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手游 方應看]應看千秋 第 10 章 章

第 10 章

楚妍從沒想到方應看會與金人有來往,在她眼裏,神通侯能做出來最嚣張的事情,也不過就是賣官鬻爵,與民争利。

縱然她再天真,也知道通敵叛國的嚴重性。

“侯爺……你為……”楚妍想問方應看到底為什麽會勾結金人,又想問他都做了什麽,可這些比起眼下的問題都不重要,“你為何會告訴我?”

有那麽一瞬間,楚妍覺得方應看事後一定會殺了她,不管此次安排成與不成。

面對楚妍霎時就白了的臉,方應看反而笑的輕松,“因為本侯身邊,有本事辦成這件事的,僅你一人而已。”

他不可能随便派人做這件事,不然和給對方手上送把柄有什麽區別,而無依無靠的楚妍就是最好的選擇。更何況楚妍的身手确實不能小觑。

“天子給了本侯機會,讓我能來雁門關給自己做過的事掃尾,若不然,一個無能之輩,死就死了。”

楚妍只覺得自己腦子已經不夠用了,“侯爺是說,天子知道你曾經和金人的事?”

“本侯在京中曾與蔡京往來甚密,我可不覺得這老狐貍家都被人抄了,裏面會沒有牽扯到我的東西,”方應看毫不在乎,“只是天子現在需要有人幫他辦事,所以他不在意。”

“那既然這樣,就算這事被捅出來,那天子難道不會保侯爺……”楚妍的聲音越說越小,她想到方應看剛才的話,一個連給自己掃尾都掃不幹淨的人,憑什麽能得到天子的重用呢?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子能用本侯,亦能用別人。”

楚妍也終于明白了自己此行的目标,“那我呢?我知道了侯爺這麽重要的事,侯爺會殺我滅口嗎?”

“本侯舍不得你。”方應看這句話說的情真意切,“你是這江湖之中為數不多的可愛之人,本侯也知道,你不會拿這件事情威脅我,若你真能辦成此事,本侯可許諾你,這天下雖大,但不管你去哪裏,背後都有我庇護你。”

“侯爺為什麽這麽相信我?”楚妍沒想到方應看對自己有這麽信任,“若是我哪天被抓了,被人嚴刑拷打,說不定我就供出來了。”

方應看笑笑,“真有那時候你就招了吧,畢竟本侯可舍不得你挨打。”

楚妍臉頰微紅,急忙岔開話題,“那東西是何物?”

“是一尊玉雕。”

“啊?”楚妍有片刻的呆滞,下意思的問道:“不會是白玉雕吧?”

方應看眯着眼,“怎麽這麽問?”

楚妍下意思解釋,“我師父以前有一尊。”

方應看見她神色不似作僞,便說道,“是白玉雕,不過手掌大小。”

“雕的什麽?”楚妍追問。

“美人。”

楚妍的臉色突然變的異常古怪,“啊。”

“此乃我親生父母定情之物,當時被金人讨了去。”方應看只覺得楚妍的态度很奇怪,“只是這尊玉雕現在在哪,本侯也不确定。不過金人若是聽到我去雁門關監軍的消息,那這玉雕只能被送來關外,等着給本侯致命一擊。”

“可是僅憑一個玉雕,如何能認定那就是侯爺的東西?這東西想造假,再簡單不過。”

“那玉雕乃是空心,裏面有不能造假的東西,何況那玉雕雕的乃是本侯生母的樣子,像了個十成十。”

雖然‘老龍婆’這個稱號怎麽也和美人扯不上關系,但能生出方應看此種樣貌的孩子,他父母之姿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那玉雕裏面有什麽?”楚妍問道,“我總要能分出來是不是假的吧……”

“本侯的生辰八字。”

“啊?”楚妍想了想,“侯爺這不對啊,此物乃是你父母的定情之物,他們怎麽能提前知道你會在什麽時候出生?”

方應看語氣涼涼,“誰說不能先生孩子再定情了?”

楚妍沉默。

方應看繼續道,“那玉雕裏的紙條是當時我父母從一本古籍上扯下來的,那古籍現被收進了宮裏,所以常人是仿不出來的。”

楚妍腦子轉了轉,“那豈不是把宮裏的書毀了,也能達到目的?”

方應看皮笑肉不笑,“你覺得那本書為什麽會到了天子手裏?”

