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彌撒亞 第 4 章 ☆、沒有過去的女人
“梅姬你再多加點水！哦天啊，我是讓你加點水，沒有要你放山洪！”
“魯爾你能不能閉上你的嘴巴，不是說過了嗎？這是一項需要大家相互協調的工作！”
“叫我閉嘴？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剛剛閉上嘴的話，現在我的葡萄樹都要被你澆死了！”
“才不是呢！要不是你放的土元素太多，我至于再加水嗎？”
“好了，你們不要吵了，到底還要不要結出葡萄？”維絡的一句話，适時制止了魯爾與梅姬的争吵。他們二人各自瞪了對方一眼，便不再說話，全心地投入到元素控制上。
只見三人的面前慢慢形成一個巨大的魔法團，團裏面土、木、水，三種元素互相膠着着。土元素最先集結，慢慢形成土地，然後是水元素的注入，最後被維絡控制着的葡萄秧慢慢生長出藤蔓，然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着向上攀岩，并且逐漸變粗。看着越來越大的葡萄樹，魯爾與梅姬也不敢掉以輕心，緊密地配合着維絡，根據木元素的控制力量而注入植物生長所需要的土和水。漸漸地葡萄樹開始長出葉子，從最初的小芽慢慢滋長，最終長成鴨蹼形。緊接着它便開出綠色的小花，花形很小，不仔細觀察都察覺不到它的存在。終于，令人興奮的時刻到了，葡萄花萎縮下去，然後慢慢結成淡綠色的小球，小球越來越多，越來越大，最終串成串狀，然後慢慢變幻顏色，直到成為深紫色，維絡才停止對木元素的控制。
看着魔法團裏一串串顆粒飽滿的果實，魯爾與梅姬激動地擁抱在了一起，那種喜悅之情久久無法散去。
看着這感人至深的情景，維絡不以為意地打了聲哈氣，“你們兩個慶祝吧，我先去睡覺了。啊呀，我的美容覺都耽誤了，希望不要生出黑眼圈才好！”說完風一樣地閃身走了。
地上相擁而泣的兩個人徹底石化……！
“魯爾，我沒有聽錯吧？”
“沒有，不過說實話，梅姬，比起他來，你真不像個女人！”
“嗯，我也說句實話，魯爾，比起他來，你還真像個男人！”
“那他……難道是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半人？”
“哈哈哈！”終于找到笑料的兩個人，立刻轉哭為笑，眼角帶淚地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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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微風緩緩，戈壁的天氣很特殊，白天熱得可以烤熟雞蛋，晚間卻會冷的結冰。
忙碌了一天的梅姬躺窩裏，卻怎麽也無法入睡，索性鑽出來，爬到房頂，遙望着滿天的星鬥發呆。
剛走出來時，并沒有覺得天氣多冷，可是靜坐了一會後，就覺着寒氣順着脖子往身體裏灌，就在她實在受不了寒意，準備起身離開時，忽然肩膀上一暖，一張毛皮毯子披在了肩上。
梅姬回頭一看，只見一臉含笑的魯爾正帶着冰齒虎立在她身後。冰齒虎嘶吼了一聲，便跑到她腳邊趴下。魯爾也順勢坐到她的旁邊。
“這麽晚了還不睡？”
“你不也一樣嗎？”
“呵呵！”魯爾心情極好，連笑聲都顯得輕脆。淡銀色的發絲被風吹的輕蕩開，月色下，如同精靈般的存在着。“我很好奇，你總是喜歡這麽靜靜地看天空，可這天空到底有什麽好看的？”
“天空是沒什麽好看的，但是星星卻很好看。它們遍布在我們不知道的角落，它們如同我們所在的星球一樣存在着，可能有上千萬光年的距離，可能根本就不存在于同一時空！”
“不存在于同一時空？我不太明白！”
