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是個外星人 第 19 章 ☆、第一次給了外星人…… (17)
來,“我父皇,我父皇….…”
“寶寶,寶寶。”玄森的大哭倒讓我心靜下來,我抱着他,告訴自己一定要鎮定,玄森需要我,這時候,我一定要鎮靜。
玄森哭得口幹舌燥,在我懷裏抽噎,已經只有一點點聲音。中間我想給他喂水,都被他吐了出來。我抱着他靠在飛船壁,湯團守在我們身邊,擔心地看着我們。
懷裏的玄森漸漸沒了聲音,我低頭去看,小家夥哭着哭着睡着了,把玄森摟得松一些,讓他透口氣兒,我問安虹,“新能源出了什麽問題,為什麽帝星會爆炸?玄蕭為什麽不走?”
安虹說,“新能源沒有出問題,出問題的,是瑞塔星系送來的能源石。那些能源石不能與新能源兼容,一起使用時發生了大爆炸。”
“将軍是星系之主,更是軍隊首領,自己統領的領土發生災難的時候,他有責任保護臣民,怎麽可能舍棄臣民,自己偷生。”
“萱瓷,将軍他,是個令人敬佩的英雄。在地球上,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安虹斷斷續續地跟我說了很多,我才知道,原來她在地球上,曾經是個女中校,到了基地後,她自己要求加入軍隊,參與了多次玄蕭統領的戰役。
她是玄蕭安排在玄森身邊的眼線,為了在塔塔眼皮底下,好好保護他。
飛船在浩淼的宇宙中航行了幾天幾夜,在幾天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中,我的心漸漸地安穩下來,只是睡着時,總是夢到玄蕭渾身是火,卻信誓旦旦地對我說,“等我回來接你。”
那天他把這句話說了三遍,他說等我回來接你,卻再也沒有回來。
他是個大騙子。
我想起第一次看見他時,他那雙深藍色的,似乎深不見底的眼睛,只一眼,我的靈魂就被他深深的吸引,引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從此再不能脫身。
安虹在前面駕駛飛船,我上去問她,“安虹,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将軍的最後一道指令,是送你回地球。”安虹回答,眼睛盯着飛船前方的一片浩瀚星空。
飛船慢慢地停了下來,懸浮在一片沒有小行星也沒有隕石帶的空曠地帶。
她說,“先在這兒準備一下。”
“地球?怎麽回地球?地球不是已經不存在了嗎?”我問。
安虹說,“不是地球不存在了,是我們曾經生活的那層空間,不存在了。”
曾經生活的那層空間?我想起玄蕭給我看過的那個像三明治的宇宙模型,他說模型模拟的是星球末日的拯救,但是還只存在于理論階段。
“玄蕭不是說,那個只存在于理論階段嗎?”
“是的。因為在帝星,我們的能源不足,但是如果有了白洞,那一切,就都不同了。”
安虹說,指着飛船前方,“看到了嗎?穿過那個星系,前面有一個巨型的黑洞,只要通過那個黑洞,就能達到源源不斷輻射宇宙能量的白洞。人造蟲洞可以帶你回到地球毀滅前的前幾分鐘,到時就可以利用白洞的巨大能量,提前撕裂将要毀滅的那層空間,讓地球跳躍到與它相似的那層空間上。這艘飛船經過改良,非常适合連續穿越黑洞和蟲洞。”
“萱瓷,将軍說,這是他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沒時間了,這艘飛船的能源已經不足,我們動作得快點。”安虹說,“去把小皇子抱過來。”
我抱來了玄森,她把我和玄森用一條柔軟的帶子,牢牢地綁在太空椅上。
“這是幹什麽?”我問她。
“穿越黑洞時,飛船颠簸嚴重,不這樣,你和小皇子都可能受傷。”
“那你呢?”我問。她只綁了我和玄森,那她呢?她豈不是也會受傷。
“這艘飛船,只能帶你和小皇子回去。”安虹在我手裏塞了一把小匕首,冷靜地擡頭看我,“萱瓷,好好地活着。”
