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書的男主不可名狀[西幻] 第 59 章 綠茶（更新了！）
第59章 綠茶（更新了！）
看到魔女望着他出神的一刻, 伊黎斯的臉上露出笑容，在陽光下璀璨奪目，像是一位天使從明耀的天空中降臨, 如此美麗、誘人心神。
這樣的畫面, 在莉亞眼裏卻糊上了一層灰暗的濾鏡，過濾掉了所有光閃閃的效果。
眼前, 文字界面不要命地一層層彈了出來，視野裏只能看到黑與白色調。
莉亞握着下巴思考着, 視線流轉在伊黎斯臉上, 果然, 即使最樸素的衣服，精靈也能穿出不一樣的出衆效果。
她的視線從上往下移動, 一直穿着的、只能遮蓋到膝蓋下的長衫換了下來, 伊黎斯終于能穿上了褲子。
一條質量不算好、顏色更是暗沉的褲子穿在伊黎斯身上，加上合适的靴子, 很好展現出他修長的腿部曲線。
長發雖然綁了起來, 但是獨特的耳朵和耀眼的金色, 任誰看都能認出他是精靈一族。
莉亞解下身上的鬥篷, 披在伊黎斯身上，戴上兜帽, 好好遮擋了他的耳朵和發色，莉亞才滿意地收回手。
走出旅館，街上人們喧鬧起來，人潮湧動。
人群不斷往遠處聚集起來，每一個人的神情帶着些驚恐, 皺起眉頭，圍觀的人群衆多, 卻萦繞着不同尋常的寂靜的氛圍。
他們無一例外掩住鼻子，有些臉上帶着恐懼的神情飛快離開，人群周圍小聲的議論緩緩傳進她的耳朵。
“那是……人？已經看不出來樣子了……”
“這是死了多久……聽說衛兵說，好像是今天淩晨被發現的……”
“死狀也太慘了……是一攤……”
“嘔——”
最前方圍觀的年輕男子看清了現場的慘狀，瘋的推開圍擠的人，啪嗒一下子跪在地上，惡心和驚吓從胃裏翻湧，嘩啦一下地嘔吐了出來。
周圍的路人也受到感染，一個個也想要吐出來，卻還有幾人嘲諷道：
“這些人真是見得太少了，我可是聽說，這幾人就是那幫整天搶劫魔法師的盜賊團。”
“這樣的慘狀……神明在上，這些人是惹到什麽不該惹的家夥了。”
聽到這裏，莉亞往人群那方看去，那些想要搶她黑色信件的盜賊死了？
惡臭的血腥味緩緩從人群最前方飄了出來，濃烈得萦繞着整個寂靜的街道。
她只記得那些盜賊團已經被她魔法打倒，她正想靠近人群一步，手臂卻被一只手抓住了。
魔女轉頭看去，只見手腕上的手不是那雙灰白色的斷手，一只偏白的帶着血色的手指抓住了她，穿着鬥篷的伊黎斯靠了過來。
“魔女大人為什麽想要去看？他們都說死狀很可怕，不要讓它髒了魔女大人的眼睛。”
莉亞想了想，她的确沒有必要看那種場景，看着伊黎斯純淨的金眸，相比起她，伊黎斯的眼睛更不能被弄髒！
他們轉身的背影越來越遠，莉亞所不知道，人群中有一個仆人打扮的人驚叫了一聲，驚恐地跌倒在地面，他顫巍巍地指着那慘烈的死亡現場。
那些衆多慘烈屍體之中，能清楚地看到其中一只戴滿寶石戒指的渾圓的手，那是他已經消失兩天的主人，被人稱為寶石與魔法石的西方游商——佐爾曼。
走出聖佩羅，城鎮離得越來越遠，詛咒一只手從劍套裏擠了出來，另一只手從挎包裏飛出，它們抓着魔女的肩膀，睜開眼球，兇惡惡地瞪向站在魔女身旁的精靈。
伊黎斯的視線輕輕掃過詛咒，繼續跟在魔女大人的身邊。
