後眼中精光悄悄掠過。
到了午時，皇後的銮駕向永和殿緩緩駛去。秀選之日，各宮凡嫔以上都需動身前往永和殿。皇後到時，除皇上以外其他人全數已到。
“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永和殿前，響起了問安的聲音。皇後為太後行禮後，說道：“免禮。”
如今在永和殿前的秀女，從五十已篩減至十五。可見對秀女的要求嚴苛。自然，留下來的是樣貌出衆又本事齊全的女子們。
過了近半個時辰，太後派人催了許多次，都不見皇上到來，又派人去催了。
“皇後，你說……”太後略帶憂心的簇了簇眉。
懂得太後的顧慮，皇後微笑道：“母後放心，想必皇上再怎麽也不會要各大臣難堪的。”
太後颔首，眼中的憂慮卻依存。
二月的正午倒沒有酷熱的折磨，但在仍帶着寒意的風中站立近一個時辰，也不知這些秀女們如何撐過來的？清菲不禁奇怪又擔心。只是，那皇帝不來嗎？真奇怪。
“宜霜，皇帝呢？”太後不愠不怒的聲音響起。
宜霜姑姑福了福，面色難看的輕聲回道：“太後……皇上他，他不在。”
“啪”太後一拍桌案，隐約可見臉上青筋，她怒道：“豈有此理！”
下面的秀女嫔妃們不知發生了什麽事，見到太後盛怒，全數跪下，道：“太後息怒！”
但太後的怒火不消反漲，說道：“他不來，那哀家就來欽點好了。龍氏，金氏，上前聽封！”
“且慢！”皇後急忙攔住了太後，悄聲對太後說道：“母後難道想與皇上鬧的更僵嗎？”
清菲看到太後臉上的怒氣一滞，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是在下一刻，太後再也忍不住了。因為伺候皇上的公公拿着聖旨來到。而聖旨的內容是，送潛各秀女回府，秀選取消。
不僅是清菲，所有的人都茫然失色。秀選取消？可為什麽不之前通知，而是到了正選才下聖旨？這不是擺明的耍人？或許還是有人看明白了皇帝，皇後也是其中之一。她雖面上也是茫然，可眼中閃爍的是一分譏諷，兩分笑意，七分寒芒。
明日的朝堂上，怕是要掀起軒然大波了吧？畢竟自古以來，秀選的另一面，是政治協商。
走時，清菲與秦妃相遇。清菲看到秦妃臉色蒼白，精神萎蔫。皇後與她說了幾句便走了。說的話清菲沒在意，只是聽了模糊的大概。半路清菲向皇後告退去了逍遙居。不知是不是成了習慣，心裏有了東西，她總喜歡往逍遙居跑。
淩雲此時正在練劍，見清菲來不由得一愣。她說過，今天要去陪皇後參加秀選。
“你怎麽來了？”淩雲收劍問道。
清菲嘆了嘆氣，說道：“給皇帝一道旨意吓回來了。”
“哦？”淩雲顯然也來了興趣。
清菲在草叢間坐下，說道：“淩雲，你時常伴在皇上身邊。你說，皇帝是個什麽樣的人？”
淩雲臉上的笑容一滞，坐下說道：“皇帝？不就是一張臉上一雙眼，兩只耳朵，一個鼻子，一張嘴的？還能什麽樣？”
聽他說的不情不願，清菲愣了愣，噗嗤笑出來。和上次問他時的回答一模一樣。
“你知不知道剛才皇帝下了什麽旨？”
“不知道。”淩雲似乎還是很不高興。
“他下旨說，”清菲不知味的笑了一聲，繼續說道：“秀選取消。”
淩雲随手拿起一顆小石子向湖面扔去，說道：“挺正常的！你就是被這個吓回來的？”
清菲點了點頭，然而面色卻不太好。她很困窘，為什麽當旨意下來的時候，她除了困惑，心裏竟然還有一絲——欣喜？等等，他剛才說，挺正常的？什麽意思？
“那你……怎麽想的？對皇帝的旨意！”突然，淩雲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