只能我和玄森回去?那湯團呢?我轉頭去看湯團,湯團站在安虹身邊,兩人說着什麽,安虹好像在給他安排什麽任務。
看到我在看他,湯團打開自己胸腔處的鐵板,取出那條黑色的長裙,塞到我手裏,沒有喊我小姐,而是我喊我……
“主人,希望有一天,你能重新穿上這條裙子。”
他對我的稱呼有些奇怪,我看着他,他說,“主人,A3一直都很感謝你把我帶到這個世上來,A3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主人也會很快想起的。”
我疑惑地看着他,沒來得及問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他轉身離開,去了飛船尾艙。
“他去幹什麽?”我問安虹。
“飛船能量供應不足,穿越黑洞時,必須利用尾艙救生艙脫離主艙時的反作用力。”
安虹穿上宇航服,“兩艘救生艙的反作用力,足夠了。”
“你和湯團都會死?”我問。
安虹點頭,“別傷心,等你回去後,在那層空間,我們都會好好的。”
“不僅僅是我們,還有裏約、以琪、李教授他們,他們都在。”
“但是沒有玄蕭……”我黯然。
“将軍不是地球人……”安虹也垂下眼睛,有些傷感,但是她的傷感轉瞬即逝,她穿着宇航服向尾艙走,“活着,萱瓷。”
飛船內響起了機械的女聲,“準備跳躍,倒計時,十、九……”
我看着安虹穿着宇航服消失在我面前,抱緊了玄森,在心底跟着飛船倒計時,五、四、三、二、一……
飛船整個劇烈地晃動起來,我感覺到自己被一個巨大的漩渦吸着往宇宙深處走,透過飛船操作艙往外看,外面是無底的黑色,什麽也看不見,我們已經進入了黑洞。
飛船的晃動越發劇烈,飛船整個兒倒了過來,我和玄森頭尾相反,浮在空中,玄森害怕地抱着我,我安慰他,“寶寶不怕,有媽媽在。閉上眼睛,靠到我身上來,我們不會有事的。”
他的黑色的大眼睛看了我一眼,放心地點了下頭,靠在我胸前,閉着眼睛,呼吸均勻。
眼前忽然有兩顆流星閃過,在這漆黑一片的大背景中異常耀眼,這兩顆并不是流星,而是兩艘救生艙,我看到救生艙擦過主艙,快速地向黑洞深處滑去。而主艙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像離弦之箭,超脫了黑洞的吸引力,比兩艘救生艙更快,往黑洞更深,更黑的地方去。
作者有話要說:
☆、回到地球
作者有話要說: 前方高能預警,将有血腥場面,女主被虐比較慘,為後面做鋪墊,不這樣寫不行,請不要說女主受虐狂好嘛好嘛好嘛
(哭泣臉)………………
一片炫目的白色光芒。
飛船漂浮在一片耀眼的白色光芒中,方圓幾十裏,都是這樣純白色的光芒。
原來這就是白洞,原來它就在黑洞的盡頭。
黑暗并不是無邊的,黑暗到了極點,是耀眼的光明。
我抱着玄森漂浮在飛船中,心中安穩極了,喃喃自語,“你像白洞,像白洞……”
這是在基地時,玄蕭跟我說的話。
那時的我滿心的不足和怨恨,以為他說的我像白洞,僅僅是因為我和帝星女人不同,能夠生育。如今親眼看到了白洞的美麗,我才真正理解到他那句話的意思。
玄蕭,我從來不曾知道,原來我在你心中,是這樣的存在。
“那是什麽?”玄森拽我的手臂,把我從呆想中拽回現實。
我朝他指的方向去看,在我們腳下,一個渾圓的蔚藍色的行星,靜立在墨黑的宇宙中。
遠處的太陽,發着溫暖的紅黃色的光。
“寶寶,是地球,是我們的地球。”我說,親吻他的額頭,“我們回來了。”
飛船緩緩地靠近地球,飛船內那個機械女聲又開始倒計時,“蟲洞準備,倒計時十、九、八……”
倒計時結束了,我坐在太空椅上,飛船前方出現了一個白色的橢圓形的大洞,它的顏色很淡,要很仔細地看才能看形狀。
飛船慢慢地穿過這個人造蟲洞,我的眼前又是一片白色的光芒,白色的光芒漸漸淡去,我看到腳下的地球,還是漆黑一片的死亡行星,它繞着太陽,做着永恒的旋轉。