因為詛咒飛了出來，挎包裏的任務道具藍寶石差點也掉了出來，魔女正好接住，她拿在手裏，第一次認真觀察這顆星光藍寶石。
它如同純潔夜空中的深藍色，一束美麗星光宛如被寶石的琥珀包裹，在渾圓的夜空中閃爍着唯一的光輝。
她握起脖頸上解不下來的項鏈，項鏈上的寶石早已滿是裂縫，這顆寶石也是藍寶石，但不同于珍貴的星光藍寶石，它已經變得黯淡無光。
“魔女大人的項鏈什麽時候碎了？”伊黎斯的聲音傳來，神情晦暗不明地盯着她。
“……不知道，但是，寶石的魔力用完了就會碎裂。”魔女邊說邊将項鏈重新塞進衣領裏。
伊黎斯的眼眸閃了閃。
身邊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莉亞轉頭看去，只見伊黎斯落在了她身後幾步外。
“伊黎斯？”
她靠了過去，她的手突然間被抓住，詛咒那雙斷手整個緊張地支立起來，啪的一下将伊黎斯的爪子拍開。
整個斷手像只炸起皮毛的狗崽子，緊緊護住自己嘴裏僅有的骨頭。
伊黎斯微張着嘴，緩緩地喘着氣，另一只手握着被詛咒拍下的手背，紅印很快在白皙的手背上顯現出來。
他擡起頭，額頭上浮現出冷汗，偏白的膚色更顯蒼白，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虛弱。
他無力的聲音從薄唇裏緩緩發出：“……魔女……大人……”
莉亞見狀立刻靠了過去，扶着像要倒下的伊黎斯，伊黎斯半垂下眼簾，握緊那變紅的手背，愧疚地說：“就算喝了魔女大人的藥，我的身體可能還沒有完全好起來……”
“那今天不要趕路了，伊黎斯好好休……”
魔女還沒有說完，伊黎斯搖了搖頭，“不，魔女大人，我只是體力沒有完全恢複……”
他用帶着紅印的手牽上她的手，金眸像只金色兔子眼睛望向她，“如果魔女大人能牽着我走，我會努力跟上魔女大人的。”
她盯着伊黎斯手背上明晃晃的紅印，伊黎斯是很固執的人，就算她堅決要他休息，他也不會好好休息。
這樣脆弱的伊黎斯，仿佛她一放手，他都會一頭摔倒在地。
她将昨天剩下的藥水遞給他，雖然他抿了抿嘴，但還是乖乖喝下。
她握住伊黎斯的手，牽着他，放慢腳步慢慢地往森林深處走去。
詛咒那雙斷手僵愣在原處，它看見魔女越走越遠，它着急地飛了過去，斷手懸空在他們雙手交握之上，手心的眼球盯着交握之處，瞳孔極致地擴大。
一抹視線直瞪了過來，魔女眯起眼，從來沒看過的眼神直刺向它，詛咒一震，整個斷手完全頹然地立在空中。
莉亞警告地瞥了一眼詛咒，沒想到詛咒竟然好好地聽她的話，沒有在伊黎斯手上加多一道紅印。
雖然不知道詛咒為什麽對伊黎斯敵意這樣大，但是她想了想，好像它對她身邊所有人都充滿敵意，可能這是怕自己的宿主被搶走。
可是，她這樣一瞪，身後那雙斷手恹恹然地垂下手指，看起來好像一只被責罵的崽子垂下兩只立起的耳朵，水花花的圓眸閃爍着可憐兮兮的淚花，但那淚花的背後，周圍的黑暗卻狂風暴雨般融化着黑色的液體，如同瀑布般傾倒而下，流淌在她的腳邊。
就在這時，詛咒的瞳孔倒映着某一幕，魔女身旁金發的身影轉動的眼眸，輕輕掃了它一眼。
不知為什麽，莉亞覺得身後的寒氣猛然間驟然爆起，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身後的寒氣沒有停止，根據伊黎斯所指的方向，他們繼續往伊黎斯的家——傳說中的妖精森林走去。
