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呀麽小神仙 第 24 章 章節

開了,痛得要命,她只能像個孕婦似的,一手扶腰。

連走路的姿勢都有些歪歪扭扭。

推開門,那些略顯生冷的瓶瓶罐罐逐漸映入眼簾。

桌上點着熏香蠟燭,氣味并不濃烈,清冽好聞。

一樓并沒有人。

她叫了兩聲,依舊沒有人應答。

往屋子深處走,能看到連接着每一層樓的實木樓梯。

一處通往二樓,一處通往地下。

蘇信家的二樓她是去過的,基本上是生活區,她在二樓換過衣服,可當時并沒有注意到還有個負一層?

像這樣的地方一般都是用來建造地下車庫的,可這個地方顯然不是車庫,底下黑洞洞的,沒有一絲光亮。

宋連蟬記得自己看過一部電影,講的是有個調香師通過殺人的方式,來提取女子身上的體香。

她從來都不了解蘇信,盡管他幫過她幾次,可他的背景和城府實在是太複雜,只知道他也是調香師。

這麽一聯想,倒是對地底下的空間有些好奇了。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下樓,隐約能感受風吹拂在臉上,很清爽的感覺。

像是早春冰雪消融,萬物生長的時候,屬于春天的風裹挾着植物複蘇的氣息吹到臉上,帶着春日的涼爽。

“咔噠。”

黑暗中傳來了門合上的聲音。

而後是遠處窸窣的響動。

“是誰?蘇信嗎?”

她做出了防備姿态,語氣裏有一絲驚慌。

一瞬間,整個地下室的燈都被打開了。

所有的黑暗都被驅散了。

蘇信面帶笑意地站在那裏,手上拿着一個玻璃瓶,對着她招了招手,“來。”

他提着那個玻璃品晃了晃,将裏面的所有東西混合均勻,而後繼續道:“還記得上次你來家裏,不小心打翻了架子上的氣味瓶嗎?我把那些味道混合在一起,又添加了一些新的東西進去。”

宋連蟬受傷的這段時間,他一直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

一來是因為刺傷她的是他的妹妹蘇秋,他覺得虧欠于她。

盡管暗地裏偷偷看過她幾次,可真正見面的時候,他還是會擔心,經過這件事,她會用什麽樣的态度對待他。

二來是他親手把蘇秋送進了監獄。

蘇秋雖然是領養來的,和他們家沒有血緣關系,可他的母親早已把蘇秋當成了親女兒。

他很早就從蘇家搬了出來,因為這件事,又和母親那邊有了許多牽扯。

那邊家族裏一個勁兒地想辦法撈人,只能逼迫着他動用全部手段施壓,這樣一來,也就和家裏鬧僵了。

蘇秋是母親心裏誰都動不得的寶貝疙瘩,蘇秋自己顯然意識到了母親是唯一能救她的人,在監獄裏拼命地打電話求救。

他出手親自堵死了她全部的退路,她便開始裝瘋賣傻。

本來想解決了這些事情就去看望她,沒想到她卻先找來了。

蘇信用聞香條蘸取了一些香水,遠遠地放在她的鼻子前輕輕煽動。

“味道很好聞。”

她看上去對之前的事情已經有所釋然,蘇信微微寬心。

“我準備用你的名字命名這款香水,介意嗎?”

宋連蟬聳了一下肩膀,“你随意。”

這會兒她才開始注意到這間地下室的獨特構造,這個地方有很多扇門,每一扇門都是不一樣的。

它們看上去像是嵌在牆壁裏的,深深地凹陷下去,只有門框稍稍凸出。

有的門是木頭的,有的門是石頭的。

而蘇信剛才顯然是從其中一扇門裏走了出來。

她有些好奇地觀察了一下那些門,忍不住發問,“這些門後面還有其他房間嗎?難道你把整個小區的地底下都掏空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這些門後面的空間也太大了吧。

“是,也不是。”蘇信笑了笑,“我這麽說,你可能覺得不敢相信,在這裏每一扇門後面的空間,有的只有籃球場這麽大,而有的……則是沒有邊界的。”

宋連蟬覺得有些好笑,“你是說,門裏面的世界,類似于……之前的橡樹森林?”

