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喪一天 第 22 章 ☆、022

山郊野外,一群人走在一起。

這是一群大學生,開了幾輛車過來,打算體驗一下野營。

為了圖新鮮感,他們特意找了一個很偏的地方,四周圍很多叫不出名字的雜樹,一看就是常年都沒什麽人打理,不過年輕人,膽子大,加上群體活動,也而不覺得有什麽。

人人手裏都拿着很多東西,一邊走,一邊打趣鬧着。

“等會我可得吃個大飽。”

“你那麽胖還吃,多給自己顏值積點福。”

“反正都有女朋友了,胖不胖什麽的,有所謂?”

“東西都帶齊了吧?”

“等會大家把東西收撿出來,分工合作哈。”

大學生在一起,特別是互相熟悉的人,就是喜歡吵吵鬧鬧,互損幾句,氣氛十分輕松愉快,他們選擇了一片相對來說平坦一些的空地,合夥搭好帳篷,架起了火堆。

最後,以火堆為中心,圍成了一個大圈。

這樣一來,每個人都可以看到其餘小夥伴。

荒郊野嶺的,也沒什麽娛樂項目,玩手機吧,手機信號不好,再說了,平時本來就少接觸大自然,這次來野營也就是想遠離那些電子産品,幹脆,都把手機放到一邊。

有人提議玩個游戲。

“玩什麽游戲好呢?要不真心話大冒險吧?”“我看你這是又想拆散我們中間多少對情侶呢?”“那你說點不一樣的,有意思的,刺激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給出自己的建議。

意見雜亂不統一之時,有個女生張口說了句:“這裏遠離學校,遠離我們平時的生活,不如就來聊一聊內心的喪點。”

“內心的喪點?”

“對啊,就是內心深處讓你覺得很喪的事情,不過我們之間要互相遵守一個約定,今天不管是誰說出了什麽,其餘的人回到學校之後,都要守口如瓶,不能講出去,保護彼此隐私。”

“你這個比真心話大冒險還要猛吧?”“那如何?就說敢不敢玩咯,我就不信有人是心中完全都只有美好的事情,沒有一點糟糕的事。”

這話可能戳到了大家——

沒有人接茬,氣氛暫時沉默了下來。

最後,還是提出這個建議的人,自己先坦露心聲:“系裏的某位老師性·騷·擾我了,他給我發暧昧短信,在下課之後,借口讓我留下來跟他一起收作業堵着我,對我上下其手,可我卻不敢明着反抗他,因為我很害怕他讓我挂科,我也很害怕如果我拒絕他會報複我,我好不容易考上了這所名校,讀了一個最好的專業,我不想讓我家裏人失望。”

話音落,周圍更鴉雀無聲。

旁邊的同學們,表情除了驚訝,還有幾分無奈。

像是早就已經知道了,只是點破不說。

打頭陣的這個女生,在說完的那一刻,自己也被自己驚到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在剛才大家圍坐到一起的時候,她內心就有一股很莫名的,很悲傷的情緒湧了上來,這讓她不由自主提議了說出喪點的這個“游戲”,也不由自主地說出了目前內心最困擾她的一件事情。

這肯定是件醜事,是不應該對外講出來的,更別說當着那麽多同學的面,但她就是這樣,很平靜的,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把它講出來了。

情緒會傳染,不管是好還是壞。

女生這麽一開口之後,大家就很有默契地,都轉變成了另外一種狀态,那是一種可以很平靜地講出自己內心秘密,講出平時絕不會暴露在人前傷痛的狀态。

“我知道我女朋友劈腿了,還同時劈腿了好幾個,就是現在在場的幾個人,今天我跟你們一起出來玩,內心還挺複雜的,我女朋友沒有來,但每當我一看到你們臉的時候,腦海中就會不由自主想到她跟你們偷·情時候的模樣,這讓我的內心幾乎快要爆炸了,但我還是要維持表面上的和平,還要對着你們笑,放心,我很愛我的女朋友,只要她不提分手,只要不做得太過分,我都會忍受下去的。”

第二個說話的,是個男生。

他的話講到最後,有一絲自嘲——

也讓大家聽得毛骨悚然。

“我父母離異之後,各自有了家庭,他們也都跟新的另一半有了孩子,曾經我是家裏面唯一的,獨一無二的,最受寵的那個,突然之間,變得像是個局外人了,哪一邊都好像已經沒有了能夠容下我的位置,我覺得我被遺棄了,我覺得我很孤獨,我覺得我在這個世界上是不值得被愛的,平時我嘻嘻哈哈,對誰都好,委屈自己做一些并不想做的事,也是為了讨好別人,為了不被人讨厭……”