一塊不規則的巨石在旋轉中,從地球上脫離出來,圍繞着地球做高速運轉,慢慢的,它的形狀圓潤起來了,地球的衛星,月球,就這樣形成了。
月球圍繞地球旋轉着,它們相互吸引,相互驅逐,在月球的影響下,地球自轉速度漸漸變慢,地球深處的水和大氣中的水蒸氣慢慢凝結,地球不再漆黑一片,它成了一個遍布海洋的藍色的行星。
慢慢的,慢慢的,宇宙慢慢膨脹,月球離地球越來越遠,地球的自轉速度又快起來,但是這回的地球,已經不是億萬年的那一個了。
它不再是死亡行星,它是一顆孕育着無數生命的藍色行星。
我看到身高過百米的恐龍,在高大的蕨類植物森林中狂奔;我看到小行星撞擊地球,恐龍在末日般遮天蔽日的煙塵中死去,蕨類植物漸漸縮小,被子植物從地底萌發,長成堅實的森林。
我看到南方古猿站在一大片水澤中,用叉子捕食魚類,人類文明逐漸崛起,人類從草搭的房子中走出來,建起一座又一座木建的高樓,木建高樓又分崩離析,朝代更替,戰争更疊,有許多人死在這片大路上,又有更多人,從成堆的屍體中站起來……
水花鏡月,高樓大廈,四處飛行的飛船,和缭繞在地球周圍,無法用數字計算的人造衛星,這是地球未來的景象了,人口大爆炸後,地球表面已不能承受那麽多的人口,有許多人搬到了地球上方的空間站,圍繞着地球,整日整夜做着公轉。
時間又往後退去,退到世界末日發生的前幾分鐘,蔚藍色的地球被白洞的白光籠罩,慢騰騰的,又快速地,彈跳到它下一層的空間上。
而它之前在的那個空間,漸漸透明,直至消失不見。
“準備降落。”飛船中那個機械女聲說。
飛船立即迅速地往下降落,因為高速降落,飛船邊緣起了很大的火焰,但是不知道這飛船是用什麽材料制成的,外面那麽大的火光,裏面卻絲毫感覺不到一絲炎熱。
等到達地球時,飛船的外殼已經熔化消失,我和玄森坐着的太空椅,輕飄飄地落在了一片廣袤無垠的麥田上。
我拔出安虹給我的那把匕首,割開身上的軟帶子,抱着玄森起來,站在麥田上。
這會兒正好是黎明,火紅的太陽從東方升起,照得周圍的雲彩,一片火光潋滟。
“這是哪裏?”玄森問我。
“家,這裏是家。寶寶,我們回家了。”
回到地球已經三年多,當初飛船降落的地方在英國,我費了好大勁,才從英國帶着玄森回到家。
當我跟爸媽說這孩子是我兒子的時候,他們都驚呆了。我也不知道怎麽跟他們解釋,在家沒呆多久,就帶着玄森回魔都了。
此後,就又過上了朝九晚五的生活,以前的那般事情,好像做夢一樣,似真似假,似霧似幻,這個世界上,除了我,沒有人知道地球曾經覆滅過,沒有人意識到,他們活在這世上,都是劫後餘生。
我總是以為玄蕭是假的,帝星是假的,只有當玄森眨着黑色的大眼睛看着我,叫我媽媽的時候,我才會醒過神來,意識到那一切都是真的。
玄森性格執拗,前幾年僵持着不肯叫我媽媽,今年上了幼兒園,看到別的孩子都叫爸爸媽媽,才改了過來,漸漸地會叫我媽媽,有時也問我爸爸去哪兒了。
“媽媽,你看這個。”玄森遞了一張紙過來。
我看了看,原來是幼兒園的家長日,要求小朋友的爸爸媽媽和小朋友一起體驗幼兒園一日。
“媽媽,爸爸會來嗎?”
這孩子一問我爸爸去哪兒了,我就說他去很遠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來,導致他現在隔三差五就問我,爸爸什麽時候回來。
“爸爸不能來了。”我摸摸他的腦袋,“爸爸有好多事情要忙。”
“好吧,他到底什麽時候能回來?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玄森低頭嘆氣,忽而又擡起頭來,“但是媽媽,米米說她可以把她爸爸借我幾天。”
“米米?”
“對啊我的同桌,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我笑,才五歲就知道泡妞了,玄森你真是好樣的。
玄森幼兒園家長日,小小的幼兒園裏擠滿了來訪的家長,我牽着玄森的手,他跑得飛快,我不得不經常提醒他,“走慢點兒!森森!走慢點兒啊你!”
