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仙君剖丹後 第 16 章 “是挖了你的心?還是也剖了……

“夜闌!”

君瑤眼睜睜看着這人掌心蓄力拍向自己的心口,但她卻因為被推開,離得太遠,來不及阻攔。

她驚恐的話音,和夜闌的手掌幾乎同時落下。

突然,蓮花臺上的曦和衣光芒大盛,閃過君瑤的眼睛不自覺眯了眯。适應光亮後,再擡眼見夜闌還安好無恙地坐在遠處,甚至一臉迷惑地看着自己的掌心,瞬間舒出一口氣。

君瑤兩步跑上前,本來以為是夜闌在最後關頭收了手,但離得近了一看。夜闌身上被靈刃打傷的傷口消失不見了,連帶着消失的還有毒素而發黑的血液。

“這是……怎麽回事?”君瑤下意識問出口。

夜闌雙手撐着地面站起來,絲毫不覺方才的痛楚,在低頭間又發現,“我們腳上連着的光環也沒了。”

君瑤一愣,嘗試走了幾步,果然是能夠行動自如了。

秘境中,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帶笑女子音再度響起:“這是曦和仙君昔日修煉的洞府,怎麽可能會讓你們自相殘殺。只有選擇放棄,或是願意為了對方犧牲的自己才能通過試煉。如今最後一道幻境已破,去尋真正的曦和衣吧。”

随着女子話音落下,他們周圍的蓮花石臺不見了,石室也開始扭曲,最後變換成一處霧氣氤氲缭繞的仙境。

君瑤四處看了看,然後在不遠處發現宸淵正在一棵樹下盤腿打坐。整件白袍幾乎被血染紅了一半,心口有一處明顯的劍傷,臉色也蒼白如紙。

她在九重天待了一千年,還從沒見過宸淵這幅狼狽的樣子。

看來,這曦和結界确實夠厲害的。也不知道是誰這麽有本事,能把天界戰神宸淵傷到這般。

不過話說回來,方才石室中已經是最後一關試煉,能出現在這片仙境中,應當都是通過了的。君瑤想起那道女子聲音最後所說,莫非是宸淵為了白鷺能拿到曦和衣,甘願犧牲自己?

可這也不應該呀,夜闌就是在動手的瞬間被無形之力救下,毫發無損。

算了,想這麽多幹嘛。君瑤挪開視線,左右宸淵受傷對她來說是好事,既能稍稍解些心頭之恨,又能減小她拿曦和衣的威脅。

這片仙境一望無際,也不知曦和衣到底在具體哪個位置,君瑤和夜闌只能朝一個方向不斷往前走着。

但她總覺得有道目光一直在背後盯着自己,讓人很是不舒坦。又走了幾步,君瑤實在有些忍無可忍了,猛地回過頭去……

身後空無一人。

可她剛轉身繼續前行,那種感覺又出現了。

君瑤疑惑地皺了皺眉,深吸幾口氣後,在那種異樣感覺最強烈之時,猛地側開身。

“背後搞偷襲,未免有些不講武德了吧?”君瑤眯眼看向手中拿着短匕,還保持偷襲姿勢的青州趙氏兩兄弟。

趙氏兄弟見偷襲未成,冷哼一聲,“曦和衣只有一件,到了這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還講什麽武德!”

說着,兩人就分別朝夜闌與君瑤出手。

君瑤登時也甩出長鞭,既然對方不客氣,那她也絕對不會忍讓的。

這趙氏兩兄弟的修為不算高,她與夜闌如果使出全力,應當能打得過。但君瑤忽然在這人身上,察覺到一絲微妙的……妖族氣息。

君瑤沒由來的一愣。

而她這一剎那的愣怔,讓對手找到了可乘之機的破綻,再出手抵擋,已經晚了。

青光如電,就當她以為對方的長劍要穿過自己肩胛骨之時,一道如月色涼水般清澈的靈力打在劍刃上,替她擋了一擊。而下一息,宸淵已經和那趙家兄弟纏鬥起來,将她置于戰圈之外。

半紅半白的衣袍在眼前翻飛,好不晃眼。

但到底是天界昔日戰神,哪怕傷成那般重了,也依舊能應對自如,占據上風。另一位趙氏兄弟見這邊局勢不妙,當即抛開夜闌,也沆瀣一氣對抗起宸淵來。

君瑤站在一旁,并不準備幫誰。兩邊都是她此行的競争對手,就讓他們先消耗吧。

夜闌在她身旁陪着,正想要提一提在試煉中說的那個願望,君瑤突然開口:“你說這趙氏兄弟是怎麽通過上一關試煉的?”

