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凡後我愛上了死對頭 第 5 章 凡塵事（二）
凡塵事（二）
“殿下！”
莫離立即慌了，雙手慌張地攬住玄越的脖子。
玄越抱着她走到床邊，把她往床上一放，就伸手摸向她的面紗。
“殿下！”莫離渾身一擻，張皇地別過臉去，躲開了他的手。
“怎麽？”玄越放下手，沒強來。
莫離心跳如擂，此行雖已做好了犧牲一切的準備，但真到了這一刻，還是惶恐不堪。
她眼神慌亂地看向別處，目光逐漸鎖定在桌上的毒茶。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莫離深吸一口氣道：“殿下剛回來，一定口渴了吧？不如先喝杯水。”
她說着便要繞過他下去拿水。
然而玄越卻是突然俯身，雙手按在她身體兩側，不僅堵住了她的去路，還将她完完全全地包圍在自己與床之間。
“我不渴，春宵苦短，我們還是做些夜晚該做的事情吧。”他嘴角勾起一個頗有深意的微笑，似是對男女之事很是熟稔。
莫離看的一下子人都傻了。
到底是誰說的他不近女色？！
壓迫感一如玄越身上強烈的氣息，濃重地籠罩着莫離。
莫離呼吸慌亂，雙手抓皺了身下的床單。
“應該有人教過你怎麽服侍夫君吧？”
玄越一邊低頭靠近莫離的臉，一邊輕聲說道。
莫離一邊後仰着身子，一邊欲哭無淚地回想柳娘她們教過她的那些東西。
因為設想過事情的進展可能不會很順利，所以莫離專門學過一些與男人虛情假意推拉的法子。
但眼下這種情況，莫離感覺自己才是那個待宰的羔羊。
“奴婢……不太會。”她幹澀生硬地說道。
玄越嘴角一勾，輕笑一聲：“那我來。”
這句話像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莫離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被玄越推倒在床上。
她大腦空白一瞬，緊接就看到玄越欺身而上，伸手來解她的衣服。
她渾身一顫，下意識伸手推脫着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在掙紮。
“掙紮什麽？你不是自願的嗎？”玄越的語氣有些無情，手下的動作也絲毫未停。
他一把抓住她的雙手，往她頭頂一摁，旋即就俯身要來吻她。
“不要！不要！滾！”
羞恥心與抗拒感在這一瞬間達到了頂峰，莫離失聲尖叫起來，屈辱的淚水不斷從眼角溢出。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獨立的人，而是一道被擺上桌的祭品。
見到她這副崩潰的模樣，玄越便立即停下了動作。
他松開她的雙手，從她身上起來，恢複了一貫冷冰冰的樣子。
“我還以為西域這次又派了什麽高超的殺手過來，沒想到完全是草包一個。”
他似是有些失望，一面說着，一面坐到了桌邊，手指百無聊賴地敲擊着桌面，等着莫離調整好情緒。
此時的情況已經很明了了。
莫離卧在床上哭了一會，待心情平複後擦着眼淚坐起來，看着他問道：“你要怎麽處置我？”
玄越：“好說，只要你把你知道的情況都交代出來，我可以考慮放你走。”
莫離再度陷入了沉默。
雖然計劃失敗了，可她也不願意做一個叛國求生的人。
但倘若不說，等待她的只會是無盡的酷刑和折磨。
為今之計，最好的辦法是編一套說辭糊弄過去。
但玄越顯然不是個好糊弄的人。
良久的沉默後，莫離終于做好了決定，深吸一口氣，擡頭。
玄越向她投來期許的目光。
莫離卻是嗫嚅了一下，道：“我能明天再說嗎？”
“……”玄越的神情頓時有了幾分無語。
“拖延是沒有用的。”他道。
“我知道。”莫離據理力争，“但是叛變這種事情，你總要給人一些時間去做心理建設吧。”
她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剛哭過，眼睛還紅紅的。
這樣眼巴巴地盯着人看，簡直是在人心頭撓癢。
玄越不知為何覺得牙齒有些酸，下意識咬牙側開了臉。
“可以嗎？”莫離又可憐兮兮地問道，連聲音都軟噠噠的不像話。
玄越猛吸一口氣，用力閉了閉眼。
他像是經歷了劇烈的掙紮，才倏地起身道：“明天必須說，不然你就去大牢說。”
他撂下這麽一句話，像躲洪水猛獸一樣，急匆匆地出了門。
—
次日，待陽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時，莫離雙腿抽動了一下，睡意惺忪地睜開了眼。
！！
她怎麽睡過去了？！
莫離鯉魚打挺地坐起身來。
昨夜，她苦思冥想，想要編造一套滴水不漏的說辭。
可想來想去怎麽都有破綻。
為了讓大腦松快一些，好産生些周密的想法，莫離便停下思考，允許讓自己短暫放松一會。
可誰料這一放松，她就直接睡過去了。
眼下只餘悔恨。
看着外面高升的日頭，莫離緊張地咬着手指頭，接着昨天的說辭努力往下想。
可還不待她想周全，玄越就已經來了。
“怎麽樣？想好沒有？”
經歷一夜的休整，他看起來已經沒有昨夜離開時的那種淩亂，整個人氣定神閑煥然一新。