“媽媽,米米就在那兒呢,我們過去。”玄森不聽我的,跑得越發快。我都快跟不上他了,只好放開他的手,跟着他往前跑。
“媽媽,這是米米。”玄森停了下來,把一個灰褐色卷發的小女孩推到我眼前。
我仔細地打量這個小女孩,小女孩灰褐色的卷發,大大的眼睛,笑起來還有兩個甜甜的酒窩,看着怎麽這麽眼熟……
“阿姨好。”米米笑着和我打招呼,我也報以微笑,“米米好。”
打過招呼後,玄森調皮的性子就起來了,拉着米米要去沙坑堆沙子玩,我攔住他,“你慢點兒,別這麽調皮,傷到人家米米了怎麽辦?”
玄森不滿地嘟起了嘴巴,有一個女人過來和我說,“小孩子調皮才對啊,我家米米不怕摔,你讓他們去玩兒吧。”
“米米媽媽!”玄森興奮地喊起來。
我擡頭看來人,這和我說話的,竟然是——以琪。
那個站在她邊上的,笑眯眯露出兩個酒窩的男人,不就是裏約嗎?
“以琪?裏約?”我興奮地喊他們。
以琪疑惑地看了我一會兒,轉過頭和裏約說,“森森媽媽居然知道我們的名字唉,你說是不是咱家米米告訴她的?”
忘記在這層空間,他們是不認識我的了,我馬上圓場,揚了揚手裏的卡片,“不,不,我在這上面看到的,這上面有小朋友和他們家長的名字。”
“哦,是這樣啊。我還以為我家米米終于能記住爸爸媽媽的名字了呢。這孩子可傻了,怎麽都記不住爸爸媽媽名字。”以琪笑起來,好看的眼睛彎成兩彎月亮。
“我才不傻呢,媽媽叫以琪,爸爸叫裏約,我早就記住了。森森才記不住他爸媽的名字呢!”在一邊和玄森玩沙子的米米說。
“我媽媽叫萱瓷!”玄森不服,和米米争執起來,“我記得的。”
“那你爸爸呢?!”米米問。
“我爸爸,我爸爸叫……”玄森說不出話了,轉過頭來看我,小眼神看着有點兒可憐,“媽媽,我爸爸叫什麽。”
“爸爸叫玄蕭。”我說。
“我爸爸叫玄蕭。”玄森重複了一遍。米米問,“你爸爸呢,他怎麽沒有來?”
“爸爸很忙。”玄森說,“我爸爸是大英雄,他很忙……”
我怔了一下,眼角有淚出來,連忙去抹,笑着對以琪說,“看這孩子,也不知道這話從哪兒學來的。”
以琪拍拍我的肩,沒有說什麽,眼神裏卻全是對我的鼓勵和安慰。
“媽媽,我想坐旋轉木馬。”
家長日結束後,玄森吵着要去游樂場玩,游樂場裏到處人山人海,我緊緊攥着他的手,“等會兒,等他們下來了我們就去坐。”
手攥得用力,他手裏都是汗了,我拿出紙巾來給他擦手心的汗,問,“寶寶,是誰告訴你爸爸是大英雄的?”
“我自己想的。”玄森說,“因為大英雄,都很忙。爸爸那麽忙,一定是大英雄。”媽媽,爸爸是不是大英雄?”
我點頭,“他是個大英雄,比所有英雄都厲害的大英雄。”
“媽媽,可以去坐了,那兒人沒了!”
給玄森擦幹了手汗,沒握住他的手,他一溜煙就跑了,游樂場人又多,等我追過去,哪兒還能見到他的人影?
“玄森!玄森!”我急了,扒開人群找他,恍惚間聽到他在喊媽媽,卻見他被一個穿兜帽的人扛在肩上,快速地往前跑。
我連忙追上去,那人倒像是故意拿玄森勾我的,跑得很慢,一直引着我往一條偏僻的地方裏走。我一邊跑一邊打110,跟着那個人到了一條偏僻的巷子裏。
“媽媽!”玄森就在離我十米遠的地方喊我。
我把手機開着通訊放在兜裏,喊他,“快把我的兒子還給我!你想幹什麽?!”
那個穿兜帽的人一手扣着玄森不讓他離開他,另一只摘下了兜帽,擡起頭來看我,“你不認識我了?”
