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鬼天王 第 61 章 壯士拜山

既然許力克不同意,那吳空空也不強求,讓他自行下山。

“空空哥,你這态度,我就不樂了。”而許力克則表示不滿,“似乎弟弟我貪生怕死,告訴你,為了不出賣你,我寧可被人抽屁股……”

——昨晚,與吳空空分開後,許力克、離寧和離安便繼續尋找天境道長。可不小心,他們被茅山弟子來了個甕中捉鼈。随即,被交給“下觀”的監院“天生道長”。

離寧和離安是八卦宗的天師,理直氣壯地展示出本宗的信物,并執意面見天境道長。見到信物,再詳細了解緣由,天生道長明白此事重大,的确是茅山宗自己錯了,于是,非但沒有責罪,反而當即派人送他們去見宗主。這二人,是因禍得福。

可是,許力克就不同了。他無門無宗,只靠自吹自擂“我是鬼醫”是鎮不住場子的,況且,還是吳空空的狐朋狗友。

不過,天生道長是先禮後兵。他承諾,只要許力克道出吳空空下落,既往不咎。然而,無論如何誘惑,這小白臉卻脖子一扭,只回答一句話,“子曰,去你娘的頭!”

還好,天生道長忙的焦頭爛額,一衆弟子心急搜尋找吳空空,就先讓人抽了他屁股十幾棍教訓,接着抛到豬圈內,待擒住吳空空後,一并秋後算賬!

聽完他的敘述,吳空空有些眼熱,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只是緊緊抱住他。

“哎哎哎,哥,你愛這一口啊,那弟弟我以後就經常給你抒個情,感化感化你,讓你也好改邪歸正。”許力克倒是無動于衷的口氣。

“你感化我?”吳空空松開他,調侃道,“那只能是改正歸邪了。”

頓了頓,他解釋:“弟啊,咱面見天境道長,與離寧他們不同。咱是舍生取義,顧全大局。而且,還能漂白咱的臭名。”

許力克搖搖腦袋,表示迷惑不解。

吳空空笑笑,簡明扼要地講述了自己的想法。

——抛開吳空空與茅山宗的孰對孰錯,單單他一個赤級天師,就擊敗了茅山宗的橙級天師,這,本應成為揚名立萬的由頭。但随後被吊挂山門旁,不但“英雄”美名沒撈上,反而臭名遠揚,成為茅山宗震懾天下的資本。

如果兩人就這麽逃竄,輕者而言,一輩子擡不起頭,永遠茍且偷生;重者而言,一旦茅山宗的宗主“天境道長”被推選為“誅鬼天王”,那很有可能會向各門宗發出通緝令,屆時,他們将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因而,吳空空就準備直接面見天境道長。

他要以“度心宗”宗主的身份與天境道長平等談判:一是,我承認,我殺了你們的人,但我也救了你們元老院的首席元老,兩相抵消,互不相欠。二是,告知他鬼王手下滲入茅山的消息,并協助他們挖出內奸。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許力克豁然開朗,哎,我去,立下這麽大的功勞,指不定,還能受邀成為這次大典的座上賓呢!屆時,不但能光耀門楣,還能由一個挨打受氣的小白臉成為引人注目的小白臉呢!于是,他當即允諾,上刀山下火海,也要面見天境道長。

于是,兩人便雄赳赳、氣昂昂奔向茅山宗“上觀”,并且,毫不避諱地大聲誦詩: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許力克聲嘶力竭地吼叫。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吳空空随口續上,還嗷嗷的。

“空空哥,你這是詩嗎?”

“必須是啊!是我剛才靈感迸發,獨家原創。”

“空空哥,真受不了你的無恥了,這是你的原創?還靈感?我呸!”

“白臉弟,你嫉妒我?你說你飽讀詩書,卻總是誦讀別人的詩,而我只不過讀了幾天私塾,卻才華橫溢,出口成章,你嫉妒我,絕對嫉妒我!”

“嘔嘔……我真想吐了。我很謙虛地提醒你,把‘不要臉’用在你身上,都玷污了‘不要臉’這三個字的千古清白!”

