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夜夜歡(閨房,請進請進系列之三) 第 9 章
這一天,梁璟宸在與孟氏、趙湘琴用晚膳時,就覺得好幾個人都怪怪的,母親臉兒紅紅,看向趙湘琴時還會不好意思,更不敢對上他的眼睛,而趙湘琴也與母親一樣,不時的漲紅臉,也不敢看向他,倒是小芷老是莫名其妙的呵呵傻笑,何嬷嬷則是不時的瞪着她,像在提醒什麽,但自己又忍不住的笑了……
“有什麽我不知道的趣事發生嗎?!”他在好奇心泛濫下,開口問道。
但四個女人同時猛搖頭,尤其是趙湘琴,一張酡紅俏臉都要埋到碗裏去了,他還得低頭才能看到她的臉,“還好嗎?”
“我、我吃飽了,我、我要回房了。”她突然起身,覺得全身血液好像都沖到臉上,害得她連話也說不好。
梁璟宸見臉兒臊紅的她仍然沒看他一眼,僅尴尬的向母親一福,就匆匆離開,呵呵直笑的小芷也在屈膝一福後,快步的跟上去。
他不解的看向母親,沒想到,臉也漲紅的母親跟着做了一樣的動作,“娘也飽了,何嬷嬷,咱們回房。”
一下子,這對主仆也走了。
真是詭異啊!他蹙眉,突然想到今天下午,杜可兒急急的回到廳堂,也不管他跟杜鵬還在說話,開口就道:“我臨時想到有件事要辦,爺爺,我們該走了。”
杜鵬原本就快跟他聊不下去,順水推舟就告辭了,看來,應該是那時候發生了什麽事。
只不過,在他回到房裏後,他沒有追問這件事,因杜鵬要随孫女去一趟江南這事太過突然,其中必有原因,他得先到悅來酒樓,探探有沒有相關的內幕。
只不過,在他讓奴仆丫鬟退出青澤院後,房裏就傳出小小的争執聲。
不過害怕隔牆有耳,夫妻倆仍盡量壓低了聲音。
“不行!絕不可以易容成襄王爺,那太危險了!”趙湘琴堅決反對到底。
“這事由我作主!何況機會難得,昨晚在悅來酒樓,那幫江湖人包括何洋都不曾提及杜鵬要下江南的事。”梁璟宸覺得這是大好機會。
“不行,師父若在這裏也會拒絕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欲速則不達,太躁進了!更何況,杜可兒今天已親口跟我說出杜鵬曾派人調查跟蹤你長達半年,誰知道有沒有持續到現在。”
“我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但也有人幫我甩掉他們,你一點都不必擔心。”這件事他早就知曉,也有靈安寺的師兄弟替他阻擋,目前他們是占上風的。
但她還是不放心,“小心駛得萬年船,何況,我、我沒有仔細看杜鵬的臉,我無法将你易容成他,我只會做別的,你要不要出去辦事随你!”
“你!”他壓下怒氣,恨恨的瞪她一眼,“我今晚一定要出去,你這麽堅持,就快畫吧!”
她繃着一張俏臉兒,拿來易容的箱子,迅速的在他的臉上化妝。
時間流逝,趙湘琴将他易容成一個貌不驚人的中年人後,收拾好易容箱子。
梁璟宸望了眼銅鏡裏那張平凡無奇的臉龐後,不悅的甩了袖子,氣呼呼的直接開門出去,施展輕功飛掠離開。
夜色中,就見庭園裏的一隅,一名躲在大樹後方的小厮眨了眨眼--他看到了,王爺跟王妃的房裏竟然走出一個會輕功的陌生男子!
這下可以回報了!小厮急急的溜出王府,三步并作兩步的跑去通知就在三條街外的梁家親族梁彥德。
“你确定走出來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他得再三确定。
“沒錯,奴才不曾見過,絕對是個陌生男子。”小厮說得斬釘截鐵,卻不敢說今晚真是瞎貓碰到死耗子,好巧不巧讓他碰到。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但他拿了一段時日的銀兩,并沒有天天守在青澤院的寝卧外,一來要監視王爺跟王妃本就有難處,王爺功夫極好,他也怕被逮到,甭說工作沒了,可能還會被痛打一頓;二來,他也貪財,有小賭怡情的機會絕對不放過。
所以時日一久,給銀兩的人耐性快失了,不得已,他只好硬着頭皮去監視,沒想到竟然就給他看到王妃偷漢子,老天爺真的對他太好了!