梅姬扭頭看着一臉懵懂的魯爾，忽然莞爾一笑，伸手指着天空中一顆微小且暗淡的星星說道：“看到這顆星了嗎？其實它早在幾千年前就已經毀滅了。可是它離我們實在太過遙遠，光芒要經過幾千幾萬年才能到達地球，所以雖然毀滅了，但是這幾千年來它的光芒始終存在着，也許要經過千萬年的時間才能夠熄滅！”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所看到的光，是它早在幾千年甚至是上萬年前所發出的是嗎？”
梅姬輕輕點了點頭。
“天啊，這太不可思議了。也就是說就算我乘坐遠古時期最為先進的飛船，飛到那顆星也需要至少幾千年的時間是嗎？”
梅姬在大腦中略為思索了一下，然後輕輕搖了搖頭，“幾千年的時間，是對于靜止的觀測者而言，船上的你，根本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可能整個旅程對于你來說只是短短幾分鐘而已！”
“太難以置信了……！”
“這是一個很正常的現象，因為你跟光速同步，所以時間對于你來講是靜止的，如果用超過光速的速度逆向旋轉，那就可以回到過去，順向旋轉就是未來。在某一方面來講，時間跟速度和空間，都是有聯系的！”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梅姬臉上的笑容慢慢定格住，最終轉化成為無奈地嘆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好像它們早已經存在于我的腦海中，不用刻意去想，它們就能夠浮現出來。”輕輕捋了捋冰齒虎的毛，梅姬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此刻梅姬那麽安靜、溫柔，美麗的棕發被她披散下來，輕柔地散在背後，她的臉上布滿祥和的神采，與白天那個不停吵鬧的梅姬簡直判若兩人。
魯爾不由地看癡了，連從懷裏掏出禮物的動作都明顯地呆滞。終于當他把那串珍貴地葡萄拿到梅姬眼前時，才被梅姬興奮地口水稍稍拉回了的神智。
“啊，葡萄，我親愛的葡萄，魯爾這是送給我的嗎？你太好了，你真的太好了！”
看着她那貪婪的模樣，魯爾有些後悔自己的一時沖動，想要收回，手卻被眼冒紅光的梅姬緊緊握着。于是他只好采取曲線救國的政策。
“梅，梅姬，不如讓我喂你吃吧！我怕你一激動，把整串葡萄都吞下去！”
梅姬眨了眨那雙美麗的眼睛，最終點頭同意，勉強讓他把自己的手抽回去，只是那雙眼睛依然戀戀不舍地緊緊盯住那串即将落入虎口的葡萄。
魯爾顫抖着摘下一顆，塞到梅姬嘴裏就連忙把手撤回來，生怕被讒紅了眼的梅姬咬到當肉吃。
葡萄一到嘴裏，梅姬便一伸脖子，連皮帶籽地吞了下去。
看着梅姬那副讒嘴樣，魯爾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輕輕悸恸了一下。“梅姬……！”第二顆葡萄送入嘴裏的時候，魯爾同時出聲。“你與希卡怎麽樣了？”
“嘔……！”梅姬發出一聲葡萄卡在嗓子裏的聲音，她忙像只雞一樣的連連伸脖子，卻怎麽也無法将葡萄弄出來，魯爾見狀無奈地嘆了口氣，擡手向着她後背拍去。
“啪啪！”兩下，這顆葡萄才算成功着陸。
“我只不過是問問而已，你激動什麽？”
正捋着脖子大口喘氣的梅姬，聽他這樣一說，才忐忑不安地試探道：“希……希卡怎麽了？”
“你不是說要去他那裏工作嗎？”
“我開玩笑的，嘿嘿，他怎麽會雇傭我這個三流水元素師呢！嘿嘿！”傻兮兮地幹笑兩聲，梅姬不由悄悄慶幸，幸好知道的不多！
“其實你不用顧慮到我，既然喜歡他，就跟他走好了。我不會怪你的！”
這下梅姬傻眼了，驚訝之餘，馬上回過神來，情緒激動地掐住魯爾的脖子，“說！誰告訴你的？是不是維絡！”
魯爾被她掐得憋紅了臉，卻沒有放過自己聽到的話，灰色的眼球轉動了一下，沒料到這其中還有維絡的關系，于是他靈機一動，來了個一箭雙雕之計。
“你不要逼我了，我是不會出賣同事的！”
“果然是他，我就知道這家夥靠不住！”放開魯爾，梅姬氣惱地坐到一旁。
魯爾見梅姬真生氣了，便背過身去不再理她。直到半晌後，确認她氣消的差不多了，他才摘下一顆葡萄遞到梅姬嘴邊。
