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呀麽小神仙 第 27 章 章節
又不是給你的,給小渝挂好。”
顯然是他自作多情了。
接過毛巾在水裏過了一遍,擰幹了攤開一看,上面是淡藍色的卡通圖案。
沈堯山看了一眼還在房間裏熟睡的小渝,輕手輕腳地把門關好。
餐桌上放着岑倩帶來的早餐,每一樣都是他喜歡吃的。
心情莫名地愉悅起來。
他坐在餐桌上,正對着陽臺,就像在看電視似的,看着正在陽臺上忙碌的倩影。
她把襪子重新洗了一遍,挂在晾衣架上,又轉身一一為即将枯死的綠植澆水。
“警察叔叔,不是我說你,像你這麽懶的人,應當養仙人掌,這些嬌氣的花花草草你可養不活。”
她穿着一件湖藍色的旗袍,旗袍上的花比他陽臺上的那些還要嬌豔。
他看得有些失神了。
“我才不喜歡這些花花草草。”他嘟囔着,“不過是前幾天回家,看見擺攤賣花的老人家太可憐了,就買了所有的花,你喜歡啊,喜歡你就拿去。”
他低頭往嘴裏塞了一個小籠包。
陽臺上忽然傳來碎裂聲,伴随着岑倩哎呀一聲叫喚。
沈堯山嘴裏的小籠包都沒來得及嚼,猛地就咽下去了,沖去陽臺查看。
“沒砸痛吧?”
“沒事沒事,只是可惜了,好好的一盆花被我打碎了。”
她有些惋惜地蹲在地上,古靈精怪地笑着,“警察叔叔,原來你這麽關心我啊。”
這下反倒是沈堯山有些不好意思了。
岑倩把花捧出來,對着他指手畫腳,“把打包盒拿來。”
她把所有的泥土捧進了餐盒裏,小心翼翼地按着,末了發自內心地感嘆着,“以後這就是你的容身之處啦,要開出漂亮的花來,這樣才能讨人喜歡啊。”
沈堯山抱着手臂倚在門邊上,故意挖苦她,“原來你喜歡花啊,我還以為你只喜歡名牌手表,名牌包包呢。”
岑倩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笑得狡黠。
“我喜歡的東西有很多,我喜歡花,喜歡名牌手表,喜歡名牌包包……”她掰着手指頭一一數着,“也喜歡你啊,警察叔叔!”
岑倩的大膽表白不是第一次了。
起初沈堯山是抗拒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似乎……
越來越适應這樣的表白了。
等到她起身的時候,沈堯山忽然注意到她脖子後面的青紫痕跡。
旗袍的衣領很高,起初很好地遮掩住了這些痕跡,但是當她蹲下來的時候,還是被他發現了端倪。
“你脖子上是怎麽回事?”
沈堯山是個粗人,也不顧人家的意願,上去就解她的盤扣。
“誰做的?誰掐的你!”
岑倩的眼神有些慌亂了。
她匆匆把盤扣系上,掩飾了一番。
“我下午還要上班,先走了,沒人掐我,你別亂想,照顧好小渝,我走了啊。”
“不許去!你還能有什麽事!”
沈堯山抓着她的手臂,“上什麽班?在那種地方上班,你這是作賤你自己!”
變化來得太快。
就像是外面,剛才還是晴空萬裏,現在忽然狂風大作,山雨欲來。
岑倩一巴掌甩在他臉上的時候,連手都在顫抖。
她氣鼓鼓地瞪着他,眼含熱淚,卻終究一句話也沒能說出口,只是甩門離開。
沈堯山氣急了,對着地上的打包盒就是一腳。
剛被掩埋好的花歪歪斜斜地挂在那裏,很多枝葉都被折斷了。
陽臺上散了一地的泥。
……
……
宋連蟬這輩子都被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去警察局裏撈警察!
以至于他在電話裏在再三确認,是沈堯山嗎?
進了派出所,裏頭可真是熱鬧了。
椅子上清一色地坐着五六個小青年,全都被打得鼻青臉腫的。
最嚴重的那個哭唧唧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牙齒,當着警察的面邊哭邊數。
“四顆牙啊,我犯了什麽錯了?警察怎麽了?警察就能随便打人了?我不過是覺得那小妞的旗袍好看,想買條送給我女朋友,我女朋友脖子粗,不知道能不能穿得下,我就用手對着她的脖子比了比,誰知道他二話不說,沖進來就把我按在地上暴打一頓,還不準我說話……”
小青年哭得十分悲痛,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用略漏風的語調繼續哭訴,“我長這麽大,還沒有人這麽打過我。”
聽了他的那些遭遇,連宋連蟬都有些同情他了。
在了解了大致的事情發展後,又遇見了剛做完筆錄的岑倩。
說到底都是誤會一場。
“警察叔叔呢?”