第三個同學說話了,他在大家的印象裏,一直是個開心果。

“我不喜歡念書,從小就不喜歡,我喜歡的是唱歌,是跳舞,我想做藝考生,但我父母一個是金融界很有權威的一個學者,一個是政府部門的高·官,他們都希望我以後從事的職業也是很安穩的,受人景仰的,我對自身的發展規劃和他們對我的期望,有很大的沖突和矛盾,但我不想讓他們失望,所以我逼着自己學習,每天去做不喜歡做的事情,雖然我把它們做得很好,可我內心真的感覺不到一點快樂,上個學期,光自·殺我就想了好幾次……”

第四個同學,是名學霸。

“上個月我去醫院體檢,被查出來了有癌症,簡直就像做夢一樣,但它是真實發生的,我也不知道要怎麽開口跟家裏人講,不知道怎麽開口跟同學、好友講,一方面是無盡的恐慌,另一方面十分迷茫……”

同學們,你一個,我一個,紛紛都像中了邪一樣——

肆無忌憚地把心裏的喪點說出來了。

如果這時有他們的一個老師看到了這場面,還會以為他們是在惡作劇,是在比誰的演技好,因為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大家都太淡定了,仿佛說的事情的本身跟自己沒有多大關聯,才能夠這麽從容的講出來,而周圍聽到的人,表情也沒有什麽起伏。

就像是這種喪,是他們共同認知的一種很常态的狀态——

沒必要驚訝,也沒必要有任何同情。

大學生是朝氣蓬勃的代名詞。

他們代表的是這個社會的希望。

但也是很容易喪的一群人。

已經到了能夠感應很多事情的年紀,卻又不是太成熟,經歷也不算多,在遇到一些挫折的時候,困難的時候,第一反應可能不像小時候那樣,跟父母說,跟長輩說,希望借此得到幫助,他們認為自己已經是個大人了,會開始想要自己解決,可卻因為還沒有出社會,還沒遭受過社會真正的毒打,處理事情肯定也沒有那麽多經驗。

等大家陸陸續續都把喪點講了出來——

時間也到了午夜十二點。

一陣風往他們這邊刮了過來,原本熊熊燃燒的火堆,吹得晃動了好幾下,也讓他們清醒了不少,一個個打了個寒顫,也不像之前那麽中邪了。

大家後知後覺意識到剛才都說了些什麽,一股很怪異的尴尬氣氛彌漫了開來,最後,都很有默契地決定結束這個游戲,“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們都早點休息吧。”“好啊好啊,今天奔波了一天也很累了,剛才我早就想睡覺了。”

“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起來再集合活動。”

他們裝作剛才沒發生什麽事情似的,從圍成一圈盤腿坐着,紛紛站了起來,往各自的帳篷裏走,就算是同帳篷的人,也心照不宣,沒有提任何剛才同伴說的那些秘密。

進帳篷之前,他們是沒有把火堆熄滅的,也是出于某種安全考慮,等到在帳篷裏的同學們都睡着之後,燒着的火慢慢越來越弱,最後完全熄滅。

周圍一點光都沒有了,連天上的月光也暗淡了不少。

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安靜之中,有一些很奇怪的呼吸聲。

這些呼吸聲,并不是熟睡中的同學們的。

——甚至不像是人的。

到了半夜,有個男生晚上喝太多飲料了,爬起來想小便,他還迷糊着呢,一走出帳篷外,發現火堆熄滅了,周圍黑漆漆的,不由得清醒了不少,他還算是一個膽子比較大的男生,不會說因為黑就不敢出去了,畢竟這小便憋得也實在是難受,于是拿着手電筒走了出去。

他怕距離營地太近,方便時被同學看到,索性走遠一點。

遠還不止,還有些講究,得找個稍微有些遮蔽的地方。

看到有一處有一些草,自然是走到那邊去了,借着手電筒的光亮,他在草叢之後看到了一個洞穴,洞穴裏……有東西,是什麽?

帶着好奇,男生走近了幾步。

他眼睛像是蒙了一層灰,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看不清,下意識擡起手背揉了揉眼皮,等再睜開眼的時候,瞳孔立馬放大了好幾倍:一群渾身上下不同程度腐蝕的人,被鋼筋繩索鎖住,撐着鼓出來的銅鈴般的眼睛——

一見到他,都張開了滿嘴獠牙想要咬!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都在絞盡腦汁瞎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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