“有種你吐出一點點墨水來,別只會吐那偷看大姑娘小媳婦洗澡的花花腸子。弟啊,哥我教誨教誨你,混江湖,是靠實力的。看哥我,文武全才。來來來,哥我再賦詩一首,給你做個表率!咳咳……床前明月光,床上我光光;舉頭望明月,突感憋尿慌——”

“打住,打住,你這啥狗屁詩,我看你不是不要臉,是連屁股都不要了……”

就這樣,兩人一邊信步而上,一邊争論不休。

突然,幾個茅山弟子阻擋了他們的去路。畢竟,這不是他們的花園,更不是他們的床,想光光就能随意光光的。

“兄弟度心宗的宗主,吳空空,攜狗友,當世第一鬼醫,許力克,拜會天境道長。”吳空空依然是大言不慚、嚣張跋扈的口氣。

吳空空?許力克?這倆混球不應該吊挂在山門處嗎?衆人凝目視之,果然是他們。立時,其中一個弟子用牛角報警。吳空空的惡名,茅山上下皆知,而他們都是剛入門的弟子,道行微末,自知不敵,便識時務者為俊傑了。

見狀,吳空空和許力克視若無睹,只顧自言自語。

很快,夜色內湧出數十個茅山弟子,帶頭的是“全直”。

“你們,你們——”全直見是他們,驚的目瞪口呆,這太詭異了吧,究竟怎麽回事?

“各位牛鼻子兄弟,晚上好,驚動大駕,實在慚愧。”吳空空作揖,還假模假樣地冒充斯文,“在下度心宗的宗主吳空空,亟需拜會天境道長。”

“宗主老人家,豈是你這龜蛋想見就見?”一個刀疤臉的弟子怒罵。

吳空空颔首一笑,驀地飄到刀疤臉身邊,扣住他的太陽穴,再迅疾返回。

這電光火石的,速度太快了。再加上衆人大意,就被吳空空搶占了先機。其實,他這也是吃一塹長一智。硬拼,費力不讨好。況且,真有要事,不想耽擱時間。

“各位,親愛的牛鼻子們,看好了!”

說着,吳空空默誦“度心咒”,以刀疤臉太陽穴為法門,把他的真氣緩緩吸納自己體內。

立時,刀疤臉的脖頸處青筋暴跳,而身體則是扭曲變形。

“我、的,真氣……救我……”刀疤臉斷斷續續地求救。

衆人大驚失色,什麽邪門的法術?

“吳空空,哦,吳宗主,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全直急忙服軟,還滿臉堆笑的求情。

“哼!算你識相!”吳空空冷哼一聲:“小爺賦詩一首,警告你們這些牛鼻子,咳咳……十步殺一狗,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腚去,深藏褲裆中……”

咳咳……聽他說賦詩,許力克就知不妙,果然,果然,果然!他不明白,這空空哥何時喜歡賦詩了?賦就賦吧,不但,還山寨。這也罷了,竟然胡改瞎編,把人家好端端的詩歌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比如這首,是李白的經典詩歌《俠客行》中的幾句,從他口中吟出,這是詩嗎?這分明就是屎啊,還是狗!屎!

“今晚,我們必須拜會天境道長,否則,屠平茅山,屍橫遍野。”擔心吳空空再繼續玷污“詩歌”的英名,許力克急忙轉入正題。

“對,屠平茅山,屍橫遍野!”吳空空很欣賞許力克這句話,便重複一遍。

人命關天。況且,刀疤臉是全直的師弟,因此,他便一邊好言撫慰,一邊派人速報宗主。

一會兒,天生道長氣急敗壞地奔來。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非但沒有為難兩人,反而允諾去面見天境道長。

“牛鼻子兄弟們,再會,再會啊!”吳空空興高采烈地穿過怒氣沖沖的人群,作揖告別。

片刻後,他們行到一處草棚前駐足。這便是天境道長的居所。

這是天下最厲害的誅鬼門宗的宗主住處?吳空空和許力克瞠目結舌,大跌眼鏡。

這草棚,有三間,左是山壁,右是茅房,後是垃圾堆,前是菜園。而且看起來,它年歲不小了,補丁遍牆,斑駁不堪,就如一個滄桑的老人。

“請吧二位,我的大爺!”天生道長揶揄的口氣。

吳空空幹笑幾聲,推門而入。随之,許力克和天生道長也尾随進門。

房內擺設極其簡單,角落安置一張木床。床邊是書櫃。然後,随意擺放一小木桌,桌上是茶壺茶杯及煙草等雜物。

燈火搖曳,影影綽綽。在昏暗的視線中,吳空空瞥見六七個老道,他們随意的坐在小馬紮上,有的喝茶,有的抽旱煙。

而此時,他們則把目光凝聚在吳空空和許力克身上。

“拜見各位前輩,小子吳空空這廂有禮了。”吳空空作揖行禮。

其實,他本準備肆無忌憚的落座,再目中無人地介紹自己這“度心宗”宗主的,可他沒想到茅山宗宗主竟然住在如此簡陋之處,且不說其他,單這一點,便值得敬重!

“宗主,這就是那小子。”天生道長指着吳空空對一瘦削長須的老者而言。

這瘦削長須老者,吳空空猜測,應該是天境道長了。

于是,他便凝目打量,然而,立時愕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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