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老公戀愛中 第 22 章 】 (2)

腿鴕鳥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短腿雞撲騰着翅膀在後面使勁兒追,畫面之滑稽的。

電影開始,放映廳燈光熄滅。

電影是日本一部溫情動畫,口碑不錯,開頭畫風唯美,雪沫子打着旋兒從遠處飄來,顧霜霜戴着3D眼鏡,那雪就跟在她眼前似的,身臨其境的感覺十分強烈。

她抓着陸懷瑾的手,感嘆,“陸大哥,雪就在我眼前飄哎……”

畫風陡轉,一個小孩滑着雪橇從山上沖下來,小孩一跟頭栽進雪裏,視覺沖擊感很強。

她掐了掐陸懷瑾的手指,“陸大哥……好疼啊……”

旁邊的小朋友終于忍不住,拍拍她的胳膊,“阿姨,你能悄悄的看嗎?”

顧霜霜看了眼七八歲的小孩,縮着脖子點頭,壓低聲音說:“對不起,我不說話了。”

這部電影主打親情,當顧霜霜看到男孩父母奮不顧身從雪豹嘴裏救下男孩,一家三口抱在一起時,眼淚決堤,哭得淅瀝嘩啦。

陸懷瑾後悔來帶她看這種電影了,他抓住她的手,掏出紙巾給她擦眼淚,拍拍她的後背安慰說:“不看了,我們走吧。”

她搖頭,啜泣道:“看完吧。”

看完電影出來,坐在一旁的小孩扯着媽媽的袖子問:“媽媽,阿姨為什麽哭得那麽傷心?”

顧霜霜整個半場都在哭,小孩的媽媽小聲說:“可能因為她沒有媽媽陪她吧……”

本來是對孩子随意說的一句話,卻變成一根刺,戳進顧霜霜心裏。

走出放映廳,陸懷瑾抱了抱她,拍着她的腦袋只說了一句話,“想哭就哭吧,陸大哥不嫌棄。”

他這句話,惹得她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淚再次湧出眼眶。

她在他胸口蹭蹭眼淚鼻涕,聲音很低,“以前我一個人的時候,很會控制情緒,現在不知道為什麽,在你面前怎麽也控制不住。”

“別控制,使勁哭。”陸懷瑾說,“鼻涕眼淚使勁兒往我身上蹭。”

她揉着紅彤彤的鼻子看着他,“陸大哥……你是在嫌棄我嗎?”

陸懷瑾一本正經,“不,我是在嫌棄你的鼻涕。”

她臉上還挂着眼淚,被他這麽一說,居然“噗嗤”一聲笑出來,她掏出紙巾擤鼻涕,又哭又笑,“陸大哥你好壞!”

陸懷瑾仍然一本正經,“哦?是嗎?”他扯下口罩,俯下身,挑逗性地咬了咬她的嘴唇,迅速離開,然後挑着眉毛問她,“哪裏壞?”

她羞紅臉,捂着臉看着周圍,“這在電影院呢!這麽多人!”

陸懷瑾摟着她,把她的腦袋按進自己懷裏,說道:“霜霜,現在開心比什麽都重要。”

她嗯了一聲,“知道了陸大哥。”

兩人正說話,陸懷瑾的手機卻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遲疑片刻,松開顧霜霜,轉身去接電話。

看他打完電話後,臉色不太好,顧霜霜扯着他的袖子,一臉擔憂,“陸大哥,怎麽了,誰的電話?”她湊過去看他手機的通話記錄,備注名是“丁女士”。她滿腦子疑惑,忍不住開口問:“陸大哥,這是誰啊?”

“我母親。”

這個稱呼有些太官方,讓人聽起來很不親切。“你媽媽給你打電話,你怎麽不開心?”

她跟陸懷瑾在一起這麽久,從來沒聽他講過家裏的事情,哪怕是确定關系在一起後,陸懷瑾也從沒跟她提過父母。

陸懷瑾收起電話,說:“她在,你不好過去,今晚我送你去酒店。”

她有點失落,“其實我可以回箭館的……”

“不成,今晚箭館停暖氣,天氣這麽冷你受得了?去酒店吧,我明早來接你。”

她點頭,“好,聽陸大哥的!”

