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本書裏當女配 第 51 章 入靈閣(五)

入靈閣(五)

珠月閣極大,所有珍寶都被放置于一圈一圈的環形鳳凰木制成的架子上。有些物品上面貼滿了符箓,散發着黑氣,看着兇險至極;有些就連裝外面的盒子都十分華貴,讓人疑心盒子中的珍寶名貴至極。

慕無虞都不敢碰,她一眼掃過去,判斷其中不可能裝有麒麟枝後,就立馬去看其他物品。

一圈過後,她毫無收獲。

慕無虞不再猶豫,準備去往二層。她站立于樓梯前,擡頭向上望去,謹慎地尋找可能存在的陷阱。

銀镯微微一燙,仿佛是提醒她一般,金光自銀镯上出現、然後輕輕彈到一階木梯上,其上立刻浮現出一扇半透明的門。

慕無虞了然,這階木梯上設有陷阱——存在一道看不見的門。

……如果直接觸碰上去,外面的守衛弟子肯定會接到警報,說不定甚至也會有長老被驚動。

好險,她差點中招了。

慕無虞屏氣,使用靈氣将那扇木門輕輕推開,自己從中穿了過去。

一個時辰後,她站在珠月閣的第四層,輕輕打開身前的木盒——其中躺着一枝散發着銀光的銀色樹枝。

……這就是麒麟枝。

慕無虞都快喜極而淚,她可終于找到麒麟枝了!

将裝有麒麟枝的木盒放進乾坤袋後,她準備立馬逃出靈閣。

慕無虞微微閉眼,凝神探查四周。半響後,她才疑惑地收回神識——

奇怪,為何珠月閣一、二層外沒有守衛弟子,就連三層外的守衛弟子都剛剛離去,偌大的珠月閣竟然只剩下四層、不足五人的守衛弟子。

如果這個時候有賊人來,那豈不是能拿走所有東西?

……等等,她的想法怎麽越來越像不法之徒。

慕無虞猛地收住思緒,迅速回到一層,拿出符箓往閣門上一貼,下一瞬間她整個人已經回到閣外。

*

慕無虞正在禦劍疾飛,她緊緊貼着地面,往山下飛去。

眼看快飛到半山腰,她還來不及高興,就看見前方金光閃過,而後在昏黃的夜色下,靈閣數座山脈上均被巨大的金色陣法籠罩。

靈閣護山大陣開啓——

慕無虞有一瞬間的怔然,下一刻,她從飛劍上躍起,在即将撞上大陣時,猛地止住腳步。

不是吧,她偷麒麟枝被靈閣發現了?但是用得着開護山大陣嗎?

慕無虞不可置信地将手放在金色屏障上,只感覺手心上的陣法堅不可摧。

……完了,她跑不掉了。

要不是地點、場合不對,慕無虞都想流淚了——自從她被昆侖逐出門派後,現在又要變成靈閣鐵牢的罪犯了嗎?

不知道師父慕檀會不會後悔收了她這麽個不孝徒弟……

慕無虞絕望地向後望去,發現空無一人。片刻過去,她的身後還是沒有追兵。

她稍稍安心了些,但卻立馬又擔心起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既然不是因為她偷取了麒麟枝,那靈閣為何要開護山大陣……現在既無外敵,也無魔物……

慕無虞的心裏猛地打了一個突。

靈閣在第二本書裏,好像也開過護山大陣……但那是在聞牧聞雲弦計劃着滅靈閣的時候——

聞牧聞雲弦為了給陳子衿報仇,在多位長老議事的時候,設下陷阱殺死長老們,後來父子更是一起将靈閣掌門擊殺。

而他們兩人更是事先偷改了護山大陣,将護山大陣直接變成絞殺靈閣弟子的邪陣。

那一日,靈閣之人,無一生還。

*

慕無虞只覺得手腳冰涼,她自言自語道:“別自己吓自己了,那是多年後的事情……”

但她卻在心裏質問自己——很多事情已經變化,就連她自己都活到現在了……難道聞牧和聞雲弦父子滅靈閣的時間不會變化嗎?

如果真的變為今日呢?

……不,肯定不會提前這麽多年,她不能自己吓自己,自亂陣腳。

慕無虞想要說服自己,但內心的不安卻越發擴大——沒有魔物,沒有外敵,那靈閣為何要開護山大陣?

還有剛才那些守衛弟子,為什麽去輪換的人再也沒回來……

慕無虞轉身望着身前金光流溢的護山大陣,她将手放在金色陣法上。

銀镯微微一熱,她手掌緊貼着的那一塊護山大陣變得微弱而透明,但下一秒又恢複成堅不可摧的模樣。

如果她拼盡全力,再加上銀镯的力量,說不定可以讓自己從一瞬間虛弱的護山大陣中逃出——

但如果……今日真是聞牧聞雲弦滅靈閣的日子,那些靈閣弟子該怎麽辦……聞雲弦又該怎麽辦……

難道要她眼睜睜地看着聞雲弦殺死無辜的靈閣弟子,眼睜睜地看着聞雲弦踏上滅世之路嗎?