楚妍被他點了一下,才知道天子估計也是有意留着方應看的把柄,說不定這書還是方應看自己交上去表忠心的,又想起來他說不想把性命捏在別人手裏,現在又對自己信任有加,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全然不明白方應看到底想做什麽。

“行了,本侯的打算你不用知道,你只管把東西偷出來就是。”方應看瞧着楚妍的樣子,便知道她在想什麽。“到了雁門關,本侯自會與那些金人見面,到時候你見機行事就是了。”

楚妍聽他說得簡單,卻不敢真的輕信了去,當下就沉默不語,思考自己那點本事,到底能不能辦好這件事。

這一下便到了夜幕十分,馬車停在一個偏僻館驿的門口,瑟瑟的風吹動本來就不太亮的燈籠,配上人煙稀少的環境,楚妍才知道方應看午時那句“晚上不如這裏”的意思。

館驿小的可憐,方應看憑借身份才能自己住一間,其他人更是四五個擠在一起。楚妍自然是跟方應看住的,只是簡陋的屋子裏就只有一張床,她抱着從馬車上拿下來的被子,拿不準是不是應該睡地上。

倒是方應看指了指床,“你睡裏面。”

“那侯爺呢?”

“自然是睡你旁邊,難道你讓本侯睡地上?”

“那要不還是我睡地上吧。”楚妍摸摸地面,只覺得又冰又髒。

“你最好老實聽話,不然明天着了涼,本侯可不會耽誤行程給你請大夫,若是拖得嚴重了些……”

楚妍到底是被嬌慣長大的,就連在侯府廚房的時候也沒睡過地上,她雖然不好意思同方應看睡一起,但想到方應看現在還用的到她,估計也不會過于難為她,把床鋪好,又備了晚飯,吃過之後便準備休息了。

雖然是坐在車裏,但日行三百裏也是把衆人累的夠嗆,還沒過多久,楚妍就聽到隔壁房間裏的鼾聲。

方應看坐在簡陋的屋子裏,小小的油燈連屋子都照不滿,火光映在他臉上,偏添了一絲妖冶之色。

“你為何這般看着本侯?”館驿之中早有彭尖他們留下的消息,方應看看完信,扭頭便瞧見楚妍在盯着他。

楚妍搖搖頭,不好意思說是他太好看。

倒是方應看忙完了正事,又開始逗她解悶,“若是覺得離太遠看不清,等下在床上,本侯讓你看個夠。”

楚妍呼的一下把油燈滅掉,“誰要看,我才不看。”然後脫掉鞋子跑到床上,緊緊地貼着牆。

屋子裏暗了下來,倒是難不倒方應看,他随手解了外袍,走到床邊躺下,感受到楚妍還想往裏縮,伸手拉住她,“若是把牆擠塌了,本侯可不替你賠。”

那牆面也是冰涼的,楚妍只好小心的往中間挪了挪,方應看身上的龍涎香繞在她鼻尖,她擡手揉揉鼻子,卻覺得那味道更濃了些。

“今夜匆忙,也未給侯爺點香,”楚妍想起來自己身為貼身丫鬟的任務,“可要我回車上拿?”

“誰說未點?”方應看笑着鬧她,“本侯現在可不是溫香暖玉在懷?”

楚妍不想理他,憑借目力比劃了一下,兩個人離的還有三拳遠,當下側身過去,背對着方應看。

“今日本侯教你一句,不要随便把自己的背後留給別人。”

楚妍聽他說這麽說,只好又把自己扭回來,“是因為會被人偷襲嗎?”

“不是,”方應看的聲音充滿了笑意,“因為那樣更方便抱你。”

“侯爺!”楚妍覺得她再跟方應看說話就是腦子進水。

方應看目的達到,也不再說話,閉目睡了。

館驿近山,涼意在夜裏肆意侵襲,楚妍只覺得冷,想運功調息,卻又困的根本不想動。她也不記得自己扯了幾次被子,忽然就被一股暖意包圍,那龍涎香的味道仿佛無處不在。

她下意思順着能讓自己舒服的位置動了動,繼續睡去。

方應看也不知道楚妍習了這麽多年武,警惕性都用到哪裏去了,明明內功深厚,睡起來卻和常人沒什麽不同。

而他不是,早在楚妍第一次想搶他被子的時候便醒了,還頗為好奇的盯着楚妍,看她還能做些什麽。只是到了後來,楚妍整個人都有些急躁,他知道這是沒睡好,擡手把人攬過來,見她終于老實了,才又休息。

有時候方應看其實還挺羨慕楚妍的為人,到底是多無憂無慮的環境,才能養出來她這種敢随便背對人的性子。

必然是沒遭遇過背叛,沒遭遇過偷襲,沒遭遇過傷害的姑娘。

而反觀他自己,此生都在漩渦之中,所有人都只見他的聲勢浩大,卻不知道他是如何同溺水之人一般逐漸下沉。

對他來說,這世上誰都可疑,誰都不可信。

可楚妍的出現,又好像汪洋大海上的一塊浮木,給了他喘息的機會,方應看不想将楚妍也扯下來,可他更不願意看到這塊浮木飄走。

“楚妍,你讓我該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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