陸懷瑾在附近的五星級酒店給她開了一間房,為了讓她在酒店睡個好覺,他讓服務生送了杯牛奶上來。

他端着牛奶回卧室,發現顧霜霜不見了。一轉身,看見她站在落地窗前,裹着中式繡花窗簾當古裝,揮一揮“衣袖”,對他道:“小陸子,還不給本宮跪下!”

陸懷瑾端着牛奶走過去,一巴掌拍在她腦門上,“顧本宮,請你喝了這杯牛奶!”

她從窗簾裏鑽出來,揉着腦袋說:“陸大哥,你溫柔點成不?配合點不好嗎?”她端着牛奶,盤腿坐在柔軟的大床上。

她看着卧室奢華的仿古燈,看了眼精致的牛奶杯,感慨的說:“陸大哥,我像不像被你包養的小三?”

陸懷瑾真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她腦子裏裝的都是些什麽東西。他語氣清冷,“顧小三,請你喝了這杯牛奶。”

見他一副要爆發的樣子,她趕緊縮着脖子喝了牛奶,然後把空杯子遞給他,擡手擦擦嘴巴,打了個飽嗝,“本宮喝飽了,小陸子可以退下了。”

陸懷瑾揉了一把她的蘑菇頭,這才拿着牛奶杯走出去。

等他放好杯子回到房間,顧霜霜已經蜷縮在床上睡着了,他小心翼翼給她調整位置,替她蓋好棉被,這才戀戀不舍離開酒店。

開車回家路上,他刻意繞了一段遠路,他并不想這麽早回去見到母親。

期間爺爺給他打了個電話。

陸爺爺問他,“大孫子,霜丫頭跟你在一起?”

陸懷瑾回答:“沒有,我把她安排在酒店。現在不好讓她見那個女人,你也知道,她的性格……”

電話那頭,陸爺爺明顯松了口氣,“這樣也好,我剛才還擔心了半天。你說你媽來廈川做什麽?搞得我這心裏怪不安生的。”

陸懷瑾說:“我從寧安回來這麽久,還沒跟她見過面。她這次來廈川,可能是工作,順道來看我。”

陸爺爺提醒他,“你跟霜霜的事,先別和她說。”

“嗯,我有分寸。”

電話挂了後,車開到半路,忽然飄起雪。

他的車開進別墅區,繞過一座仿古石橋,一轉彎,看見家門口站了一個穿西裝的女人。

距離隔得太遠,他看不清女人的眉眼,明亮的路燈下,西裝女人挽着發,背景是從紅磚牆裏蔓延而出的藤蔓,枯枝藤蔓上落了薄薄一層雪。

這麽冷的寒冬夜,女人如同一座石碑,穿着單薄的西裝屹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等他的車開過來,停下,車窗搖下,女人才走過來,對着車裏的他說:“進去說。”

陸懷瑾從車上下來時,母親站在門口,她身後的門半開着,裏面的燈光洩出來,照亮了她整個身形輪廓。

陸懷瑾比她高了整整一個頭,他低頭打量她,好幾年不見,她的眼角添了幾分歲月磨痕。他心裏覺得沉重,半晌才說:“進去吧,外面冷。”從她身邊擦過去,推門走進屋內。

丁穎點頭,跟着兒子進去。

陸懷瑾進門,沒看見金元寶,他緊着眉頭四處看了下,身後傳來丁穎的聲音。

“狗我讓保姆帶走了,你知道我不喜歡動物。”她說話的語氣沒什麽感情,像是跟屬下交代工作。

陸懷瑾沒說什麽,去沙發上坐下。

丁穎給他倒了杯熱水,挨着他身邊坐下,問他,“身體還好嗎?”

