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洪福齊天 第 15 章 神秘羅盤

空衍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木清晚在回精舍的路上,一直回想着空衍的神情,正好迎面碰上了空雪,她忙把人給叫住了。

“師叔母。”

空雪現在見到她,一改往日的尖酸,顯得十分恭敬。

經過這幾次事件,空雪對木清晚的印象大大改觀。想到之前自己對她不分青紅皂白的誤會,空雪特別不好意思。

課修的時候,聽到授業老師們關于正邪之分的教誨,空雪只覺得那是老生常談。沒想到一轉眼,自己卻正是犯了老師們常說的“臆斷”一罪,光憑着“想當然”去評判他人了。

木清晚自然不知道空雪心裏那些繞腸子,拉着她的手有些着急。

“空衍是怎麽了,你快告訴我!”

“師叔母,您竟不知道麽?”空雪有些意外,“空衍師兄強行抽空丹田真氣,損毀了根基,師尊他們幾番查看,都說日後恐怕不能再增長境界呢。”

“抽空丹田真氣?”木清晚忽然想起自己被空蝶她們攔住,落下山崖那一天,眉心擰起,“怎麽會這樣?”

空雪看木清晚神色憂慮,好像真的是第一次聽說,倒有些奇怪。

她還以為墨夙早就将這事告訴她了呢。

“師叔母,你還記得那天你掉落寒潭……”

空雪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木清晚,木清晚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那天獲救的背後,還有這麽多她不知道的事發生。

“所以,空衍他是為了救我,才會損傷了丹田,對不對?”

空雪有些為難地看着木清晚:“師叔母,話不能這麽說。修道之人理應秉承天道,一旦見死不救,那就跟堕入魔道沒有什麽兩樣。空衍師兄雖然是為了救你,但他也是為了自己的一顆道心。這個結果雖然可惜,但并不能怪你。”

這番話,空雪說得很懇切,木清晚知道她并不是在故意安慰自己。

修道,即修心,心若入魔,對修道之人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空衍的遭遇,只能說是命中注定吧。

木清晚卻久久不能平複心情,她想起那日抱着琴,有些羞怯地向她吐露自己對霜琉璃愛意的那個青年。

明明幾日前,他還是意氣風發的模樣,誰知一轉眼,就成了令人惋惜的悲劇。

木清晚比別人更清楚,不能提升境界的廢物,會面臨着什麽。

回到精舍,她心不在焉,連洗浴都有些潦草。

就算空雪百般解釋,木清晚依舊無法釋懷——空衍就算為了救她,才落得這麽一個下場!

難道就沒有什麽辦法能夠挽回麽?

“夫君,丹田損毀,真的無藥可醫麽?”

墨夙看她一頭長發還滴着水,滿臉落寞,心知她已經知道了空衍的事。神色微動,拿起一旁巾帕,替她擦頭。

“娘子,你身為魔尊弟子,怎麽連丹田損毀都不知道?”

木清晚頓時心裏一慌,随口扯了個理由解釋:“我……我不過是忘了……”

糟糕,又漏了餡兒!

好在墨夙似乎一點兒都沒有懷疑她:“你呀!在為夫面前,犯些迷糊也就罷了。要是對着外人,不可這般随意,知道麽?”

這話聽在木清晚心裏,仿佛含了一層弦外之音。

他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墨夙是在提醒她小心自己的身份?

木清晚還在驚疑不定,墨夙已經将話題岔開了。

“既然娘子忘記了,我便再與你細細說一遍,這回,你可要好好記清了。”

木清晚點點頭。

随着墨夙的娓娓道來,她第一次對修煉之事有了細致的了解。

修者修煉,是将天地之間的靈氣吸入自身經脈,用以驅使調用。當然,一開始修煉的時候,修者只能讓靈氣貫通經脈,卻不能将靈氣駐留。因此,境界在鑄元以前的修者,嚴格來說都不算入了修真的大門。

随着修者境界的提升,開始能夠将靈氣化為真氣的時候,便有了貯存真氣的能力。而此時,一個特殊的穴位就發揮了它無與倫比的作用——丹田。

丹田,或者稱為氣海,位于臍下三寸處,是修者最為重要的一處穴位。人人都有丹田,在未修煉前,丹田有如鴻蒙之初,元氣未開,是一團混沌。

當人開始修煉後,丹田處的混沌元氣漸漸開始變幻,慢慢分出了兩個部分。輕而清者,盤旋在外,猶如一團氣牆。重而濁者,凝縮在內,成為一片液海。

當丹田混沌破開,修者便有了鑄元的基礎,真正開始能夠将靈氣化為真氣,存于丹田之中。

因為丹田外的氣牆十分脆弱,真氣又很是霸道,若是就這般煉化真氣,沒等丹核結成,丹田氣海便會不堪重負,潰敗破損。為了讓丹田能夠更為牢固,修者需要将凝練的一部分真氣附着于氣牆上,鞏固丹田。