這個穿兜帽的人是個女人,長發遮住了一半的臉,但是還是可以看到她遮住的那半臉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
女人把遮住臉的長發攏到耳後,她那一半臉上,布滿血紅色的傷痕,傷痕一直延長到她的脖子處,看着猙獰極了。
她那有傷痕的一半臉上,眼珠子是渾濁的白色,她那只眼珠,已經瞎了?
她仰起脖子,說,“我變成這樣子,你就不認識我了嗎?蘇萱瓷!”
這聲音,這長脖子,我不敢相信這人就是她,但還是試探性地問,“塔塔?你是塔塔?”
“怎麽是你?!”
“怎麽不是我?找了你這麽長時間,我終于找到你了。”塔塔說,從懷裏掏出一把光線狀态的長刀來,眼裏殺意騰騰。
“你幹什麽?你要殺我?”我慌了,她這樣子擺明是要殺我,我手上什麽武器也沒有,玄森還在她手上,又不知道警察什麽時候才能到。
“不僅僅是殺你,我要把你剁成一塊塊的,不然,不解我心頭的怨恨!”塔塔兇狠地看着我,玄森大喊起來,“媽媽!媽媽!”
“殺我可以,別傷害玄森。”我和她盤旋。
“不行,不能殺我媽媽!”玄森大喊,被塔塔用手肘打暈,扔在一邊。
我擔心地看向那邊的玄森,塔塔說,“放心,玄蕭的孩子,我不會傷害。我要殺的,就只有你一個人而已。”
“為什麽殺我?”我問。
“為什麽殺你?哈哈哈哈,你問我為什麽殺你?!”塔塔大笑,聲音猛地沙啞起來,“你居然敢問我為什麽殺你?!”
“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變成這個樣子!如果不是你,玄蕭怎麽可能會死?!”
“你什麽意思?”
“你不知道嗎?為什麽玄蕭要啓動新能源計劃。因為他要擺脫我,因為他要跟你在一起!但是他沒有想到,我提供給他的能源石,是不能和其他能源共存的,那個新能源計劃一啓動……”
“嘭!嘭!嘭!嘭!帝星就爆炸啦!哈哈哈哈哈!”她誇張地大笑,一步一步靠近我,“你看我的臉,就是在那場大火裏燒傷的。”
“你看看,我現在是不是比你醜多了?”
我不敢回答,一步步往後退,嘭一聲,我撞到了什麽東西,伸手去摸,是一層透明的屏障。
“你逃不掉了!我要把你剁成一塊塊的!剁成肉醬!”塔塔大笑,擡起手裏的光線狀态大刀,瞬間落下,我的一只手臂被她砍了下來,鮮血噴射出來,我的臉上和她的臉上,都是血了。
肩膀處起先是燙燙的一下,之後是劇烈的疼痛,我捂着不斷噴血的斷臂處,往後,是塔塔設的透明屏障,往前,是嗜血的她,我想自己應該是哪兒也逃不了了。
“你直接殺了我吧。”
塔塔笑起來,“不可能!說了要把你剁成一塊一塊的!我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饒了你!”
她又是一下,我的一條小腿被砍了下來,我跪在地上,膝蓋處血流不止,帶着血的膝蓋骨,重重地砸在地面,疼得我渾身顫抖。
我往周圍看,巷子牆壁上都是鮮血,這巷子有些弧度,我身下的血,順着那個弧度,向着玄森所在的地方流去。
這裏簡直就成了血河。
劇烈的疼痛使我的意識有些模糊,透明屏障外停了一輛警車,那刺耳的警笛聲明明就在耳邊,我趴在屏障邊向外面的警察求救,那些警察卻站在那兒,遲遲沒有動作。
“他們看不見我們的。”塔塔說,又是一刀揮下,腰部以下被她斬斷,我已經一點力氣也沒有了,疼痛的感覺也模糊起來。
她哈哈大笑,揮着刀四處亂砍,我睜着眼睛,死死盯着她身後,躺在血泊中不知死活的玄森。
“塔塔!”我拼着最後一絲力氣喊出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我等你,我等你來殺我啊,哈哈哈哈!”塔塔猖狂地大笑,“我等你,我等你!”
