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鬼不易，且行且珍惜 第 148 章 謀略
“看來吶，有人确實等不及了呢。”她攀過蕭眠的脖子，笑道，“是時候該應付一下了，不然等太久了反而麻煩。”
“長公主說的極是。”蕭眠笑道，在她臉頰上落下重重一吻。
夜深人靜，重華瞥一眼城門上昏暗的燈光，陳舊的大門“吱啦”一聲悶響，瑟風掠過，腳步聲亦靜了幾分。
夜晚的東華倒不寂靜，繁華的市街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接踵熱鬧非凡。她特意幾度停留，發覺并未有人跟随後，終是大搖大擺來到了辛芷閣門前，頓時譏笑喧鬧聲又高了幾度。
“喲，公子，今天要哪位姑娘來陪你啊？”老鸨的聲音響得格外刺耳，她厭惡地擺擺手，若不是為了進這辛芷閣方便些，自己可無心穿男裝惹這許多風流是非。擠過堂內哄哄亂亂的人群，她順着扶梯來到了三重閣樓之上。
角落裏隐約飄出琵琶的玲珑更疊聲，夾雜着若有若無的絲竹聲響，整個長廊沉浸在一片幽靜淡雅中。她沿着長長的回廊，走到一處雅間前果斷叩響了大門。
“進。”門內聲音赫然響起，似是意料之中般，流露着幾分狂氣。
她推門而入，見莫初寒正臨窗轉過神來，雙眼鉗視着自己。
“北辰世子莫初寒，拜見東華長公主。”莫初寒一副敷衍之态，象征性作了個揖，舉手投足間掩不住的孑然傲氣。
重華見他這禮行得不情不願，有些不樂意，高傲問道，“莫初寒，你請本宮來，有何事相商？”她着意加重“請”字。
“長公主倒是心直口快。”莫初寒徑自坐下，摩挲着墨綠色酒杯，美酒反射着粼粼波光，映在他眸中卻盡是不屑。
看着他不緊不慢地自斟自飲，一派目中無人，重華心裏頓生反感，言道，“梅開五瓣，你用一枝綠萼上的獨綻紅梅暗示五行之術，而偏偏北方那瓣恰好墜落，這當然不是偶然。”
莫初寒挑起鳳眼，三分輕蔑、七分玩味。重華冷哼一聲，坐在席間，席間纏綿着醉人的酒香氣，混着悅耳的管弦聲叮咚入耳，可在她看來卻是惱人的很，這個莫初寒自視甚高目中無人，引來她一陣白眼。
“五行之術包羅萬象，五向東、西、南、北、中亦對應五味酸、甘、苦、辛、鹹，五音宮、商、角、徵、羽，以此推敲，北對辛對徵，而徵通芷，正是處于東華都城北面的辛芷閣。”重華掩住心中不适，快刀斬亂麻，“這花街柳巷之地，雖人多口雜，卻借以免宮中竊聽是非，當然，比起這些，我想你請本宮來的目的更會讓本宮心動。”
“長公主陰陽五行術悟得不錯。”莫初寒一句輕描淡寫，接着掃她一眼，“這點倒是頗有我們北辰公主的風範。”
她眉毛當即豎起，一提起母後她便惴惴不安，“你倒是對我母後知曉的不少。”
“說是東華的皇後，可終歸是我們北辰的公主。不是嗎？”莫初寒蔑視地看她一眼，轉而接着昏暗的光線晃起墨玉酒樽，嘩嘩的細微晃動聲好似陣陣嘲諷，正将重華的冷漠擊潰。
葉離緘默不語，親=母後死時對故國有百般留戀，可她終究是沒能回去多看一眼。這在重華心底永遠是一道難以愈合的疤，母後的心願自己從來沒有替她實現過，而眼下，卻被尚風夷拿捏在手中視為把柄玩弄。
意識到這點後她很快沉下心來，迫使自己冷靜些，沒想到這莫初寒竟然膽大妄為利用這一點來逼她動搖心神，可見城府之深。她振作精神，語氣自然而然堅定下來，“所以，你大費周章約在此地，到底想說什麽？”
“聽聞茯苓公主容貌天下獨絕，美若天仙。”
“那是當然，本宮的妹妹，當然差不了哪去。”
莫初寒将酒不留痕跡一飲而盡，而後放下酒樽幽幽道，“我想迎娶茯苓公主，競選驸馬。”
“呵，好大的口氣。”葉離話利如鋒，直直逼問道。她看着莫初寒意料之外的一愣，心想果然沒有猜錯，莫初寒确實沒有料到她會拒絕這大好機會。
“我會開一個長公主無法拒絕的條件，而且我們合作有利無害不是麽？”尚風夷很快恢複神色，嘲諷道，“聽說長公主的母後含恨而終，可見當今東華皇上如何昏庸無情，長公主就這麽甘願呆在東華毫無作為嗎？。”
“我們皇室的事情，輪不到你一個屬國世子來吹毛求疵。”重華被他激怒，眸中簇起火焰，出言不覺狠戾了幾分。
“皇室？呵，真是可笑。難道長公主忘了你母後怎麽死的了？她既被東華皇上所逼迫含恨至死，長公主就不想為她報仇麽？”
莫初寒睨視着重華，餘光無言警告着暗中伺機而動的團團黑影。看來她到底還是對幾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懷，盛怒之下，心神必亂。莫初寒看到她眉間吊起的愠怒，嘴角幾不可微地彎起。他暗中步步忖度，只言片語宛若嘶嘶吐信的毒蛇，步步緊逼之下，重華心境已亂，正不可避免地對衛國倒戈相向。
可他卻驚詫地發現她轉眼間已是平穩下來，直視自己的眸子只剩下波瀾不驚。“怎麽，我說的不對？難道長公主真不想報仇雪恨？”莫初寒故做挑撥道。
“希望你能掂量清楚自己的分量，不要太過招搖，茯苓的容貌你是見過的，堪稱過目不忘，而我，也并不非得需要你北辰的援助而已。”葉離目光直直盯着尚風夷，出口之間頓生寒涼之氣，“我東華人才濟濟，能臣齊士多得是，向來不缺少高官貴胄，哪怕茯苓嫁給其中一位，我也可以坐收漁翁之利，或許西涼的世子也可以，還有南疆，東海，天下都在我的掌控中，而我的妹妹，茯苓，是不愁嫁的。”
“哦？”尚風夷翻眼看着她，視線愈發陰鸷。
重華看着他強掩淡定，無所謂道，“我無意與你互掐，只要你萬事順遂本宮心意就好，不然本宮一個不高興，讓你大老遠前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一場空就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