梁彥德在欣喜之餘再給小厮一筆錢後,就派了下人去将那一幹親戚全找了來,将事情說個大概,見獵心喜的衆人,浩浩蕩蕩的就直闖敦親王府。
如此大的陣仗,自然将孟氏跟趙湘琴都驚動了。
廳堂內,趙湘琴看着由梁彥德領軍的梁家叔伯、四個姨娘,甚至是庶出的兄弟姐妹……這黑壓壓的一大群人,簡直與她進到梁家第二日的場景一致,出了什麽大事?
孟氏倒是沉靜,看着梁彥德道:“如此陣仗,所為何來?!”
梁彥德的表情異常凝重,先是看了一臉不解的趙湘琴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王爺呢?!”
孟氏也不清楚,直覺的看向媳婦兒,就見她回答,“他有事外出了。”
梁彥德突然變臉,怒視着趙湘琴,“王爺外出不在,王妃竟然讓陌生男子進出寝卧,你還要不要臉?!”
此話一出,甭說趙湘琴憤怒,就連王府的奴仆也面露怒氣,這在胡說什麽?!孟氏臉色也跟着一凜,此等嚴厲指控是指她的媳婦與人通奸!
她繃着臉看着梁彥德,“此事可說笑不得,有何證據?”
梁彥德立即将小厮親眼所見說了出來,更可笑的是,一幹親戚像是也親眼看見了,頻頻點頭,目露鄙夷。
趙湘琴當然知道那名小厮看到的是誰,但她是絕對不會透露一個字的。“事關湘琴的名譽,怎麽能聽信一人之言就判湘琴有損婦德,太荒謬了!”她表現出過人的強焊,口氣堅定。
孟氏也想力保,“也許是那名小厮眼花了,他在哪裏?快叫他出來對質!”
但梁彥德怎麽肯,他刻意給了一大筆錢,就是為了讓那名小厮離開王府,不然一對上梁璟宸或趙湘琴,難保他不會将所見吞回肚子裏,那這件事不就白搭了!
“他怕王府找他麻煩就走了,畢竟事關王府名譽,”他頓了一下,又疾言厲色的道:“總之,先搜房間,只要有男人進出,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聞言,趙湘琴的臉色微微變得蒼白,這讓梁彥德等人更确定有鬼。
一群人硬是前往青澤院,沖進寝卧搜查,不一會兒,就有人從櫃子內的最角落找到一大包男人的衣物,梁彥德等人在心中沾沾自喜,表面上,則是火冒三丈的要奴才們将衣物一一攤開在桌椅上。
“這些全是男人的衣物及飾品,但怎麽看都不像是王爺慣穿、慣用的!”梁彥德怒拍桌子,口氣嚴肅,但整個神态看來卻是幸災樂禍。
“不守婦道”、“偷漢子”等一陣陣的辱罵也跟着此起彼落。
衆怒難犯,趙湘琴更是百口莫辯,孟氏想保也保不下,即使她一再正色的道:肝蟻嘈磐蹂。。
“眼見為憑,老王妃不該一味袒護!”梁彥德也很堅持。
從趙湘琴入主敦親王府的第二日,她就讓衆人灰頭土臉的離去。
被她那樣洗臉,他們怎麽再進敦親王府,也因為沒來,他們就沒有額外收入,這段日子大家過得捉襟見肘,好不辛酸。
如此罪魁禍首,衆人早想将她拉下王妃之位,怎麽可能錯過這個好機會,早有默契,異口同聲的就要将她送往宗人府。
“不成!湘兒貴為王妃,合該等到王爺回來再下決定。”這一點孟氏相當堅持,也是在幫兒子扞衛媳婦。
趙湘琴面色凝重,“無妨,娘,我無愧于心。”
“不可以!”孟氏出身世族,很清楚事情一旦鬧大,可是沒完沒了,她繃着一張臉看向衆人,“你們最好想想,王爺在知道你們沒有尊重他,就将王妃送至宗人府,他會怎麽做?”