“還沒。”莫離幹巴巴道。
玄越眼神頓時暗了幾分，張口要說些什麽。
莫離急忙搶先一步道：“你昨夜說的是今天說，又沒說今天什麽時候說，我今晚說也是今天說啊。”
玄越被她這通唇槍舌炮怼得沒話說，只好道：“你今晚最好真的能說出來，否則我一定要你好看。”
“知道了。”莫離低眉順眼道。
空氣就這樣安靜下來。
莫離站了片刻，見玄越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禁開口問道：“殿下還不走嗎？”
“走。”玄越垂着眼打量她片刻，“你跟我一起走。”
莫離詫異擡眉：“嗯？去哪兒？”
玄越：“去狩獵場。”
—
跟随玄越來到狩獵場後，莫離發現這裏只有自己一個女眷。
今日參加狩獵的是黎國皇室的幾位皇子，以及蒼朔。
蒼朔一來先同諸位皇子打過招呼，而後就迫不及待地朝莫離投來了詢問的眼神。
莫離剛要回給他一個求救的眼神，卻突然感覺手心一熱。
低頭一瞧，玄越竟牽住了她的手。
“如今你既已是我的人了，就不要再随随便便看別的男人了。”
他話是跟莫離說的，眼神卻是笑裏藏刀地看着蒼朔。
蒼朔頓時察覺到什麽，急忙抱歉一笑，不敢再去看莫離。
莫離也知這是一句沒什麽善意的提醒，不敢再明目張膽地和蒼朔有什麽眼神交流。
不過，今日既然是狩獵，她總能找到機會跟蒼朔說上話。
人到齊了，東西也已備好，組局的大皇子彌辛開口道：“那咱們開始吧？還是照以往的規則，日落之前回來，看誰射的數量多。”
“好。”大家紛紛應了，各自上馬，做着臨行前的準備。
莫離站在玄越的馬旁，想着他既然要去狩獵，那便沒什麽功夫看住她。
屆時不管是要跟蒼朔搭話，還是幹脆尋個機會逃走，都方便很多。
她暗自高興着，嘴角揚起一抹輕松的微笑，可突然間卻是有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伸到了她眼前。
“上來。”玄越在馬背上道。
莫離錯愕擡眸：“啊？我也要去嗎？”
“那不然我帶你來幹嗎？”玄越露出一種她在明知故問的神情。
“可是……”莫離一下子有些慌亂，努力思考着拒絕的說辭，“我不會給你拖後腿嗎？”
玄越渾不在意：“重在參與，結果不重要。”
“可是……”莫離還想掙紮。
玄越的眉目卻已經冷下去幾分。
“上來。”他不容置喙地說道。
莫離不敢再反抗，嘆了口氣，握住他的手，被他一把撈到了馬背上。
“會騎馬嗎？”玄越在她身後問道。
莫離局促地僵着身子，盡量不靠到他。
“會一點。”
“那你來騎馬，我一會只管專心打獵了。”玄越把缰繩交到她手上，從屬下手中接過弓箭和箭袋。
“哦。”莫離沒精打采地應了一聲，心裏卻是突然湧起一個惡趣味的念頭。
餘光瞥見玄越正在背箭袋，她深沉地抿着嘴角，将缰繩一拽，雙腿一并，突然道：“駕！”
駿馬即刻奔了出去，而玄越猝不及防地身子一仰，險些從馬背上摔下去。
莫離忍不住撲哧想笑，可嘴角還沒揚起來，就感覺腰間一沉，一只精瘦有力的手臂扣住了她的腰身。
随即一股溫熱的氣息靠近，吐在了她的耳朵上。
“你故意的？”玄越的語氣有些氣急敗壞。
莫離身子一僵，裝傻道：“啊？不是你讓我騎馬的嗎？”
“……”玄越沒再說什麽，只是扣着她腰身的力道更大了些，以此來做回複。
駿馬大步奔馳在林中，蹄落濺塵。
剛剛的插曲過後，莫離不敢再明目張膽地搗亂，乖乖攥着缰繩騎馬。
身後箭矢聲頻發。
而每當箭聲一消，就會有活物中箭滾落。
見玄越百發百中，莫離心裏倍感新奇。
想不到這人還真有點本事。
只是在她暗自感嘆的時候，玄越突然将手中的弓給她遞了過來。
“想不想試試？”
莫離愣了一下。
剛剛出發的時候，彌辛見他們二人同乘一馬，說着不要打攪他們甜蜜，便将其他人都招呼去了另一邊。
眼下見不到蒼朔，她也無法逃脫，不如幹脆做點有意思的事情。
她伸手将弓接過，玄越便一手接過缰繩，一手遞了一支箭給她。
她照着印象裏別人射箭的架勢舉起弓箭，顫顫巍巍地朝遠處射了一箭。
自然是什麽都沒有射中。
“再來。”玄越立即又給她遞上一支箭。
莫離重新射了一次，雖然還是什麽都沒射中，但顯然比方才出箭穩了一些。
“再來再來！”莫離現在已然被勾起了興頭，主動伸手朝玄越要箭。
幾次下來，她進步飛快，卻還是像差了點什麽，總是射不中活物。
玄越在這時從後環住她的臂膀，帶着她瞄準了草叢中的一只野兔。
“肩要沉，手要穩，出箭時要利索。”他出聲教導道。
“咻”的一聲，箭羽破空而出，迅疾地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後，射中了那只野兔。
“哇！”莫離高聲驚嘆起來，下意識歡欣地回頭去看玄越。
她眼睛裏有着真切的驚喜，在面紗的阻隔下，那雙漂亮的眼睛就像是泉眼，将她內心最真實的情緒湧現了出來，過分明媚。
陽光如一層薄紗籠罩着她纖細的身軀，她靈動清澈的眼像是夏日裏清涼的泉，望一眼便叫人沉溺。
清朗的風拂動着林間的樹葉。
在對上莫離眼睛的那一剎那，玄越感覺今日的風真是奇怪的很。
不然為什麽連自己的心也跟着被吹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