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鬼不易,且行且珍惜 第 117 章 謠言

唐離見她這般豁達,終于忍不住笑了下,“葉兄,你可真能看得開。”

“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啥看不開的。”女蘿拖着下巴開始回味,“不過我也很想知道我之前做人的時候到底是什麽人,一想到這個就有點好奇,不過找到獨孤藍就好了,至少可以了解一下,畢竟是我的轉世。”

“獨孤藍是你的轉世?”唐離有些驚訝,嘴張的大大的,眼睛也瞪圓了幾分。

“對啊,不然我幹嘛找一個死了九百多年的人啊。”女蘿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傳來,趕緊起身,拍拍身上的土,“不說啦,反正這皇宮我必須得去,至于辦法嘛,我先去和尚風夷商量一下,天都無絕人之路了,沒道理非得和鬼過意不去。”

說着,在門被推開的剎那,飄忽如空氣般不見,唐離微微歪頭,看到蕭眠手中拿着金黃色的谕旨,低聲念道,“九公主茯苓接旨。”

唐離跪下行禮,蕭眠透過谕旨一角居高臨下掃她一眼,她長長的睫毛垂下一片暗影,眉心微蹙,似乎還是在埋怨他,他嘴角動動,還是平淡無奇地念了下去,“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命茯苓明日速離禹都,趕回金陵,特許西廠廠督蕭眠着力看護,不得有誤,欽此。”

“茯苓接旨。”唐離雙手接過谕旨,和蕭眠指尖觸碰的剎那,她的手抖了抖。

蕭眠顯然也發覺到了,輕聲說了下,“殿下快起身,免得身子着了涼。”

唐離噤聲不語,默默接過谕旨,無言間仿佛是一種抗拒,蕭眠視線一轉,看到低案上的琴,淡淡道,“這便是殿下的七弦琴麽?”

唐離一下子慌了起來,急忙把琴摟在懷裏,像是摟着一個孩子一樣,生怕被蕭眠一眼奪了去,細長的眉毛緊緊蹙在一起,是之前從未有過的嚴肅。

蕭眠看了不免好笑,語氣輕松,“臣自是知曉這把七弦琴是貴妃的遺物,當然不能随意觸碰,自有分寸。”

“嗯。”唐離依舊沒有放松警惕心,冷漠地應下,“廠公我要休息了。’

蕭眠很有分寸地告退離去,唐離如釋重負地松口氣,不知怎麽,愈發覺得蕭眠危險,難以捉摸,她對他始終懷着警戒,對于這把比生命還要重要的七弦琴,更是不能随意讓人觸碰。

夜色在悄然中降臨,不知道明日女蘿會怎麽行動,她看着暮雲合璧,最後天色日漸低迷,終于還是昏昏卧榻而眠,心弦繃了一天,終究還是累了。

樓下,女蘿和尚風夷商量着鬼屍的事情,女蘿把從唐離聽來的話複述了一遍,果斷道,“蕭眠這顯然是在說謊,離妹昏迷了又不能跑,怎麽可能白術忽然找不到?”

“所以,他到底是在隐瞞什麽呢?還是說,鬼屍作亂他是故意視而不見免得惹上禍患?”尚風夷思索片刻,指着地圖上的紅色亮點,“自昨夜過去後,鬼屍很是消停了呢,幕後主使看來有些顧忌啊,本想作亂夜市,沒想到我們趕到的挺及時嘛。”

“不對。”女蘿搖頭,“如果攝魂人的目的真的是作亂禹都,他就沒理由和我們通風報信,我們的趕到無形之中增加了噱頭,要是我們動用了法力,那就會引起仙界的察覺,這才是他的目的,是為了讓仙界注意。如果是這樣,那這個人不但知道地府鬼,而且還知道仙界的存在,會利用關系進行牽制,想想真是厲害啊。”

“喲呵,看不出來啊,你買那麽多石頭,腦袋倒是沒和石頭一個樣子。”尚風夷敲敲她腦袋,“所以幕後主使真不簡單呢,不過也可能你想多了,陰差陽錯罷了,一般的人類的認知裏,神只是作為傳說中的存在,真正的信仰者并且确認無疑其存在,除非見過,否則普通人哪有那麽多想象力。”

“也是。或許我真是想多了。沒想到到了人間也這麽不太平,離妹明天要回宮了,我們下一步的打算是怎麽來?”