“瞧這出手陰狠和搞偷襲的手段,絕對不像是會輕易放棄的。如果說其中一個人願意為了另一個犧牲,但他倆只是表兄弟……”

這兄弟情是不是有點過于感天動地、感人肺腑……

“……”夜闌抿着唇,有些難以啓齒地小聲道:“其實現在民間也有一類小話本,專門寫兩個男子……”

斷袖之情。

君瑤聽懂他的言下之意頓時愣住,這……不能吧。

眼見趙氏兩兄弟逐漸不敵宸淵,君瑤也沒空再瞎想其他,用手肘輕碰了碰夜闌道:“我們去幫幫他。”

“幫誰?”夜闌反問。

“當然是趙氏兄弟啊。”君瑤道:“目前的情形看來,他們明顯打不過宸淵。我們就先幫弱的一方,然後再絕地反殺,這樣贏到最後的機會才大。”

聞言,夜闌無聲壓出一口氣,“我還以為要幫宸淵,幸好不是。”

君瑤看着他糾結的表情好笑,“我怎麽可能會幫宸淵。他是為了白鷺來奪曦和衣,而他對白鷺有多上心,其餘不相幹的人在他眼裏就有多麽的賤如蝼蟻。曦和衣要是落到了他手上,我們就真的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她說着,長鞭就朝宸淵出了手,夜闌也緊随其後。

局面在瞬息之間,就從二打一,變成了四打一。

宸淵看着攪和進來的人眸色複雜。他六感通明,耳力何其之好,剛剛君瑤的那句賤如蝼蟻自然也入了他的耳。

心口的痛仿佛又深了幾許。他從未想過作踐君瑤,只是做了幾千年天族最尊貴的上神,自己需要的一切都有人拱手送上,也就習慣的把所有事都當成了理所當然,不懂得顧及旁人感受。

君瑤說的對,他過于自以為是了。

而當幡然自己做下太多錯事,已經彌補不及。

宸淵因傷咳嗽了兩聲,手腕顫了顫,假意不敵。既然君瑤想用這樣的法子得到曦和衣,那便遂她的願。

又是百個回合的混戰,君瑤眼尖地發現宸淵暴露出了破綻,長鞭迅速如靈蛇盤走。而宸淵不閃也不避,就那樣站着,好似是在等着她打敗自己。

千鈞一發之際,突然,君瑤手中的辮子在觸到宸淵脖頸的瞬間方向陡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繞住了趙氏兩兄弟的脖頸,緊緊勒住。

“你,竟然使陰招!”兩兄弟不可置信地瞪向君瑤。

他們都以為方才那一擊是沖着宸淵去的,所以并沒有提防什麽。

君瑤手中的長鞭又收了收,确定這兩個家夥不會跑了,才說道:“我剛剛是想殺他沒錯,但我突然發現你們兩位身上的妖氣,很不對勁。”

如果是妖族正常化作人形,身上的妖氣定也純正無法遮蓋。可偏偏這兩人身上的,影影綽綽時濃時淡,倒有些像白鷺離她近時的感覺。

可白鷺是個什麽東西,吞了她兩顆妖丹的。

君瑤忽就想起他們到達蕭府的第一日晚上,隔壁小兔妖的妖丹被剖,卻一直沒能找到幕後黑手。現在看來,真兇竟在她身邊。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兩個是鬼族吧。”君瑤又道:“殺了青州趙氏兩兄弟後,寄活在他們的身體裏。然後又在深夜剖了小兔妖的妖丹,用來提升自己的修為。”

此言一出,不僅是被她用長鞭束縛住的兩個人,就連宸淵和夜闌都眼露詫異。

“想問我是怎麽看出來的?”君瑤擡起腳狠狠踢在其中一人的胸口,“方才我在想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麽通過上一關試煉的,不論怎麽都想不通,直到剛剛那個猜測成立。”

“因為你們是鬼族,本來就不是活人,而趙氏兄弟的身體原本也已經死了。”君瑤眯着眼睛分析道:“所以只要你們從這具身體裏暫時分離,就能蒙混過幻境。”

眼見所有秘密都被拆穿,兩人索性也不辯解,大大方方地承認:“是又如何!你既明知道我們是鬼,就應該清楚,現在抓到的只是兩具死人的屍體,對我們根本造不成威脅。”

想到這裏,大概是覺得君瑤拿他們根本沒辦法,又猖獗地放聲大笑起來。

君瑤冷眼看着他們,能說出這種話的鬼,想來也沒見過多少市面,連她手中這條長鞭是能打散世間一切惡魂的魔族至寶都認不出。

她不再多解釋什麽,只認得了傷她族類者,絕不姑息。

君瑤眯了眯眼眸就要動手,夜闌卻在這個瞬間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還以為他要阻止自己,君瑤轉過頭去,卻聽夜闌道:“殺這兩個渣滓的事,交給我就好了,別髒了你的手。”

夜闌下手很是利落,君瑤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兩縷惡魂就已經散了。一顆尚未凝成完整形狀的妖丹從半空落下,正好掉在了君瑤的掌心裏。

她阖眼悼念了半晌,而後緩緩轉過身,直視進宸淵的眼底,一字一頓道:“宸淵,我跟他們的賬算完了。接下來,是不是該算算我們的賬了?”

君瑤接過夜闌手中的刀,直指宸淵滿是血污的心口,“傷我族類者尚且落個永不入輪回的下場,傷我者,你說該如何處置才好?”

“是挖了你的心?還是也剖了你的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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