我撐在地上,看自己的腸子流了一地,一串串兒的挂在身下,身上痛苦的感覺倒沒那麽明顯了,意識模糊的同時,在潛意識的最深處,卻有一種意識,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顯……似一座冰山,慢慢地露出了它的廬山真面目。
它已被塵封在潛意識的海洋中一千多年,它被塵封的夠久了,是時候顯出來了……
☆、往前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過完年第一更,又是虐女主的,捂臉跑走……
那些事情,被遺忘了一千多年,是時候想起來了……
我看到我身下的血液倒流回我身上,腸子皮膚快速地集結,斷腿和斷臂回到它原來的位置,各個器官恢複如初。
低頭看自己,身上圍繞着一圈白色的光芒,黑色長發如瀑布,柔順地垂在身後。
伸出手來看自己纖細的手指,手指上圍繞着一圈光芒,從掌根盤旋着向手指尖運動,那是我的基因在重新組織。
我看到過去的那個我的顏色逐漸淡去,另一個我從那淡去的地方生長出來。
我已不再是我,但我仍是我。
“你…….”
塔塔吃驚地看着我,嘴裏喃喃自語,“不可能,明明已經死了,明明已經…..”
“我殺了你,殺了你!”她再次舉起手中的長刀,向我劈來。
我單手接住她的刀,看着她的眼睛,“我的好妹妹,你要殺我?你也配得上塔塔這個名字?”
還在讀軍校的時候,我的老師,也是軍校的校長,曾經問我,塔塔,你覺得生命的意義是什麽。
我說于我而言,生命的意義在于征服,征服一切。我的老師微笑着說,塔塔,你的性格像黑洞,你渴望吞噬一切。
我畢業前夕,我的老師向我的父皇提交了申請書,要求留我在軍校內任教,父皇同意了,下書函要求我聽從老師的安排。
畢業後,我留在軍校做了一個教軍事理論的老師,有時我也會問我的學生,你們覺得生命的意義是什麽?
學生們大都有自己的想法,只有兩個學生和我說,他們覺得,生命的意義,在于征服。一個是河莽,另一個,是玄蕭。
那時候,他們還是很好的朋友。
河莽善于戰術,為人機靈有餘,卻有些狡詐;玄蕭善于格鬥,為人正直,多少有些生硬。
這兩人性格非常互補,合作又很默契,兩人組成的戰隊,常常在各種比賽中斬獲第一。
但我也曾見他們因作戰觀念的差異,大打出手。河莽不講究勝利來得正當與否,玄蕭卻在意勝之不武。盡管如此,兩人還是很好的朋友,也許,同時也是對方最好的對手。
在漫長的時月中,我看着河莽和玄蕭慢慢成長成熟,我卻早已厭倦了這種模式化的生活。
我總是在半夜裏醒來,想起自己曾經的夢想——征服,征服所有我目所能及的星球和空間。我的雄心在催促我做出改變,我不願被束縛在這個軍校內,我要離開,我要去更遠的地方,我要做更多的事情。
離開軍校的那一天,我帶了一小部分的星羅幣,和幾套衣服,沒有任何人道別,假裝外出購物,準備離開瑞塔星系,去外太空游歷。
浩淼的宇宙和未知的未來給我無比的新奇感覺和征服欲望,原來,教科書上說得并不是那麽正确,原來除了瑞塔星系,這個宇宙裏還有這麽多美麗富饒的星系。
在外游歷的時候,我認識了許多人,到過了許多地方,見到了許多從前從未敢想的事物,也發現了它——一塊能夠賦予我無窮力量,純粹到完美的黑色能量石。
我用它打造了一個純黑色的皇冠,我意識到,戴上皇冠,只要我想,這世界都可以是我的。
得到黑色能量石後的我,貪欲一天比一天嚴重,在毀滅了一個又一個曾經美麗無比充滿生機的星球後,我覺得我應該借助這力量,為自己的星系做些什麽事情。
我決定全面改造瑞塔星系,我覺得自己有義務,使瑞塔星系統治這整個宇宙,這個宇宙,都應該是屬于我們瑞塔星系人民的。
回到瑞塔星系後,我向父皇說起自己的計劃,向來溫和的父皇聽得渾身發抖,推翻了面前的桌子,義正言辭地對我說,“塔塔,我不允許你做這樣的事情,我絕不會允許你!”