“還被關着呢,辦完手續就能出來了,剛才我去看了他一眼,問他有沒有受傷,他居然還有臉跟我說,沒受傷,就是的打人的時候太用力了,手指疼。”
沈堯山的脾氣她也是知道的,不是不講理的人。
“姐姐。”她抓着岑倩冰冷的手,“你們有什麽事情就好好攤開說,別捂着。”
岑倩有些疲憊的笑了笑,“我先走了,就不去看他了。”
沒有人知道,她在馬路上像個幽魂一樣,游蕩了多久。
天明時,又鬼使神差般地回到了八號公館。
她站在馬路對面,看着她短暫栖身的地方。
在這裏,她是夜總會舞女岑倩,喜歡錢,喜歡俊朗多金的男人。
是恬不知恥的小三兒,也是風姿綽約的頭牌。
她的視線微微偏移,看向一旁。
八號公館側門的垃圾桶上面,有一束被丢棄的花,上面沾了血。
被保潔連同那滿地的玻璃渣一起掃了出來,丢棄在這裏。
那是沈堯山送給她的。
她的別有目的,她的虛情假意,到最後,卻換來了滿腔真心。
那份感情太重了。
她的手掌單薄,沾滿了血,用慣了刀,就再也接不住捧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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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為愛發電中……
直面恐懼(修)
茶座上的水剛燒開,壺蓋被蒸汽推動着咯噔咯噔地響。
蘇信看着水壺裏的東西微微皺眉。
在一片氤氲的水汽中,一段通體黝黑的木頭,似海中孤舟,漂浮在動蕩的水面上。
浮木。
等到水放涼了,再撈出浮木,削下薄薄一片。
用火引燃,輕輕煽動。
氣味腥烈,木有雜質,尾煙焦臭。
他看着那團逐漸熄滅的火苗,眉頭深鎖。
很明顯,這不是他想要的東西。
宋連蟬在一旁陪小渝看故事書。
故事翻到尾頁,“就這樣,小美人魚犧牲了自己,化為了海上的泡沫……”
小渝聽得很專注,可聽到結局後,卻顯得有些失望。
“我不喜歡小美人魚。”他有些負氣地合上故事書。
“為什麽?”
“小美人魚犧牲自己,變成泡沫了,她的爸爸媽媽,姐姐們,該有多傷心啊。”
說着說着,小渝忽然想到了什麽,用稚嫩的聲音繼續問道:“我的爸爸媽媽,也犧牲了嗎?”
氣氛忽然變得沉重了起來。
宋連蟬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
所幸沈堯山提着一大包零食及時趕到,分散了小渝的注意力。
“請柬的事我已經讓同事去查了,這張請柬應該是自制的,不常見。”
沈堯山現在被停職了,專心帶小渝,偶爾有事的時候,宋連蟬會代為照看。
他也不客氣,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
“你也別抱太大希望,上面沒留下任何重要的指紋線索。所以現在調查的方向無非也就這麽幾個,查紙張,查墨水,查筆跡。”
他兜起胸前的T恤,大大咧咧地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這個範圍太大了,無異于大海撈針。”
“小渝,咱們回去了。”
沈堯山把小渝的故事書全都收進書包裏,一面道:“這種自制請柬太少見了,而且你給我的那張年代久遠,上面的痕跡都被破壞掉了,除非再出現一張一模一樣的,否則根本無跡可尋。”
說到這裏,沈堯山忽然一愣。
他從小渝的書包裏摸出一個奇怪的信封,打開一看,簡直頭皮發麻。
“還真有張一模一樣的……”
沈堯山有些慌了,“怎麽可能……什麽時候塞進去的!誰塞進去的!”
他再三追問小渝,小渝也表示不知道這件事。
三個人忽然變得嚴肅了起來。
裝着請柬的信封顯得很正式,上面甚至封上了火漆。
沈堯山一開始不知道裏面裝着請柬,所以拆開的手法有些粗暴。
“這可都是證據,回頭都要拿去痕檢。”
在這方面,沈堯山顯得很專業。
他戴上了手套,小心翼翼地打開請柬。
裏面只是交代了簡單的時間地點,并邀請他們三個按時赴約。
“今晚十點,西區碼頭。去幹什麽?是什麽人邀約的,上面都沒寫。”
沈堯山的預感不大好,“這分明是陷阱,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