在一睡不醒的百年前，莉亞曾經去過一次，那裏是光之精靈的聚集地，沒有精靈的帶路，除了幸運女神賜予的恩準，沒有人能夠找到那片如同天堂的秘境。
走了這麽多路，伊黎斯也需要休息了，他依依不舍地松開牽着的手。
莉亞找到一處小溪，小溪清澈見底，她裝了一杯水給伊黎斯，伊黎斯捧起來一口一口地喝着。
小溪水聲嘩然，伊黎斯神情專注地盯着溪水，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地面被摩挲而過的聲音響起，淺淺的，持續不斷。
掉落在地面的斷枝被人拿起，斷枝尖端劃過地面，描繪出一道道規整的線條，繁雜的線條彙聚成形，最終形成一個完整的魔法陣。
魔女松開手裏的斷枝，斷枝掉落在堆起的枯枝和斷木，咻的一下，跳躍的火元素凝聚，火焰瞬間燃起。
她在伊黎斯周圍弄好了保護的魔法陣，臨時休息的營地也已經準備好。
做完這一切，莉亞轉過身，靠近正專注盯着她生火的伊黎斯，如同黃金般閃耀的金眸随着她的身影移動，他的臉色不再蒼白，額頭的冷汗也沒有冒出，神色看起來好了一些。
魔女身上的清新藥草的氣味慢慢彌漫而來，很快又随着她不再貼近的身影遠去。
“伊黎斯在這裏好好休息，我去找些食物回來。”
天空上啓始的第一抹黃昏之色在魔女大人身後閃爍着，染上魔女的紫眸，她看着他，他垂下了眼。
莉亞眨了眨眼，明明剛才牽着她手才能走路的家夥，聽完後還一副想要跟着她去的模樣，可他沒有說出來，失落地垂着眼，而後又擡眼看了看她，掃了她身後滋啦黑色殺氣的斷手一眼。
“魔女大人，我不需要，天色開始接近黃昏，森林會越來越危險……”伊黎斯停頓了一下，“我吃什麽都沒有關系，我只希望魔女大人待在這裏。”
魔女大人卻一臉不認同，想到伊黎斯剛才這樣虛弱的模樣，莉亞不可能讓伊黎斯只吃藥劑或者挎包裏那些毫無營養的幹糧。
“魔女大人一直都是自己找食物？”
正想着去找食物的莉亞卻聽到伊黎斯突然的疑問，她疑惑看了看伊黎斯 ，而後下意識地轉眼望向漂浮在空中的那雙斷手。
“它不會幫魔女大人？”
伊黎斯的聲音繼續傳來，莉亞只看到空中詛咒那雙斷手的周圍更加黑暗森冷。
莉亞回想起詛咒手上那一圈蘑菇的畫面，詛咒它總是幫她抓食物，無論是大型的魔獸還是鹿角兔，根本不需要她出手，它就已經把食物拎回來了。
這麽說，食物的話，詛咒獨自一雙斷手就能抓回來……
仿佛察覺到她的想法，半空中，恐怖的文字界面一個個彈出，斷手手心的細縫猛地睜開，眼球轉動，倒映着魔女與他站在一起的的畫面，還有她即将輕啓的嘴唇——
“伊黎斯，不用擔心……”
伊黎斯眼眸閃動，他期待地凝望着魔女，可下一秒——
“……我不會走遠，很快就會回來。”
莉亞覺得伊黎斯是在擔心她，雖然詛咒能夠抓到活蹦亂跳的食物，但是詛咒完全不清楚精靈能吃什麽，特別是像伊黎斯這樣的光之精靈，他們不可能吃沾血的肉食，更偏向自然凝結的果實和盈耀在光輝下的植物。
所以，她要親自去尋找才行。
魔女最後告誡的話語落下，“不過，伊黎斯不能走出魔法陣，只要好好待在魔法陣裏就不會有危險。”