我看着他冷笑,“父皇老了,身體吃力了,腦子糊塗了,心也老了,現在的我,要做的事,沒有人能夠阻擋。父皇老了就該頤養天年,是時候把瑞塔星系交給你唯一的女兒統領了。”
他花白的胡子因為我說的話而劇烈地顫動,“你說什麽?!塔塔!你還是我的女兒嗎?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把強烈反對我想法的父皇囚禁了起來,第二天就向整個瑞塔星系宣布,他們的大公主,塔塔,已經從漫長的游歷中歸來,并會從這一刻開始,統領這整個瑞塔星系,甚至,是這整個看似漫無邊際的宇宙。
瑞塔星系将迎來新的世紀,瑞塔星系,将成為這個宇宙的主宰!
戰争一觸即發,宇宙的和平,從此結束。
戰争開始三年後,瑞塔星系的版圖已經擴大了數十倍,就在我信心滿滿鬥志昂揚的時候,我遇到了他,我曾經的學生玄蕭,現在的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稚嫩的少年,他出落得更加潇灑利落了,曾經雪白稚嫩的下巴,現已爬上了青色的胡須,曾經只是笑意盈盈的臉龐,如今卻寫滿冷意冰霜。
才短短三年,他就已經是他們星系年輕有為的将軍。
和玄蕭的幾次戰役,向來戰無不勝的我,漸漸地感到些吃力了,他的軍隊力量應該沒我的強,但他超強的戰術,讓他次次以極小的代價,極小的軍隊力量,從我這兒将戰役勝利攫取走。
幾次失敗後,我的士兵開始士氣低落,我也着急了,整夜整夜的失眠,在夢裏也恨不得把他殺個幹淨。
終于,在一次戰役中,玄蕭帶領的小分隊攻到我的指揮飛船中,與我當面作戰。
長時間的焦慮和失眠是喔不堪一擊,我的黑色皇冠被他擊落在地上,成為一堆粉末。
我被他逮捕到他的星系上,關在漆黑的,受到軍力嚴控的高密度監獄中,等待星際軍事法庭開席,等候各星系派來的審判長的審判。
星際軍事法庭開席的前幾個小時,玄蕭來看我,他穿了一身灰色的軍裝,筆挺的褲腳,一絲不茍。
我昂頭看他,他說,“你殺的人,毀滅的星球,已經不能用數量來衡量,你毀了我的星系,我們已經不能再在這個星系上生存,審判你後,這個星系上的居民,就會集體搬離。”他停了一下,“塔塔,我的母親也死在你的手裏,她曾是這個星系最英勇善戰的女将軍。”
“是嗎?我不記得自己殺死過那樣一個女将軍,我殺死的人太多了,我根本記不過來。”
“星際法庭會判你極刑。”
我無所謂地笑,坐在高椅上擺動雙腿,撥弄黑色長裙的裙擺,“我知道他們是怎麽說我的,他們都叫我穿黑衣的女魔王。極刑?我聽說過星際法庭的極刑,那群沒用的老東西,把自己對付不了的家夥扔到高度真空的船艙中,讓他爆炸成數不清的碎片。”
玄蕭點頭,深藍色的眼睛極認真地看着我,“你怕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我的天,玄蕭,你的眼睛可真漂亮,我以前怎麽從來沒有發現過。”
“你長大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我笑,避而不答他的問題。
如玄蕭所說,罪不可赦的我,最終被軍事法庭判為宇宙永恒的罪人,不可饒恕的惡魔,我被判以極刑,刑罰将在審判結束兩小時後行刑,行刑的過程,通過衛星電視,向全宇宙曾遭受我的軍隊迫害的星系和星球直播。
我将毫無尊嚴地死在我的手下敗将面前。
昂着頭站在真空船艙前一臉漠然等死的我,又見着了玄蕭,那時離行刑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他站在我面前,手裏拿了一件長裙,我笑着看他,“半個小時後,你将親眼見證一個時代的結束,怎樣,心情激動?”
“并沒有,我覺得凄涼。”
他驅走了負責把我塞入真空船艙和看守我以防我逃跑的士兵,展開手裏的長裙,“穿上這個。”
那是一條白色的長裙,線條流暢簡潔,沒有過多的修飾,只是簡簡單單的白。
讓我穿白裙赴死,是想用白裙的白襯托我的血的紅?畢竟我身上的黑裙,不大容易顯出血跡,直到我的身體因為受不了壓力而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