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鬼天王 第 30 章 唉,螞蟻娶大象
吳空空望望他,長嘆一口氣,無奈苦笑。這龜蛋,竟然也拽起文雅詞了。
“你是不是在佛前求了五百年,讓我們結下這一段塵緣?”他回拽一句。
然而,白甜瓜這次很務實地回應,“可喜可賀,你還喘着氣兒。”
“似乎,你不盼我死?”吳空空疑問。
白甜瓜笑眯眯地打量他,還滿意地點點頭,語氣親昵:“帥哥兒,非但不盼你死,還要豁出老命救你。”
“救我?”吳空空開心地笑了,“還想證實我是不是九世純陽之體?”
“對。”白甜瓜肯定回答,随即便是憂心忡忡的神情,“因為你,那鬼婆子與我分居了,我要挽回她的心,挽回愛情……”
挽回愛情?吳空空掃一眼他那魂不守舍的模樣,樂了,呵呵,這老龜蛋在那黑黃瓜前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原以為只是一個暖男,卻不料還是個絕世情種。
“走吧,帥哥兒,還用我動手嗎?”白甜瓜似乎忘記了水泊梁山大戰,一副無視吳空空的口氣。
“你說來救我,如果動手,便是綁架。”吳空空似乎也忘記了那場大戰,更忘記了面前是個毒辣的厲鬼,只是自顧自地輕松調侃。
“綁架?綁架你又如何?”白甜瓜倏然變色,惡狠狠威脅。
說着,他肆無忌憚貼到吳空空面前,準備把他夾入胳肢窩掠去。可就在此時,一根手指從後透過他的腦袋,串穿怨環,同時,身後還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綁架這個詞用的好,我喜歡。”
誰?
大傻。當白甜瓜忘乎所以時,他便從背後偷襲,一擊便中。他本是厲鬼,深知厲鬼的軟肋,因此,就把手指插入怨環內控制白甜瓜。
果然,白甜瓜立時尿了一褲裆,這可真要老命了。
“手下留情,留情啊,我要死了,我那鬼婆子咋辦?”這家夥死到臨頭還惦記着老婆,真是千古男鬼的偶像啊!
“放心,我替你照顧鬼婆子。你就安心去吧。”大傻嬉皮笑臉嘲諷,說着,便要動手滅了他。他本來的計劃是活捉要挾,但實在看不慣這家夥把老婆時時挂在嘴邊的情癡慫樣,便想下狠手。
“大傻,等等。”吳空空急忙呵斥,這家夥可不能死,還需要他帶路呢!
無奈,大傻狠狠唾罵白甜瓜幾句,然後挾持他慢慢走出牢房。随之,吳空空也尾随而出。
漆黑的過道毫無聲息,更無人氣。但吳空空絲毫不敢掉以輕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順着死氣沉沉的走道,拐了一個岔口,還是岔口,再拐岔口,依然是岔口,就這樣,他們拐來拐去,就是拐不出地牢。
“別耍花招!”吳空空警告白甜瓜,“你也不是好鳥,如果被抓,對你對我都沒好處!”