看着魔女漸行的背影隐在樹林深處，那詛咒怔愣過後，很快追了上去，緊緊漂浮在她身後，而火堆前，落入黃昏之色的金眸一直注視着她遠去的方向。
淡淡的陽光和橙黃的光芒交相暈染上林中的蔥翠，莉亞觀察着周圍，走到一顆矮樹前，扒開野草，将矮樹上結成的果實拿了起來。
果然，越是靠近曼德勒森林附近，新鮮的金栗果随處可見，這是伊黎斯喜歡吃的，她将好幾個成熟的果子摘下來。
她擡起頭，頭頂上的蘭靈樹長着吸取了每日晨曦的花朵，只是樹枝有些高，她伸出手也摘不到，這次卻沒有漂浮的斷手身影幫她摘下。
莉亞轉身看去，發現詛咒一直在她身後的一米之外，它不像以往那樣無時無刻貼在她身邊，手指不斷捏絞捏着，一副渴望卻不敢靠近的模樣。
自從她瞪了它一眼後，一直恨不得死死沾在她身上的詛咒卻像極做錯事的小狗，捏着爪，想要邁出一步靠近，卻又小心翼翼、躊躇地縮回爪子，生怕靠近一步都惹她生氣。
此時，魔女已經站在一顆樹下，仰頭望着高處生長在樹枝上的花朵，她想要将它摘下來。
它下意識想要靠近她，幫她拿下來，可是，它只動了一下就停頓住了，魔女瞪視它神情仿佛将會重新浮現面前，它不敢再看到那樣的神情，不敢再往前。
空中漂浮的斷手慢慢蜷起手指，蜷縮着，灰白的膚色更顯死白，文字界面詭異地閃爍。
“詛咒。”
一個叫喚的聲音猛然打破它的蜷縮。
它的手指慢慢舒展開，詛咒往聲音的來源看去，魔女站在樹下，微風輕輕吹拂她的發絲，發絲拂過她那雙紫眸前。
她的視線從它身上轉動，最後落在樹上的花朵，仿佛在示意它。
她沒有用魔法，她需要它。
詛咒靜靜漂浮在那裏，一動不動地仿佛在與她對視，斷手指尖動了動，一個黑影幻閃撲來，詛咒一瞬間就飛到她面前，它的一只手死死地抓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飛到樹上，唰的一下摘下花送到她面前。
眼前，一只斷手捏着花枝，壓制着激動和小心翼翼，扭扭捏捏地遞給她。
總覺得……這個場景像是一直單戀的少年終于鼓起勇氣給心愛的少女送上花朵。
魔女突然揚起了明媚的笑容，笑了笑，最後接了過來。
看見魔女的笑容，斷手一下子頓住了，整個灰白的手粉紅了起來。
過了一會，在蘭靈樹周圍，莉亞找到了很多果實和植物，這些東西應該足夠伊黎斯恢複身體。
她回到營地，只見火堆上的火焰搖曳，而伊黎斯的身影卻不見了！
她飛快地轉動視線，地面的魔法陣完好無損，沒有受到攻擊的跡象，難道伊黎斯又被人拐走了？！
光線逐漸變得橙紅，莉亞在森林尋找着伊黎斯，她停在一棵歪脖子樹旁，樹枝上挂着一件鬥篷，那是她給伊黎斯的外套。
突然，水聲從不遠處傳來，莉亞拿起鬥篷立刻往聲音的方向跑去。
森林的溪水間，紅橙的光影透過稀疏的樹葉投落而下，波光潋滟，宛如人魚鱗片波動的閃耀磷光。
一個身影站在清澈透亮的水中，溪水淹沒他修長的腿部，柔和的水輕撫着衣料下的肌膚。
衣衫濕透，肌膚與輪廓若隐若現。
長長的金發如同黃金編織的金絲，披散在水汽彌漫的背後，柔軟地落入水中，黃昏金黃的餘晖撒下，如同水中美麗的金色人魚，迷惑心神的塞壬出現在眼前，誘惑着所見之人，引誘着與他一同落入沉淪之海。
水滴從發絲尖滴落，落入了清澈的溪水，微微的漣漪蕩漾開來。