這話并非威脅,依外傳梁璟宸跟妻子恩愛的程度,他絕不會善了。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由得遲疑了,私下交頭接耳的議論一番後。
孟氏明白他們已經讓步,再争執下去,受苦的還是媳婦,她不舍的看向媳婦,“湘兒,得先委屈你到柴房過夜了。”她從未如此無助過,這一段日子的相處下來,媳婦也是深居簡出,她很清楚媳婦絕不會是個偷漢子的蕩婦。
趙湘琴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沒事的,娘,你不必擔心,清者自清。”她擡頭挺胸的跟着小厮走,不教那些得意的族親更瞧不起她。
梁彥德等人卻像是有了可以在王府內留下來的理由,大剌剌的又是叫萬總管準備吃喝、又是要奴仆去準備客房,打定主意要等到梁璟宸回來,處理這樁家醜。
“怎麽辦,主子?”何嬷嬷低聲的問孟氏,老臉上可是急得很,小芷在一旁更是急得落淚了。
“快派人去通知空峒大師,他一定能幫我們聯系上王爺。”這是孟氏惟一想得到可以求助的人。
“好,老奴馬上找人過去。”救人如救火,更何況,要救的還是一個讓府內上下都喜愛不已的可人兒啊。
趙湘琴怎麽也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天,她會因不守婦道被關起來。
只是,敦親王府裏的柴房沒有靈安寺的寬敞,雖然一樣的幹淨,但黑暗許多、也通風得多。
時值夏日,她獨處在柴房,一陣陣夜風不時從四面八方吹進來,有點兒冷呢。
趙湘琴搓搓手臂,擡頭望着僅有一盞油燈亮光的柴房,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她竟然比較起兩邊的柴房,太瞎了。
不過,即使在柴房落難,她一點也不擔心她會像楊平那樣傷痕累累,有婆婆在,梁彥德那些親戚還不敢太超過,來個刑求什麽的。
但她想得開,府中奴仆卻很難過,很想偷渡個被褥,還是吃的、喝的給她,但梁彥德等人派有兩人就大剌剌的在柴房前站崗,讓他們連伫足一下也不成,就被趕走了。
偏偏這晚夜風特別的大,又因入夏她穿得單薄,一到半夜時夜風更涼,她雖然努力的窩在角落裏避風,但已覺得人不太舒服,昏昏沉沉的,頭也疼了。
她将身體蜷曲,好冷,愈來愈冷了。
時間流逝,子夜時分已過,又過了幾個時辰,夜更深沉,萬籁俱寂。
突地一陣急遽的馬蹄聲漸行漸近,而王府大門口,早有侍從在老王妃的命令下,伸長脖子的等着、盼着,夜太黑,侍從只隐約可見馭風而來是一匹高大駿馬,卻無法看清馭馬者。
終于,他見到是殷殷盼着的主子策馬奔來後,連忙快步沖上前,“王爺--”
梁璟宸急拉缰繩,在馬身未停時,已俐落的翻身下了馬背,将缰繩交給侍從,“王妃還在柴房裏?!”
“是。”
梁璟宸怒不可遏的一個飛掠,很快的來到柴房前,可笑的是,竟然還有人守着,他大吼,“開門!”
“王爺,太好了!你回來了!”面對震怒的梁璟宸,其中一個守門的小厮可是開心得不得了,他被派來守門原就是心不甘情不願,但才拿起鑰匙要開門,梁彥德等人竟然也得到消息跑了來。
“萬萬不可啊,賢侄!”
“為何不可?!”他大為震怒。
“王妃偷漢子,我們還在房裏找到男人的衣服--”
“那只是我友人借放的衣物,何來的王妃偷漢子?”梁璟宸臉色鐵青,口氣嚴峻得吓人,“還有,湘兒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你們搜的是我跟王妃的寝卧,到底是憑藉着哪一點可以如入無人之境的在我們房裏東搜西找?”平常對他們太好了,竟然欺負起他的人來了。
“這--這--”他們要說的話全被梁璟宸一人說完,還被痛批一頓,搞得他們立場不明,這下子真像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了。
“現在,我不想看到各位!日後,若沒有邀請,敦親王府不歡迎各位,只要擅自入府,一律驅趕。”梁璟宸全身漲滿怒火。
敦親王府在各回廊、亭臺、廊柱都有挂燈,因此是夜如白晝,但這裏屬于後方院落,燈光少,較為幽暗,此刻,他雖逆着光,但那雙透着冷光的黑眸反而更讓人害怕,在場每個人吞咽了口口水,臉色慘白如紙,尴尬的急急離開。
梁璟宸無暇理會,迳自搶過小厮手上的鑰匙打開柴房的鎖,推門而入,裏面的燈光已相當微弱,但眼力極佳的他仍是一眼就看到躺卧在角落的趙湘琴。
他臉色大變,快步沖過去,蹲下身要将她抱起時,碰到她的身子,“好燙!”