這個道理,白甜瓜當然知曉,只是,他并非有意為之。起初,他是挾持一個小道士闖入地牢的。當知曉吳空空的房號後,他嫌小道士累贅就把他宰了,萬萬沒想到出牢是如此之難。
七拐八轉後,他們終于來到地牢的出口。出口,是一扇堅厚鋼門。
白甜瓜對那鋼門猛拍三下,它便緩緩而開。門一打開,一個女人便呈現在吳空空的視線內。這女人,便是黑黃瓜,依然是那副高高瘦瘦、黑黑乎乎的模樣。她在外負責警戒。
她本是笑嘻嘻的,但驟見白甜瓜的腦袋被一個白毛家夥緊緊按住,臉色陡變。救夫心切,她片言未語,迎面撲向大傻。
大傻右拳揮出,一擊便中。大傻已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厲鬼,他是白毛行屍,而且還被枯木道人千辛萬苦的修煉,雖然還沒達到最頂級的鬼術,但鬥個二環厲鬼也是綽綽有餘,況且,自上次失利後,這對鬼夫妻還沒完全康複,因此,這一拳下去,黑黃瓜便被震出數丈開外。
“鬼婆子,鬼婆子——”見狀,白甜瓜凄慘的驚呼。
這驚呼,凄厲而滲人,在道觀夜空回蕩。立時,遠處傳來哄亂聲,并向這邊湧來。
大傻挾持白甜瓜率先奔出地牢出口,吳空空随後也出。
吳空空查看四周,原來他們身處道觀的大殿內,而這地牢大門便是元始天尊的金像。金像高兩丈,寬一丈。它依靠機關控制,是地牢唯一出入口。
這時,嘈雜聲湧入大殿,是一群道士。領頭的是一個絡腮胡。看見吳空空和大傻,他們大吃一驚。雖然不知白甜瓜是何許鬼,但大傻和吳空空可是要犯,是萬萬不能逃脫的,否則,他們都得掉腦袋。
“上,上。”絡腮胡高喊。
于是,衆道士一哄而上,“哇哇”沖上來争搶頭功。
敵多己少,要想脫身,必須擒賊先擒王。吳空空有這念頭,大傻有這念頭,而黑黃瓜也有這念頭。此時,她的鬼漢子在大傻手中,如果這些人一擁而上,她擔心鬼漢子被亂劍砍死,于是,就倏然飄向絡腮胡。
名師出高徒。絡腮胡是枯木道人的徒弟,哪會輕易被擒?
他靈劍一揮,一道黃氣殺向黑黃瓜。黑黃瓜識貨,明白面前的是一個黃級誅鬼天師,知曉自己操之過急了。莫說重傷在身,就是完好如初,也不是對手。但她撲勢太迅猛,就如覆水,已難以收回,便生生從那黃氣中透胸而過。
砰!黑黃瓜的屍體從空中落下,同時,一道黑影從那屍體上飄出,并順勢襲擊大傻。大傻正一手卡白甜瓜,一手迎戰衆道士,因而,對黑黃瓜的偷襲顧及不暇,便被她搶了白甜瓜而去。
“鬼漢子,風緊。”
“鬼婆子,扯乎!”
這對鬼夫妻自知不敵,趁亂溜乎。幸好,道士們的目标不是他們,才讓他們得以逃竄。
此時,大殿內已經鬥成了一鍋粥。吳空空手中無劍,便拎起一張木凳,毫無章法的橫掃擊敵。而大傻則如脫籠的猛虎,勢不可擋。他已今非昔比,普通的誅鬼天師根本就不是敵手。
于是,這一人一鬼,時而獨鬥,時而聯手,竟然占了上風。越戰越勇,他們興致勃勃。好吧,再來次聯手吧。吳空空扯住一個道士的左腿,大傻扯住他的右腿,齊聲大喝,便把這倒黴蛋抛出大殿。
“砰!”這道士如斷線風筝落到地上,一命嗚呼。
大殿內頓時死靜。衆道士驚恐地望着他們,見過雙劍合并,見過兩鬼合體,卻沒見過人鬼聯手,他娘的,螞蟻娶大象,老鼠嫁給貓,這世道,太亂七八糟了!
當然,也有不要命的。一個小道士立功心切,猛擲靈劍偷襲吳空空後背。吳空空是獵手出身,最擅長的就是偷襲,哪能容別人得手?于是,反手抓住靈劍,再猛力反擲,那靈劍便掉轉方向,原路返回。偷襲的小道士正沾沾自喜地做春秋大夢,就被靈劍透胸而過,嗚呼哀哉。這一生一死,只是彈指一揮間。
見狀,衆道士驚慌失措,“嘩嘩”後退。
“飯桶!”絡腮胡怒斥,“酒囊飯袋。”
然後,他不緩不急踱到吳空空面前,深深作揖。
“稽首了。”絡腮胡很禮貌,但口氣強硬,“貧道不想傷害尊駕,煩請道友有些自知之明。”
吳空空笑了,生死之間,命懸一線,這家夥居然如此禮貌恭謹。雖然對方仁義,但自己不做宋襄公,近在咫尺,正是擒賊先擒王的良機,于是,他驟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