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誘捕守則 第 56 章

第56章

AN區的街道上, 一名穿着白色T恤的女孩在街上走着,一邊走一邊用手将從肩膀上滑落的衣領提起來,最後, 她實在不耐煩了,幹脆就露出半邊肩頭。

裴樂看着生活了将近六年的生活區, 不由得有些懷戀, 她還記得第一次踏入這裏的時候,看着往來的熟悉又陌生的人類, 心情慌張與沉重。

雖然污染還沒有入侵到街道, 但是顯然大家也不敢随意出門了,街道上的人明顯比以往少了很多。

裴樂像個最普通不過的行人,走在平坦的路上。

她回想了一路,但思維就像隔了一層膜一樣, 怎樣都找不來一根針将其紮破。

【有人知道了。】

鱗突然發出聲音。

【誰?】

【關你的人和一個男人,沒有告訴季林。】

裴樂腦海中翻譯了一下,鱗的意思是有人知道她逃了,但是沒有人上報給季林。

她暗暗松了一口氣。

只要季林不知道, 其他人沒有決策這樣大規模攔截自己。

只要熬過了這一關, 她就可以重新和鱗會面了。

雖然上次已經見到外面的世界,一片漆黑, 唯有星星無比璀璨, 放眼望去只有一片大海,看久了有些驚悚和窒息。

裴樂心底依然不免有些緊張。

*

在監獄門口, 率先下去偵察的軍人回來了, 他小跑到領頭人的面前, 雙腿‘啪’的一聲站直立定。

“情況如何?”隊長迫不及待地問道。

“報告隊長!”軍人先是铿锵有力地回答,接着有些遲疑, “裏面的異形已經消失了。”

“什麽?”一位獄警一臉震驚。

其他人面面相觑,然後視線紛紛轉到領頭的軍人身上,等待他的決定。

隊長猶豫了一會兒,接着果斷決定:“我們去看看。”

“是!”

所有人紛紛端起了槍,朝監獄內走去。

軍隊都離開了,只剩下在操練場上的三位獄警。

剛才回答軍官的獄警左右環顧了一下,問道:“你們有沒有看到剛剛逃出來的女人?”

剩下兩位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地回答:“沒有。”

長相兇狠的獄警見狀,不由得低頭暗罵了一聲。

然後立刻撥通了季林給的通訊。

“怎麽了?”

接電話的不是季林,而是一位年輕的男人。

通過清晰的屏幕,獄警可以清楚地看到,對方穿着裁剪服帖的正裝,皮膚是一種健康的小麥色,骨像優越,皮肉緊實,雖然眉眼深邃又神情,語氣溫和,但多年閱人無數的獄警毫不懷疑,對方就是那種阿爾法男,長期位處人群中心的那種。

定了定神,獄警猶豫了,自己要不要将裴樂的事情告訴這個男人。

對方了然:“沒關系,直接和我說吧,父親正在開會。”

獄警怔了一下,接着反應過來,對方正是季林執行官的那位神秘的養子,季江南。

于是,他也就順從地将将這件事彙報給了對方。

“原來是這樣。”季江南颔首,漆黑的眼眸看不出來神色,“之後我就會向父親交代。”

“既、既然這樣,那我就放心了。”面對看起來年齡比自己小了一半的季江南,獄警發現自己像個新人一樣,甚至還忍不住讨好起來。

“挂了。”季江南的通訊屏幕迅速熄滅了。

因為研究院頂層之前被摧毀了部分,現在僅僅只有一半能使用。

在其中的一間會議室中,季江南關閉了通訊之後,擡頭看向坐在長桌一旁的人。

“你在打什麽主意?”季梧桐面無表情地看向他。

季江南挽了挽衣袖,雙手撐在桌面上,說道:“你覺得,如果不把這件事告訴執行官會怎樣?”

季梧桐默默看着他的動作,不動聲色地說:“不知道,要是之後被父親發現了,這是你該考慮的事。”

“是嗎?”季江南不置可否,倒也沒有繼續試探下去了。

季梧桐看着比自己年齡小了十五歲的弟弟,眼裏閃過不易察覺的期待。

季江南轉頭看向一旁的助理,只見對方唯唯諾諾地站着,一副不敢吱聲的表情。

一見到直屬領導眼神掃過來,他瞬間打了個激靈:“不,我剛才什麽也沒聽見!”

聞言,季梧桐轉頭看向自家弟弟,用眼神問:他一直這樣的嗎?

季江南揉了揉眉心。

*

AM區的保護罩出口處,兩名警衛在原地值班。

此刻其中一位正在檢查出行的探索隊證件,确認無誤了之後才能放行。

另一位則是看着來往的人,表面嚴肅,實際思維已經不知道飄了哪了。

他發現這幾天辦出行的人越來越少,以往這個時候,出口處甚至都要排長隊。

反觀現在?

警衛撇了撇嘴,得了吧,在這種詭異的污染下,誰還敢出門啊!

要不是他有這個工作,他也不想在這裏幹站着。

而另一位同事已經将探索隊員兩個接兩個陸續放行了,突然,他在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什麽東西纏住了——因為入侵物過于輕盈,導致他只能在對方發力的時候感到其存在。

“唔——”

另一位警衛沒有察覺,還背對着出口,一無所知地筆直地站着。

“唔唔——”

被纏住的警衛臉部漲紅,已經是一副無法呼吸的模樣了,他倒在地上,身體蜷縮,雙手扣住脖子,掰開了鎖在脖子上的‘繩子’。

出人意料,這個所謂的繩子并不結實,沒有多大力氣就撕成了一條一條。

倒黴的警衛松了一口氣,然後下一秒,一根柔軟的菌絲深進了口中,然後在他的口中噴了什麽東西。

警衛剛想呸兩下,吐出來。

然而,沒過幾秒,他眼睛一白,昏迷了過去。

站崗的警衛表面不茍言笑張望着,實際上在心底不斷哼唱着前段時間聽的歌。

突然,他感受到自己衣角被扯了扯。

警衛的眉頭一皺,他的同事怎麽回事?

他轉頭說道:“你……”

幾乎是下一秒他也沒了意識,倒在了門口。

幸好此刻沒有其他人,只剩下兩位警衛相互疊在一起,一副死亡的模樣,而在不起眼的地方,一根羸弱的菌絲緩緩退出。

裴樂剛見到AM區的出口,就看到眼前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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