蘇信點了點頭,“這些世界一部分是過去的調香師創造出來的,也有一部分是很久以前就存在的,我們稱這些地方為溫室。”

蘇信大致為她介紹了一下,所謂調香師的溫室,都是用來培育一些無法在我們的世界裏生存的動植物,從而在它們身上提取一些特殊的氣味。

“事實上很多溫室在被創造出來之後,就被遺忘了,被遺忘的溫室有些會一直存在下去,有些則會逐漸腐朽,無法進入。”

蘇信說着,便指着每一扇門上的小玩意兒。

“這是風候鳥,古人一般将它建造在塔剎頂部測風向,它是中國最古老的風信儀,也能用來探知門內的世界。當風候鳥停止轉動的時候,就說明門後的世界死去了,這扇門就要被鎖死,不能進入了。”

宋連蟬新奇萬分地看着這些小小的銅鳥站在特制的欄杆上,不斷旋轉着。

蘇信地下室的這些門上的風候鳥幾乎都在旋轉,這就說明這些溫室都是活着的,唯獨有一扇門,上面的風候鳥是靜止的。

“所以這扇門後面的世界已經死掉了嗎?”

初次聽說這些事情,難免讓她覺得新奇,險些忘了自己傷勢未愈。

“嗯。”蘇信走到她身邊,下意識地扶了她一下。

“這扇門內曾經有着每個調香師夢寐以求的一切,門上風候鳥已經靜止了幾千年,也許未來的某一天,它會活過來。”

說完這些,他開始正視着她。

“除了這些,還有其他想問的嗎?”

宋連蟬在心裏腹诽,果然是個人精,蘇秋的那件事仿佛成了割裂他們之間關系的利刃,誰都不想提到她。

到底還是要她先開口。

香薰蠟燭的火苗微顫,宋連蟬擡眼看他的時候,他正随手解開了襯衣最上面的扣子,摸了摸,仿佛是覺得屋裏悶,又起身開窗。

這些動作被她看在眼裏,讓她更加确定了蘇秋說的那些話。

“你哪裏不舒服?”

她站得更近了一些。

陽光房裏時而傳來幾聲鳥叫。

蘇信的喉結滾動一圈,“蘇秋到底跟你說了什麽?”

先知後覺

窗外嘈雜的蟬在同一時刻,忽然默契地閉上嘴巴。

窗簾被風輕撫,上下起伏。

宋連蟬的額頭微微發汗。

“蘇秋說,每次你見到我,都會覺得窒息,為什麽會這樣?”

“從很久以前,你就刻意出現在小雁堂的樓下了不是嗎?你接近我到底是為了什麽?”

“你知道我每個月都在支付巨額的沉船打撈費用,你知道很多事情,那麽,你知不知道,為什麽我要打撈那艘乘船?”

語氣變得有些咄咄逼人了,她也不想這樣的。

從前她的生活就一團糟,所有人都覺得她光鮮,覺得她是人人敬仰的小神仙,覺得她的生活應當是紙醉金迷,富裕奢華。

沒有人看到她的困苦,更不會有人預料到,她連走在路上,都會莫名其妙地被認識的人捅上一刀。

她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可自從遇到了蘇信之後,她的生活變得比從前還要糟糕。

蘇信看着她,吐字清晰,每一句話更像是在發洩着什麽。

本以為能逼迫出一場山呼海嘯,可看着她的樣子,即便心底有再多的不滿和疑惑,也只是說話急促了一些而已。

他很滿意,看到這樣的她。

已經比之前那個喜怒不形于色的樣子有趣多了。

“你一口氣問這麽多,我總要一件一件告訴你吧。”

即便是當面對峙,他也是一副出奇溫和的表情。

有些包容過頭了。

他帶着她來到三樓。

陽光房的面積很大,他在這裏建造了一些小型溫室,用來培養一些特定的植物。

宋連蟬在其中一間溫室裏,見到了一只藍色的鳥。

鳥的體型可以媲美雄鷹。鳥羽在陽光下,泛着奇怪的光澤。

溫室裏的窗戶都是開着的,它是自由的。

一直從樓上傳來的嘈雜鳥叫,全都來源于它。

初次見到宋連蟬,那只鳥就變現出對她很感興趣的樣子。

它站在一串風鈴上,尾羽低垂,高傲地且好奇地看着她。

它的眼睛清澈透亮,在被它凝視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好像被定住了一般。

這一瞬間,連風也靜止了。

就在這樣古怪而又冗長的定格之中,她生平第一次,與一只鳥對視了。

她看着它的眼睛,透過層層迷障,像鏡子一樣,從那只鳥的眼底,看到了此刻站在溫室裏的她和蘇信。

她看見他一向挺拔的脊背微微佝偻,像是透過他身軀,看到了他痛苦萬分的靈魂。

更讓她覺得愕然的,是她看到自己和蘇信之間,被一條鎖鏈連接在一起。

鎖鏈的一頭直通她的心髒,而另一頭,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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