顧不得也沒想到自己的潔癖,他很快的将她攔腰抱起,快步奔向青澤院內的寝卧。
孟氏也已得到兒子回府的消息,一夜難眠的她急急的趕至青澤院,在稍早前,因擔心媳婦被關在柴房裏會出事,她還派萬總管早一步将大夫請進府中待命,這會兒,就見兩鬓斑白的老大夫已坐在床榻前為媳婦把脈了。
原本夜色如墨的天際已出現了魚肚白,竟已折騰一夜。
“王妃染上風寒,但無礙,吃幾帖藥,燒退就沒事了。”老大夫點了點頭,看着面呈憂心的老王妃跟王爺道。
兩人松了口氣。
而從柴房移動到寝卧時,趙湘琴也已蘇醒,只是頭疼得厲害,全身都好沉重,但她也看得出來,婆婆氣色很差,肯定擔心她擔心得沒睡,“我沒事了,娘,讓你擔心了一晚,是湘兒不好,你快回房睡吧。”
“怎麽是你不好,不過,沒事就好,王爺回來了,有他顧着,娘不擔心了,你也好好休息。”孟氏拍拍她的手,溫柔的替她将手放入被褥內。
她回以虛弱一笑。
孟氏跟何嬷嬷随即離開,小芷也退出門外,吳桐則跟着老大夫回藥堂去拿藥。
梁璟宸沒說話,只是一再的擰了濕毛巾放在她額上,一次又一次的為她降溫,他其實是在氣自己,但也有一點兒氣她,見她只是不解的看着他來來回回的替她擰毛巾,他用力的吸了一口長氣,“怎麽不辯解?!”一開口,他問得直接。
“娘已為我挺身而出。”她微笑道。
“你的伶牙俐齒呢?!像在跟我唇槍舌劍時一樣,他們絕對占不了你半分便宜的。”他就不懂,她怎麽對其他人就沒爪子了?
她一愣,“你這是贊美還是在羞辱?”
“當然是贊美!”
他瞪着她,她也瞪着他,這男人真是沒藥救了,但她怎麽覺得好笑?
但他對她絕對是愧疚的,“因為怒氣攻心,頭一回,我竟忘了該先注意房門外有沒有人,這才讓你受了罪,我很抱歉。”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這個道歉我接受,”她也不想在這裏鑽牛角尖,“我比較好奇的是,我是你從柴房抱回來的?”她看着他,他身上穿的并非今晚出去穿的袍服,可見已洗過澡、換過衣服了。
在一起久了,彼此是有默契的,他先點頭後,再開口道:“師父易容到悅來酒樓找到我,我原本要沖回來的,但他阻止了我,我才發現臉上跟身上的衣服都不對,還是他老人家想得周全,早已拿了我置放在靈安寺的換穿衣物,我先進了一間客棧梳洗,再趕回來。”他頓了一下,再道:“我不介意你在柴房躺了一夜。”
“你不嫌髒了?但我現在還是沒換衣服、沒洗澡,就躺在你跟我的床上。”她很好心的提醒他。
“跟你這種人在一起久了,潔癖也被治了不少,我看,過不了多久,我的潔癖會完完全全的消失。”他半認真半開玩笑的道。
她蹙眉看着他,不對,他怎麽會這麽回答她?他該說他佛心來着,大人不計小人過等等……
“算了,無妨,反正我出來了,躺在自己床上了……”她喃喃低語,也不知道是被關一夜太累了,還是因體溫降了點、人舒服了些,她說着說着,緩緩的阖上眼眸,墜入夢鄉。
“別睡,湘兒,你藥還沒吃……”但她看起來好累,她怎麽能惹得他如此心疼?他溫厚的手掌輕輕的摸上她微熱的臉頰,好不舍,那些該死的親族竟然欺負起他的人來--
是啊!她是他的人,他的妻子。他突然笑了,竟然到此刻才意識到她對自己的重要性,而究竟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竟戀上她而不自知?!只是她太保護自己了,他能讓她也對他動真情嗎?!之後他無心多想,除了喚醒她喂藥,一個多時辰後,另一個難題來了--
“嗯,唔……”藥效發揮,她渾身發汗,不舒服的呓語。
他瞪着她,她已是香汗淋漓,衣服全濕,他喃喃自語,“這樣不行,得換上幹爽的衣服……”
他們已是夫妻,也沒什麽好避嫌,或合不合宜的問題,要是喚小芷進入侍候更衣也顯得突兀,畢竟在外人眼中,他們可是鹣鲽情深的恩愛夫妻。
他深吸了一口氣,“不是我龌龊,你真的需要換身衣服……”
他俯身解開她的單衣帶子,小心翼翼的褪去單衣,看着她露出雪白香肩、粉白色肚兜,黑陣很快的閃過一道幽黯的欲火。
長長的吐口氣,他繼續解開她的肚兜系帶,再緩緩的拉下,雪白赤裸的渾圓也一寸寸的映入他眼簾,驀地,一股快要透不過氣來的感覺急湧而上。
他屏息的看着她,她瑩白剔透的如天仙玉人,食色性也,他氣血翻湧,手像有了自己的意識,就要撫上她誘人的胸脯--
“唔--”她突然呓語一聲。
這一聲讓他頓時從情欲裏清醒,該死,他在想什麽?她正病着呢!