“嗯。”他點頭,回答很簡短。

兩人之間感情生疏,像隔了一條河溝。

陸懷瑾從寧安回來當天,被安排送進醫院檢查身體,那時父親一直在醫院陪他,母親卻從頭至尾沒出現過,他從寧安回來幾個月,丁穎也只給他打了幾通電話。

陸懷瑾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目光不自在地掃向別處,“你來廈川工作?”

丁穎點頭,“主要是來看你。”

“不是順道?”陸懷瑾回頭看她。

她搖頭,“是為了你的事。”

陸懷瑾放下水杯起身,“如果是工作的事,我想我們沒什麽好談的。”

丁穎盯着兒子的脊背,說:“我說的是顧霜霜。”

本來是個很可愛親切的名字,但從丁穎嘴裏念出來,霜霜的名字頓時像裹了一層寒冰刺……

清晨五點,顧霜霜作了一個夢。

她夢見陸懷瑾坐在她床頭,很仔細地翻看一本雜志。他裏面穿着件黑襯衫,外面套背心,挺難得的商務打扮,他修長的手指叩在雜志上,很有節奏的敲着,好像在思考什麽。

夢裏的她好像有上帝視角,她可以三百六十度的看陸懷瑾。她能看見陸懷瑾的下巴、長睫毛,挺拔的鼻梁以及性感的喉結,夢境給她的眼睛加了一層唯美的濾鏡,陸懷瑾變得全方位無死角,怎麽看都是沒有任何瑕疵的美男子。

她裹着被子側過身,以一種極舒服的姿勢繼續打量他。

夢裏的她很好奇,到底是怎麽樣漂亮的媽媽才能生出陸大哥這麽漂亮的兒子?作為一個男人,陸懷瑾不僅有令女人垂涎的身材,也有讓女人羨慕的長睫毛。

每當顧霜霜站在他面前,都忍不住想往他懷裏鑽,他的胸膛和懷抱,總會給她一種無法言喻的安全感。

陸懷瑾扭過頭看她,一束陽光照過來,落在他的眉梢,他對着她笑,身子朝她壓過來,眼看就要吻上她,夢境忽然結束。

她翻身栽下床,腦袋磕在地板上,徹底從夢中驚醒。

她揉着腦袋坐起來,看了眼窗外,天已大亮,酒店下面的花園,覆了淺淺一層白色。她抓了抓蘑菇頭,打了個哈欠,想起剛才那個美得冒泡的夢,臉上居然開始發燙。

這會已經是早上九點,她給陸懷瑾打電話,但那邊一直處于關機狀态。

眼看時間也不早,她快速洗漱好,返回箭館。

顧霜霜回到箭館的時候,老孟正坐在櫃臺吃米粉看報紙。

她擠進櫃臺,挨着老孟坐下,問他,“老孟,爺爺來了嗎?”

“老板說今天不來了,去醫院複檢。”老孟打開報紙,頭版頭條是個穿西裝的女人,在西裝女人的照片下,還有小小一張陸懷瑾的照片。

顧霜霜好奇的掃了眼內容,驚訝得下巴差點掉下來,“這是陸大哥的媽媽?”

老孟吸了一口米粉,點頭,“對,典型的剽悍女強人。”

照片上的女人顯得很年輕,跟陸懷瑾照片放一起,兩人不像母子,倒像姊弟。她唏噓,城裏人可真會保養。

她托着腮,感嘆說:“怪不得陸大哥長這麽好看,這就是遺傳吧?昨天陸大哥接了他媽媽電話,臉色就變了,也不知道因為什麽事。”

老孟從她手裏奪過報紙,掃了一眼周圍,小聲跟她說:“很正常。丁副董跟陸董在小少爺七歲的時候離婚,那個時候夫妻倆鬧得很不愉快,還打了場官司,鬧得滿城風雨。他們離婚那會,我還在集團當保全,我作為一個集團最底階層的小人物,都能感受到兩人在集團鬥智鬥勇的那股狠勁兒。”

顧霜霜聽得一知半解,“所以……陸大哥不喜歡他媽媽?”

老孟嘆息,“換你你喜歡嗎?誰不知道是丁副董出軌在先,這麽些年,她只關心自己的新家庭,什麽時候關心過小少爺?”