這部分的真氣,特稱為真元,平時不能輕易動用。一旦真元抽空,再想調用真氣,則很可能引起丹田損毀,輕則影響日後修煉,重則稱為廢人。

而空衍為了攔住空蝶,強行将丹田內的真元抽空,致使氣牆破漏。雖不至于無法修煉,但他的丹田已經凝結不了丹核。

這也就意味着,今生空衍無法鑄元,只能止步凝脈了。

“如果不是為了救我……”

喃喃地,木清晚低下頭,不可避免地有了自責的情緒。

墨夙放下巾帕,将木清晚的頭捧起:“娘子,這不能怪你。”

“可空衍的确因是為了我毀了自己,你叫我如何能夠置身事外?”

那日的情形,歷歷在目。空蝶的鄙夷和戲弄,窮奇的以身相抵,再到後來身墜寒潭。

沒有修為的她,到底該如何才能生存在這片強者為尊的大陸上?

“墨夙,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麽?我最恨我只是一個廢物,就算想替他做些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

女子的聲音裏,帶着一絲哽咽。木清晚此時的悲傷,不僅僅是為了空衍,還為了她自己。自從來到天離,她接受了自己“妖女”的身份,接受了自己是個不能修煉的廢物,接受了成日被人唾棄鄙夷的日子。

她以為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就能活得坦坦蕩蕩。然而接二連三的意外,卻清清楚楚地告訴她,事情根本不是她所想得這般天真。

前世,她是燕王妃,即便身不由己,到底還有一個王妃的身份在,能夠掌控住自己的命運。可今生,她不過是來到這片異世的一縷幽魂,孑然一身,空無一物。自己的人生已經飄渺未知,如今卻還要搭上別人的前程麽!

彷徨、孤苦、無助。

太多的情緒忽然雜糅在一起,心頭一酸,眼眶中竟然有了熱意。

墨夙看到那雙鳳眸中沁出淡淡的水光,心中仿佛被她眼裏的情緒給擊中了,無比疼惜。

将人按在自己胸口,墨夙自己都未曾察覺,他的語調中夾了一絲慌亂。

“傻瓜,我是你夫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空衍的丹田并非真的沒有一點辦法,玄散師叔的一卷殘經裏,曾經記載過一道古方,能夠修補丹田。只要師叔能夠參透那古方,不論需要什麽天材地寶,為夫踏遍整個天離也會替他找來。到時候空衍一樣能夠修煉,絕不會因為你而變作廢人!”

胸口傳來一陣濡濕,墨夙聽到很小聲的啜泣。

“……真的麽?”

“自然是真的。”伸手拍着女子的背,墨夙的口吻變得很溫柔,“不哭了,好麽?”

在百般哄誘之下,木清晚漸漸在墨夙懷裏睡去。伸手抹去懷中女子臉上的淚痕,墨夙猶豫半晌,終于忍不住,悄悄在她額間吻了一吻。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會愛上這個離魂之人,但墨夙未曾預料到,自己的情緒會這般輕易地被她左右。

幾乎是一見到她的淚,自己的心就完全不聽使喚,恨不得将一切都拿到她的面前,只為叫她展開笑顏。

這是他隔着離魂鏡見她時,無法體會到的情緒。

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掌控。

“原來,情愛竟是這般的滋味麽?”

伸手緩緩描摹女子面頰上的曲線,墨夙想起自己定下的那個計劃,忽然覺得無比抗拒。

也許……

心裏閃過幾個想法,卻又被墨夙一一否定。最終,他只是長嘆了一聲,放棄了那些念頭。

把木清晚安置妥當,墨夙披上一旁外袍,去了方外林。自從空衍丹田損毀,他知道木清晚一定會自責,因此連着幾夜,都去找玄散研究那張金玉培元丹的方子。

只不過,這方子殘缺不全,實在難以參悟透徹。到底能不能真的制出這奇藥,只能看天意了。

木清晚哭累了,睡得也特別沉。在迷夢之中,她又一次看到了那張經絡圖。

然而跟以往兩次不同的是,這一回木清晚發現,那丹田處原本躺着的那本灰撲撲的書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奇妙的羅盤。

“什麽時候,我體內有了這個東西?”

木清晚自然不知道寒潭之中自己丹田裏的異變,她看着那方羅盤,越看越入迷,心神一轉,倏地一下,神識竟被吸到了那羅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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