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鬼不易，且行且珍惜 第 151 章 親事
“那個北辰世子，據說是當天宮宴偶遇殿下，驚鴻一面後回去便就茶飯不思，那莫初寒揚言要向聖上求親，現在金陵城謠言鬧得是沸沸揚揚，愈發不可開交了。”蕭眠慢悠悠道，大有幾分打趣揶揄的成分在裏面。
“這，”唐離犯了難，努力沉穩道，“這，屬實嗎？謠言總歸是謠言而已。”
“若是尋常人，謠言總歸是謠言罷了，可偏偏這謠傳的對象是殿下，依臣看麽，”他漂亮的手指托起尖尖下巴，淩厲的眼神露出幾分狡黠，宛若一只暗夜中的貓，幽幽洞穿這一切，笑聲拖着卷翹的尾音，意味十足盯着唐離道，“驚為天人這個詞，放在殿下身上并不足為奇。”
此話玩味意味甚足，眼下唐離卻只好把它當正經話聽了，顯然，這才是蕭眠此趟前來的目的，父皇應該已經有所耳聞了，不然也不會讓他來知會一聲。永夜宮一向消息閉塞，她又是對外界發生的一切漠不關心，所以一切消息總是滞後的很。
“聖上聽到這消息後很是龍顏大怒，臣勸了好久才冷靜下來呢。”蕭眠溫婉一笑，唐離從這一笑中想見了父皇當時的反應，依照他的脾氣定是勃然大怒，不知道張口要發落這北辰世子多少遍，可最終還是以國家大局為重把這重火氣給硬生生壓了下來。
“父皇他，身體可好？”唐離不免有些擔心，父皇一上火便容易沖動心脈受損，太醫萬般叮囑過萬萬要保重龍體，可他卻還是一貫秉性。
“無礙，請殿下放心。”蕭眠道，“聖上的意思是，公主不要理這北辰蠻子就好，北辰是東華的藩國，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聖上是不會答應這等無理要求的。”
唐離攥攥手，“嗯，父皇今晚何時會到慈寧宮？”她有幾天沒見過父皇了，對于種種事情想要再确認一番，了解下他的态度。
“今日公務繁忙，聖上還要面見機關大臣，怕是要到的晚些，恐怕今日不能和殿下攀談了。”蕭眠看出她的意圖，提醒道。
“嗯，知道了。”她言罷思索了一會兒，蕭眠挑挑眉望着她，自覺說了聲，“若殿下無別吩咐，臣暫且退下了。”
“嗯好。”唐離如蒙大赦，精氣神一下子上來了，蕭眠見她這般，只是無奈搖搖頭，嘴角卻依舊還是挂着一如既往的淺笑。
他出了永夜宮的大門，風把合歡樹的葉子刮來，正好落在他面前，葉子枯黃，上面的脈絡清清楚楚根根分明，他一歪頭，鬓發飛揚，風華絕代的面容令路過的宮女們不敢直視，一個腳步匆忙的太醫從宮牆另一側趕來，見了他忙行禮，他認出了這太醫，是給唐離常年把脈的那位。
“太醫免禮。”蕭眠冷淡開口，“殿下身體怎麽樣了？”
“回蕭大人，九公主的身子還是如常。”太醫皺皺眉，貌似對這個問題有些為難，蕭眠是皇上面前的紅人，他可不敢說出半點閃失來。
“如常？怎麽個如常法？”蕭眠睨他一眼，語氣加重，“九殿下的身子向來虛弱，難道你這太醫就沒有發子？太醫院麽，總不至于是擺設罷。”
太醫當即吓出滿頭冷汗，哆哆嗦嗦道，“小人不敢，只是九公主從小便體弱多病鳳體欠安，絕非一時之病那般容易醫治，而且……”
“而且什麽？”蕭眠眼神鋒利，沒有給他緩沖機會。
“而且九公主的病除卻體質虛弱外，心脈瘀堵不穩也是其中之一，俗言道心病還需新藥醫，可殿下她閉口不提，小人見她總是郁郁寡歡脈象虛弱，即便是調了補心的方子藥效也是微乎其微，實在無能為力啊。”
“知道了，你下去吧。”
太醫走了後，蕭眠輕輕嘆了口氣，又搖搖頭，随即神色不改，踏步離去。
樹蔭後，尚風夷捏着手中一根極細的銀針，銀針通體發亮，在斑駁的樹影下閃爍着耀眼的光澤，“我上午去宮裏轉了轉，一不小心溜達到了西廠，結果碰巧發現了點東西。”他漫不經心的樣子，卻着意挑起女蘿的興趣。
女蘿拿拳頭錘他，“有話快說行不，別磨磨唧唧的。”
她瞥了眼銀針，忽然若有所思，又緊着有些驚訝，拿手直直指着尚風夷道，“你不會在西廠發現了這個銀針吧？”
尚風夷神态自若，“并沒有。”
女蘿轉眼間一臉喪氣，“那有什麽好說的啊，銀針不就是我們唯一的線索麽。”
“話也不能這麽講，你想想，銀針還不是用金屬制成的？”他狡黠一笑，沖女蘿揚揚眉毛，卻不再接着向下說，而是一副考量的姿态審視着女蘿，看看她的反應如何。
女蘿當即反應過來，若有所思，“你發現的制成銀針的原材料？長什麽樣？又如何判定它就是？”
“難得你腦子開竅啊。”尚風夷啧啧稱贊她一番，随後幽幽道，“上次聽唐離說起過，這銀針的規格以及滴血不沾的特性本身是很少有的，我就去大內找了找些舊書秘籍之類，沒想到還真找到了，唐門暗器排行榜上，這個毒針可是赫赫有名的。”
“唐門？”女蘿總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仿佛在哪裏聽到過，她靈機一閃，神色卻有些黯然，“我大概知道一些，唐門是人間有名的毒教吧。”
尚風夷覺出她語氣不對，扭過頭來，解釋道，“沒錯，人間有兩大神秘的組織，一個是殺手組織羅生堂，另一個麽就是毒教唐門了。想不到你還挺熟悉的。”
女蘿眼中浮現出少有的深沉，聲音有些低，低的發冷，悶悶道，“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的那個寧永不超生也要報仇的凡人麽，就是那個大鬧慎刑司最後逃得無影無蹤的惡靈，他逃到了不滅淵下，因為積怨太深而走火入魔，最後懷着恨意，暗中偷渡到了人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