她大概明白了,感嘆道:“為什麽夫妻兩人會離婚呢?結婚難道不是因為兩個人相愛嗎?可是為什麽陸媽媽還會在有了陸大哥之後喜歡上別人……”

“這個嘛,男女之間的事誰說得清楚呢!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覺得新鮮,一旦新鮮勁兒一過,就看對方不順眼。許多情侶剛開始甜蜜蜜,後來分手便老死不相往來。”

顧霜霜聽得心裏一驚,她開始害怕陸懷瑾以後會讨厭她,喜歡上別的女孩。只是這麽一想,她的心口便隐隐發疼。

老孟大概看出她的情緒,安慰她,“老霜,你別想太多,小少爺不是那種移情別戀的人,父母離婚給他造成心理陰影,他比誰都渴望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顧霜霜大吸一口氣,臉上很快露出笑容,她展開雙臂,大氣說道:“嗯,老孟!我要用我的懷抱溫暖陸大哥!”

老孟扔給她一張清單,毫不留情打斷她,“老霜,先別急着秀恩愛,趕緊訓練。百步穿楊周末訓練賽,雖然只是訓練賽,但也不能丢人,到時候你可以見到所有的選手,別被吓破膽。”

顧霜霜頓時鬥志滿滿,“我顧老霜氣勢如虹,應該他們吓破膽!”

訓練開始之前,陸懷瑾給她打了一通電話,告訴她這幾天會去一趟延城,周末回來。

昨晚匆匆一別,她心裏到現在都空落落的,她揉着胸口,握着電話很不舍的說:“那……周末訓練賽,陸大哥你會回來嗎?”

電話那頭,陸懷瑾的聲音有些嘶啞,“我盡量,你加油。”

挂斷電話,她有些無精打采,兩天後才稍稍提起點精神。

訓練賽前一天,她跟老孟在室外場地訓練,老孟負責給她算時間。

她拉弓的時候正專心感受風向,腦子裏忽然浮現陸懷瑾的臉。她開始想陸懷瑾的父母,也不知道是怎樣的感情絕望,才會導致一對夫妻反目成仇……她擔心自己和陸懷瑾也會有反目成仇的那一天。

胡思亂想間,箭離了弦,因為風向感受偏差,這一箭落在六環。

老孟嘆氣一聲走過來,問她,“你怎麽了?一連射三箭,一箭比一箭差。以前拉弓就能射十環的顧老霜哪裏去了?”

大冬天的,她居然熱得滿額頭汗水。

她把弓箭扔在一邊,擰開瓶蓋猛喝了幾口水,為自己辯解說:“老孟,那不一樣,如果不限制時間,我還是能射中十環!”

老孟開導她,“老霜,你這樣想不對,有時間限制,你是在有效的時間射出有效的一箭。你不能因為有時間限制而給自己施加心理壓力,你這是在給你的思維加固緊縮咒,這樣的心态可不行。”

大概是因為兩天沒看見陸懷瑾的緣故,她的心情很煩悶。她抓亂自己的蘑菇頭,坐立不安,那種煩躁的情緒堵在她心裏,很不舒服。

她突然想起網上一句流行語——秀恩愛,死得快。

她神經兮兮的拉着老孟胳膊,說道:“老孟,陸大哥好久都沒給我打電話了,我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接……怎麽辦,他是不是讨厭我了?”

老孟很無奈,“我說老霜,他才離開兩天!兩天!你至于一副害相思病的樣子嗎?”

她摸着自己胸口,總覺得很不安,“不是啊老孟,我這兩天兩只眼皮一直跳一直跳。”

老孟打斷她,“左眼跳吉,右眼跳災。兩只眼睛一起跳,必然是有大喜事!”

“是嗎……”她有點不太相信。

“你要在訓練賽拿最後一名,丢的可不僅僅是你的人,還是我們孟道箭館的臉面。老霜,你還想不想完虐泡菜人了?你還想不想為你的陸大哥争光了?”

顧霜霜頓時鬥志昂揚,趕緊屏棄一切雜念,專心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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