一如水滴晶瑩透亮的金眸閃動了幾下，它們慢慢轉動着，往上擡起，倒映着不遠處魔女的身影。
落入水中的伊黎斯看到魔女大人的出現，他的臉上自然地展開笑容，伸入水裏的雙手擡起，他的手裏是一條活蹦亂跳的魚：
“魔女大人，我抓到今天的晚餐了。”
莉亞将伊黎斯從水裏拉上來，魔女的魔法元素立刻聚集在他周圍，濕透的衣衫立刻幹了起來。
伊黎斯看了一眼不再若隐若現的衣服，對只擔憂他身體的魔女解釋着：“魔女大人幫我找食物，我也想幫魔女大人準備食物，這裏有水流，我想能抓到魚給魔女大人，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才把衣服全部弄濕了。”
伊黎斯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已經行走了一天的時間，現在竟然還掉進水裏，要是脆弱的伊黎斯生病了怎麽辦！
莉亞飛快地帶着伊黎斯回到營地的火堆前。
火堆的火焰更加旺盛，魔女大人将鬥篷披在他身上，擔憂地問：“伊黎斯，還冷嗎？”
伊黎斯默默地看着她，許久都沒有回應，他微微一笑，帶着些不明的後悔的語氣說：“魔女大人，我的身體沒那麽脆弱。”
當然，魔女大人不會相信脆弱的光之精靈的話語，火堆還燒得更猛烈了。
晚餐，莉亞将那條伊黎斯抓到的魚烤了，外面烤制得有點焦，裏面卻熱乎乎的，軟乎乎的，很好吃。
伊黎斯正吃她摘回來的果實，他吃得很慢，要不是聽伊黎斯說過他喜歡吃，還以為他正在吃着極其讨厭的東西。
夜晚逐漸迎來進入夢境的深黑，晚餐過後，魔女從火堆前起身，睡前檢查着保護的魔法陣。
詛咒正想跟上去，一個黑影飛襲了過來，詛咒反應極快地抓住那黑影，火光搖曳，只見手裏的是一條已經翻過白眼的死魚。
詛咒轉手面對将死魚扔過來的家夥，火堆前的伊黎斯注視着魔女大人遠處的背影，他轉動視線，落到詛咒的斷手上，眼神像是望着同樣的一條死魚，嘴唇輕輕張開：
“魚，多了一條……”
他微微揚起嘴角，似是嘲諷地笑了笑，“她已經足夠了，不會吃了，剩下這條多餘的死魚就留給你處理。”
他的聲音一字一句與濃稠的黑夜融合，每一字都意有所指。
夜晚的寂靜彌漫，詛咒抓着手裏的死魚，緊緊地蜷起拳頭。
……
……咚
……咚……咚
……咚——！
咚——！
什麽聲音？
莉亞從睡夢中醒來，她望着帳篷外的火光，營地中央的火堆搖搖晃晃地擺動火焰。
轉眼而去，沒有看見睡在另一邊的伊黎斯的身影，隔擋在他們之間、一整晚怒氣沖天的詛咒也不見了。
她起身，掃視了營地一圈，黑夜環繞，只有火焰擺動，噼裏啪啦地細碎響動。
咚——咚——
莉亞望向右側的樹林深處，那裏淺淺地傳來一陣陣的聲音，很細小卻很規律地震動。
她靜靜地注視那深處，擡起腳往那一方走去。
咚——
咚——
越來越靠近，聲音也越來越響。
黑暗吞沒了視野，密集的樹枝蠶食了每一步踏進的空間。
莉亞踩上地面的枯枝，啪嗒的碎裂聲音輕輕地響起，随之的咚聲将它掩蓋。
殘存的月光滲入映落。
魔女震驚的視野裏，映入了黑暗中詭谲浮空的斷手，它們如同詭異的鬼魂，手中擡起反射着鋒利暗光的利刃，如同死神降臨般冰冷地揮砍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