滅世之路……滅世……

慕無虞腦中突然閃過很多的臉龐,有溫和的昆侖掌門林鶴,有永遠冷着臉的晏行雪,有穩重笑着的褚川,也有臉頰粉紅的祁昭昭,也有慕檀揉她頭發時的笑臉。

還有昨日才分離的姜雪頂嘴的模樣,寧玉楹忍着淚的模樣,妘真去世時笑着的模樣。

更有聞雲弦溫和笑着、似笑非笑的各種樣子……

慕無虞輕輕松開自己緊握着的右手,她将裝有麒麟枝的木盒從乾坤袋中拿出,然後就地挖了個坑,将木盒埋入其中。

如果靈閣山上無事發生,只是虛驚一場的話,她也可以說自己只是還沒來得及下山的人。

作為罪證的麒麟枝也不在她身上,靈閣的人肯定也搜不出什麽。

但如果靈閣上确實有事發生……

希望她還來得及阻止。

*

聞牧冷眼看着躺在地面上的幾位長老。

他拔出劍,鋒利的劍刃緊緊貼着他腳邊張長老的脖頸。

韓長老勉強支起身子,怒斥道:“住手!聞牧,你設下了什麽詭異的陷阱,竟讓我們靈力堵塞……你這是瘋了?”

張長老也不可置信地看着聞牧:“小落峰已經被掌門指給黎長老管了,你就算氣不過,對我們下手又有何用?”

一向笑呵呵的倪長老也滿臉誠懇地勸到:“對啊,聞牧。你多年的功勞在大家眼中是有目共睹的,就算沒有小落峰,将來也會有其他峰讓你掌管……”

“哈哈哈。”聞牧突然笑了起來,他的笑聲越來越大,都差點笑得直不起腰了。

就連他手中的劍也随之抖動,在張長老的脖頸上畫出多條血痕。

其餘長老臉色越發難看,而張長老臉色更是隐約多出幾分慌亂。

張長老突然看到站在角落的聞雲弦,忙說道:“雲弦,你快勸勸你父親!他這是神志不清,這是要叛出靈閣啊……”

但聞雲弦卻置若罔聞,他只是垂下眼眸,輕輕看了張長老一眼。

那一眼不含感情,黑沉的眼眸中只剩冷漠。

張長老背後一涼,只覺得聞雲弦的眼神仿佛在看将死之人……

一股怒氣陡然從他心中竄出,張長老吃力地擡起頭,疾言厲色對聞牧說道:“聞牧!你究竟是發什麽瘋,膽敢在長老會上布下陷阱……你現在住手,将來掌門出關後還能留得你性命!”

聞牧收起笑,反問道:“……我發什麽瘋?”

他雙眼飽含仇恨,将所有長老一一看過去,“不過十年,你們就忘記自己做了些什麽?!”

所有長老臉色齊齊一變。

聞牧見此,恍然大悟般說道:“原來你們沒忘……你們既然沒忘,那就是覺得自己做得對?”

他喃喃道:“你們是不是覺得讓我當上長老,我就會自然而然忘記子衿是如何死的?”

聞牧右手上的劍猛然帶上靈力,他劍起劍落——張長老的頭滾落在地,只餘下平滑切口的脖頸和噴薄而出的鮮血。

無視其他長老的痛罵和詛咒,聞牧擡腳踩上張長老的人頭,“當年子衿身體不适,我才将她帶回靈閣。就是你,查出她可能是魔心者之後,直接告知掌門……”

“為人醫者,卻反将病者害死……”

聞牧右腳用力,直接将張長老人頭碾成肉泥。

張長老抽搐着的身體徹底沒了氣息,靈氣也四散出來。

韓長老眉頭緊緊擰起,罵道:“聞牧你簡直是入魔了!魔心者不該死嗎就拿最近兩百多年前的榆金城魔心者溫菡,滅了一個城!”

“昆侖的魏闡,害死多少人?昆侖是如何衰落的,昆侖掌門是怎麽死的?你難道不知道?!”

聞牧轉頭看向韓長老,輕輕說道:“那這些人和子衿有何關系?……子衿什麽都沒做過。”

他提着劍,走向韓長老。

聞牧每走一步,韓長老的臉色就越白一分。

待他走到韓長老面前時,韓長老的臉色已經慘白,卻仍是咬着牙不肯再說一句。

“……我還記得當時,就是韓長老你說魔心者都該死。無論我怎麽哀求,你們仍是把子衿從我身邊拉開了……”

仿佛已經預感到自己的下場,韓長老突然擡起頭死死地盯着聞牧,他眼睛中布滿了血絲。

“父親!”

只聽“锵”的一聲,一柄黑色長劍應聲出鞘,速度極快、只在空中留下墨色中夾着一絲紅的殘影。

黑劍猛然刺入韓長老的身體,将他帶離地面、直接釘入白玉的牆壁上。

下一瞬間,韓長老渾身上下出現白色的裂痕,靈氣自他體中洶湧而出、引發劇烈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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