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高貴冷豔 第 48 章 王嬷嬷
“是啊，能和小姐一起同甘共苦，是我的榮幸 ，小姐不在的這些年，少爺在蒼府過得怎麽樣，大帥對你好嗎？”王嬷嬷仔細的打量着蒼溟，看這人雖傷心，但器宇軒昂的，別有一番貴氣，想來是被教養的很好，心中也好受了許多。
“很好，大帥對我也不錯。”蒼溟怔了一下，想着王嬷嬷是老人，不忍讓她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這說明小姐當年之事還是做對了，不枉她心甘情願的去赴死。”王嬷嬷高漲的情緒慢慢低落。
蒼溟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話打的措手不及，但腦子還是在飛速的轉動着，馬上就找出了語言上的漏洞：“什麽事兒？母親為我做過什麽事我不知道？還有，母親的死是心甘情願的，那就是說，她早就知道自己被下毒了。”
“少爺，你，你怎麽知道是下毒。”話音剛落，卻又急急的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響。
可這一句話就像是判刑似的，讓蒼溟的猜想落實。蒼溟的心就像一團麻線，很亂很亂。這怎麽可能呢？母親早就知道了為什麽還要丢下他？讓他一個人承受這種痛苦。
“少爺，你別這樣，小姐這樣做是有苦衷的，你可不要怨她。”王嬷嬷看着這樣的蒼溟，有些擔心。又想着小姐的吩咐，緩緩的說。
“少爺，您靜下心來，老婆子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訴你，聽完你就什麽都明白了。”說着，王嬷嬷把籃子裏的貢品拿了出來，佝偻着腰，一一擺放好。蒼溟也冷靜了下來，看着她。
“小姐生下少爺後身體就一直不好，那時候大帥還沒有現在這般的勢力，也沒成為大帥，好多地方都要依靠姜家，對小姐好極了，不僅吃穿用住無一不細，而且每天不管再忙，都會親自為小姐炖一碗人參湯，說是希望小姐的身子快些好起來。小姐也很高興，每次都一滴不漏的喝了下去，我們幾個老婆子看小姐和姑爺兩人琴瑟和鳴的很是欣慰，沒有往後宅肮髒之處想，誰知卻因此害了小姐。”
王嬷嬷看着那被風雨侵蝕的有些痕跡的墓碑，一張快被風幹了的臉上滿是痛苦。蒼溟則心中一緊，這個時候就開始了嗎？
“就這樣一直過了一年，小姐還是什麽都沒有察覺，直到有一天大帥突然從外面領回來一個女子，說是要立為姨娘，讓小姐好生操辦，小姐當時就不敢相信，愣在那裏半晌，好不容易擡起頭，在看見眼前女人的長相時，卻再也忍不住吐了血，昏倒了過去。那個女子，就是曾蘭，想她不過是一個落魄家族的庶女，小姐欣賞她的才華，又因嫁到蘇北人生地不熟的，經常邀請她來府裏做客，把她引為知音。可她卻在背後插了小姐一刀，與大帥搞在了一起。”
王嬷嬷咬牙切齒的，很是氣憤，若是曾姨娘現在就出現在眼前，說不定立馬會把她撕碎。
“小姐暈倒後，我們幾個婆子都慌了，六神無主的直到把小姐擡上床才想起去請大夫，可小厮卻把我們攔住了，說大帥已經派人去請了，大夫在來的路上。我當時還很感動，本以為大帥是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沒想到還有點良心。可後來的事卻只說明了，我真是瞎了眼。”王嬷嬷說着，冷哼了幾聲，很是嘲諷。
“大夫在這臨安市很出名，姓俞名凡，是個醫藥大家，我們見到他倒是松了口氣。不僅僅是因為他的不凡，更是因為，這是我們姜家的人，是老爺送給小姐的陪嫁，只不過小姐一直沒有機會用罷了。這俞凡一見到病恹恹的小姐也不耽擱，立馬開始醫治，半個時辰過去了，小姐的臉色逐漸好轉，人也慢慢的清醒了過來。俞凡卻在小姐睜眼的那一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我們怎麽勸也不起來。”
“原來，原來都是蒼子懷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他，他算計好了一切。幾天前就抓了俞凡的妻兒，逼迫他今天給小姐治病無論是什麽情況都要說一切安好。可他縱然想得再好，也不知道俞家世世代代都為姜家服務，俞凡更是為了小姐早早地埋名在此，忠誠度是誰也不可比拟的。”王嬷嬷身上又散發出一股精氣神兒，是對同類的贊賞，也是對自己主家的驕傲。
“俞凡說小姐的身體很不好，大概一年前就中了一種慢性毒藥，雖然表面上不會看出什麽，但時間久了，這毒素就會蔓延及心脈，讓人無聲無息的死去，尤其是小姐剛剛怒火攻心，毒素只怕滲透得更快了，就算費心調理，恐怕也只五六年的光景了。”王嬷嬷藍色的手帕已經濕透了，緊緊地攢在手心裏，脖子一抽一抽的，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五六年，五六年。”蒼溟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童年時母親眉間總有一抹淡淡的憂愁，怎麽也化不開，他以前總以為是因為父親對她不好，現在想想，是因為母親在數着日子，怕太快就要離開自己。
“當時我以為小姐聽了會受不了，畢竟小姐從小就是被嬌養着的，夫人從來沒有讓她接觸這樣不堪的事兒，她大概從來沒想過，世上居然有人可以這麽壞。可出乎意料的，小姐沉默了好久，看了看旁邊搖籃中的你，說出了一個驚天計劃。”
“我永遠記得那天，雖然外面的太陽很大，可我總覺得全身都被凍住一樣，對蒼家心寒的厲害，我也永遠會記住小姐嘶啞又帶着點絕望的聲音，小姐讓俞凡回去按大帥的意願複命，并告誡我們這件事不能透露半分，不僅不能讓老爺夫人知道，更不能讓大帥察覺，我們對待大帥要與以前一般無二。”
“少爺聽到這裏，是不是會認為小姐懦弱？”王嬷嬷看着神色晦暗的蒼溟，突然發問。
“怎麽會？我印象中的母親雖與世無争，但一直是一個有大智慧的女子，絕不會任由別人欺負她的。”嘴角彎開，這是最美好的回憶。
“還是少爺了解小姐啊，可惜我們在小姐身邊伺候了這麽多年，卻還是沒摸清小姐的性子。一聽這話就氣得不行，覺得小姐都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了，還為大帥着想，實在太不值了，可接下來的小姐，我卻是從未認識一般。”
“小姐說她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大帥容不下她的，當初是她自己死皮賴臉以姜家的權勢逼迫大帥娶她的，大帥本來就是心高氣傲之人，事事計較的清楚。如今崛起了，恐怕也不會放過姜家，自己釀的苦，只有自己承受，唯有她一死，斷了蒼家和姜家聯系，讓大帥不再如芒在背，也給姜家一個活路。”
“這恐怕不太可能，以蒼大帥的性子，所受的屈辱，恐怕會千倍百倍的還回來，絕不會放過外公一家的。”蒼溟冷笑一聲，這麽多年，他是把蒼大帥看透了，父子血緣又如何，有時候，這只能是束縛人的枷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