他歉然的先為她蓋好被褥後,再到後方常溫的浴池內端了盆溫水,不停的擰着毛巾,心無雜念的為她擦拭身子。
外頭天色昏暗。
趙湘琴睜開迷迷濛濛的雙眸,就見到梁璟宸趴睡在床榻邊。
他守了她,整天?她蹙眉,伸手拉下放在額頭上的帕子,目光再移到放置在圓桌上的空碗,她柳眉一蹙,所以不是作夢?他确實曾将她喚醒,在她迷迷糊糊間,一口又一口的喂她喝藥?還有--
“不是我龌龊,你真的需要換身衣服……”
她的心髒突然紊亂的跳動起來,記得接下來,好像是他脫了她的衣服,替她擦拭身子……
“啊!”她突然尖叫起來,而這聲尖叫也将梁璟宸從睡夢中驚醒。
“怎麽了?”
她怔怔的瞪着他,再急急的掀開被褥,果然!她身上的單衣、肚兜,甚至是褲子,全被換過了。
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他要不清楚她知道了什麽才有鬼,所以,他坦白直言,“因為你全身發汗,而我們對外是恩愛夫妻,找人來侍候你可能會露出馬腳,但你放心,我不是沒見過女人的身體,我在外面也很會玩,你并沒有很特別……咳!就是別的女人有的,你也都有……”
“不要再說了!”老天爺,她無法不臉紅啊,真的是糗斃了,她一點也不想讓他看到她的裸體!
“我沒有亂碰你,你也知道我有潔癖,我讨厭黏黏的汗水,你又全身是汗,碰你,我也是情非得已……”老天爺,他在胡說八道什麽,他并不想這麽說的,他要說的應該是,其實他一點也不會覺得不舒服,怎麽會這麽口是心非?
但也因為他這麽說,她似乎不那麽腼腆困窘,還惡狠狠的瞪他一眼,“好,很好,所以,從現在開始,這事就不要再談了!”
“可是--”他現在才想說實話。
“你不是該準備出門了?我要再睡一下。”她馬上背過身,懊惱的閉上眼睛,但腦海中竟似有若無的出現稍早的某些畫面。
他為她擦拭的動作很輕、很柔,粗糙溫厚的大掌緩緩滑過她赤裸肌膚時,一股酥麻頓時湧上,詭異的是,此刻僅是回想,身子竟感到同樣的酥麻。
她心裏一驚,不會吧,她在思春?!天啊,她甚至聽得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你好好休息,我會叫小芷進來照顧。”
還是好溫柔的嗓音,他吃錯藥了?還是因為太愧疚,所以态度丕變,從機車男變成大仁哥?那她絕對無法适應的。
接下來的日子,趙湘琴确定梁璟宸真的吃錯藥了。
她的風寒也只是小風寒,但他卻突然像沒事做了,噓寒問暖、一連三天陪着她,直到大夫确定她已無恙,他才開始去辦自己的事。
問他查杜鵬下江南的事如何了,他只道:“有人代替我去了,你不必擔心。”他真的不一樣了,看着他俊臉上的溫柔,她蹙眉再問,“我開始懷疑自己在作夢,要不,就是你哪根筋打結,你沒事吧?”