梅姬看着那顆又大又圓的葡萄，猶豫了下，最終抵擋不住它的誘惑，一口吞了下去。
“梅姬，其實你跟着我真的很吃苦，如果希卡……！”
“魯爾！”梅姬硬生生地打斷他的話，“如果是現在遇到無家可歸的我，你還會收留嗎？”
魯爾看着她的背影，夜色中，她嬌小的身軀被深深埋在毯子裏，忽然間他産生一瞬間的恍惚，好似那個抱着膝坐在房檐上的女子注定與他有所牽扯，不管是一年前，還是一年後，又或者是他生命中的某一年，他都不會對那個獨自迷失在沙漠的女子不管不顧，永遠不會！
“會，不管在什麽時候，我都會收留你！”
聽他說完，那個小小的身影才長舒了口氣，回過頭，對着魯爾露出一抹巧笑，“所以你不能趕我走哦，因為不管什麽時候，只有你這裏才能夠留得下我！”
那充滿信任地目光，深深地憾動了魯爾的心，思考了半天，他還是決定将所有的事和盤托出。
“梅姬！如果我告訴你，我偷偷調查過你，你會不會怪我？”
梅姬愣愣地看着他，好一會兒才神情激動地緊緊抓住魯爾的手，“魯爾，你調查過我？那麽怎麽樣？有沒有什麽線索？”
看着梅姬兩眼放光的神色，魯爾的心裏很矛盾，一方面高興她并不介意自己暗自所作的不信任舉動，另一方面又覺得抱歉，因為她一直都很在意自己的過去，也許查到些什麽對于她的失憶症能起到幫助，可是……“沒有，什麽都沒有，我将你的畫像交給各個大陸來的商人們，但大家卻都說沒有見過你，甚至連你額頭上的星形印記都沒有人能夠認得！”
聽他說完，梅姬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松開緊握着魯爾的手，又将自己的身體蜷縮在一起，“那就是說，我還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是嗎？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除了冰齒虎，再也沒有別人了，是嗎？”
“當然不是，別忘了，你還有我。有整個卡茲堡最有名的大力士魯爾守護着你，你還有什麽可害怕的？”
看着魯爾那誠懇的模樣，梅姬感動地“哇”地一聲，大哭着撲倒在魯爾懷裏。“魯爾，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對我最好了！”
魯爾平躺在屋頂，很享受梅姬柔軟且溫暖的身體，所以任由她肆意地把眼淚和鼻涕弄到自己身上。用手臂支起頭來，魯爾側身注視着梅姬調皮地動作，嘴角微微向上揚起。記得有人曾經說過，縱容也是一種無私的愛。
可是……有時縱容太多了，某些人就會變本加利，就像現在梅姬哭着嚷着要求增加福利，說沙漠氣候容易使人皮膚幹燥，所以要求在每日的食物中多加一串葡萄。一串葡萄哦，至少要一便士，十天就是一銅幣，一百天就是一銀幣哦，那一年就要在她的費用上多加三銀幣五銅幣也就是三千五百個朗丁，天啊，這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啊，都夠他洗十年的澡了！（計算方法：一金幣=十銀幣=一百銅幣=一千便士=一萬朗丁）忽然間，他覺得自己不能太縱容了，也要适當地給她一點小小的教訓，于是靈光一閃，他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梅姬，你知道我那件圍裙放在哪裏了嗎？”
一聽到他提起圍裙，梅姬馬上停止了聲泣，連忙從他身上爬起來，跟冰齒虎臉貼臉地趴到一起。“啊呀，這麽晚了啊，好困啊！下次再聊吧，我想睡覺了！”
“梅姬，你的窩好像不在這裏！”
梅姬擡頭望去，魯爾已經站到她臉前，一雙大腳正不無得意地輕颠着，順道用腳尖踢了踢虎窩所在的方向。
“是啊是啊，看我困得，連家在哪兒都忘了！”
說完快速地起身，頭也不回地向着虎窩跑去！
“梅姬……！”魯爾才發出這聲招喚，就聽到“撲通”一聲，緊接着便傳來梅姬的慘叫，“這是誰蓋的房啊？怎麽蓋這麽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