“怎麽好玩怎麽來呗。”尚風夷随意道,剛一擡頭就看到女蘿咄咄逼人的目光,忙改口道,“怎麽需要怎麽來,現下我們要查出獨孤藍的下落,必須要去皇宮裏一趟,既然唐離沒有辦法,那我們就自己想辦法吧。哎喲,捉了一晚上鬼累死我了。”他作勢就躺在了女蘿床上,女蘿氣急敗壞,“往哪兒躺呢,給我起來。”

尚風夷一味裝死,紋絲不動,“不起就是不起。幫你搬了那麽多石頭,我就睡一會兒。”

“要睡你去你房間,別在我床上睡啊,你給我起來。”女蘿直接上手,任憑她左拉右拽,尚風夷就是一動不動,末了兩支胳膊枕着腦袋悠哉道,“哎呀,這床真是舒服。”

“舒服你個大頭鬼啊。”女蘿看他笑得痞氣十足,一拳上去直接爆頭,尚風夷哎喲一聲捂着腦袋,但依舊堅守陣地絲毫不起來,兩人一陣折騰,最後女蘿直接破口大罵,“尚賤人你給我等着。”

“嗯哼。”尚風夷賤兮兮地沖女蘿得意揮揮手,女蘿見鬥不過,氣鼓鼓地甩門而去,罵了尚風夷一路,忽然被旁邊的說話聲吸引住。

“姐姐,你聽說沒啊,這兩天晚上好像一直都不太安寧呢。”

“什麽不安寧啊,你又聽說什麽了?”

“你不知道嗎,這兩晚風滿樓夜半總是傳出哀嚎聲,簡直是凄慘至極,我聽別的姐妹說,這幾天好像莫名失蹤了好幾個姑娘呢。”

“真的假的?怎麽可能莫名失蹤了呢?怕不是有人造謠吧?”

“可我确實聽到了聲音,昨晚我在六樓走,好像聲音就是從其中房間傳過來的,只不過很快便戒嚴了,什麽都看不見。六樓這幾天好像住着一個大人物呢,不過念奴姐口風特別緊,什麽都不讓說。”

“比起六樓的大人物來,七樓的人好像更神秘呢,聽說那位唐公子好像身價不菲呢,而且據說是來自金陵,說不定還是王侯世家呢。”

“你們二人嘀嘀咕咕什麽呢,偷着言語不要緊,可這要是讓客人聽見了會怎麽想?簡直是敗壞風滿樓名聲。”

憑空而出的嚴肅女聲直截把方才的對話給打斷了,女蘿聽到那兩個姑娘很是誠惶誠恐地叫了聲“牡丹姐”,便唯唯諾諾地退下了。

女蘿裝作什麽都沒有聽見,大搖大擺從牡丹身邊走過,順便問候一聲,“那個怎麽沒看見如花啊?”

“她應付別的客人去了,這幾天禹都城禁嚴,風滿樓的生意還需要葉公子多多提點了。”牡丹一板一眼道。

“好說好說。”女蘿樂呵呵笑笑,看着她面無表情的一張臉,覺得對話實在費勁,便打哈哈幾聲找個了空當兒溜了,心下卻還是對方才那兩個女子說的悄悄話甚是在意,風滿樓夜半的哭聲哀嚎聲自己怎麽沒聽到呢?而且自己還是在六樓。

她心裏覺得詭異,但又不能憑空聽信,而且莫名有女子失蹤這件事情不能随便下結論,多半是謠言胡傳的,不能過于聽信,便在外面溜了幾圈,沒有發現什麽蛛絲馬跡,閑閑散散地回到了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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