他也笑看着她,“我很好,從來沒有這麽好過。”
她真的不一樣,面對他從未有過的溫柔,她沒有開心接受,還是維持着防備,他真的喜歡這樣的她,他确信她的內在絕對值得他去深入探索與了解,不只這些,她的胴體也很美,沒有一寸不美,每每回想,男人天生的欲望有如排山倒海般湧上,害他都得靠練功跟沖冷水來冷卻翻騰的欲火。
他對她有了感情,想要好好的追求她,他很努力,甚至還在百忙之中,與周子靖書信往返請教有何追愛秘笈。
好朋友就是好朋友,也以快馬送回書信,洋洋灑灑的寫了十大張,厚厚一疊。他照信上所述,送吃的、送用的、送首飾,但每一樣她都不為所動。
趙湘琴是太理性了,她無法理解,一個對她有偏見的男人,到底是哪根筋不對,竟然會卯足了勁的追求她?
此刻,甭說房間內多了一束梁璟宸一大清早就去摘來的花,香味四溢,他還靜靜的坐在一旁,微笑的看着自己坐在梳妝鏡前,制作一張人皮面具,更添一股暧昧氣息。
在過去,由于事情太多太忙,梁璟宸一直沒有機會看她做這件事,何況,她大多直接在他的臉上易容,他閉眼的時間長,也沒機會見識。
但在這段等待何洋開例行大會的空檔,他多了些時間可以陪她,也希望能偷心成功。
寂靜的寝卧內,他目不轉睛的看着她,見她專注的拿起藥水、膏狀黏液,拿起尖筆,再拿起一筆刷,以各式彩筆來回的在人皮面具上塗抹。
這些動作沒有半點遲疑,行雲流水的像在畫一張畫。
認真的女人最美麗,他再一次的情生意動。
她無法不被影響,他灼灼發亮的黑眸就定視着她,她即使不看他,也能感受到那熱度,一顆心莫名的怦怦狂跳,握筆的手都要顫抖了,她受不了的瞪向他,“你到底在看什麽?!”
他莞爾一笑,“看你漂亮。”
“噗,咳咳咳……”她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漲紅了臉,他連忙拍拍她的背,還拿了手帕擦拭她的唇,她喘了口氣,瞪着他,再看向他的手帕,“你吃錯藥了?你的潔癖呢?你不是最讨厭碰人?”
“你例外。”他說得直接,見她瞠目結舌,他壞壞的伸手摸了她的臉頰,只見她的眼睛瞪得更大。
其實,他還想碰她更多,但她還沒愛上他,他就不能有任何逾矩的舉動,引起她的反感,這一點也是情場高手周子靖信中的注意事項之一。
但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就在身邊,她美麗的胴體,他看過、摸過了,實在是一大煎熬。
有時,她睡熟了,軟綿綿的身子還會不自主的貼靠向他,害他滿腦子春色,又不能動手吃了她,也舍不得推開她,這時的她最沒有戒心,乖乖的、充滿信賴的窩在他懷裏,他也只能拿出最大的自制來抵抗她的誘惑……
趙湘琴的腦袋是一片空白,他黑眸裏的是深情嗎?
“湘兒,你可否打消和離、自己去闖天下的念頭?我想假戲真做,成為一對名副其實的夫妻,你覺得可好?”他含情脈脈的說着。
她眨了眨眼,很想捏捏自己,她在夢裏嗎?她還真的小小捏了自己的手臂一下,會痛!所以是真的,機車腹黑男在向她告白!
她搖搖頭,“不好,一點都不好!”
他皺起濃眉,“我的條件這麽好,這可是你求之不得的福氣。”
她笑了,這比較像他說話的風格,她也比較自在,“我們這樁婚事所協議的條件,可不包括假戲真做。”
“我是真心的。”他握住她的肩頭。
這麽露骨的話,他說來竟然還挺讓人心動的,但這是不可能的。即使在現代,她因為父母而對婚姻沒有信心,更何況就她所知,父母婚前曾經愛得濃烈,是在婚後兩人感情才變調,所以,她始終不敢愛,更不願意結婚,就算I她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她的确有好幾回為他心跳加速。
縱使她不說,他也能看出她的掙紮與為難,“沒關系,慢慢來,我會向你證明,我不是随意說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