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師兄死遠點 第 43 章 洞中仙

我這是,死了吧……

高速撞上峭壁這種事情,哪怕是真龍那種皮糙肉厚出了名的神獸,都要覺得肉疼得慌。像我這樣的煉氣期小修士,九成九已經是成為一灘渣渣了。要是那只厭火想要洩憤,可能一口火噴過來,連渣渣也不給我剩下了吧。我玉鑒峰嚴家的長女,居然年紀輕輕就要夭折在一只厭火的手上嗎?有點不甘心呢。可是,死了就是魂體。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就可以不再是一個小瞎子,和普通人一樣了?

啊嘞,為什麽四周還是一片黑漆漆的?難不成六道輪回也有三六九等,分殘疾鬼和不殘疾鬼不成?我猛地驚醒,下意識地想要放出神識,可是腦袋昏昏沉沉的,使不出一點神識,一旦想要驅使神識放出體外,就是一陣深入骨髓的刺痛。

會痛啊……那麽說我還活着了?

我差點蹦起來,沒有蹦起來的原因是我全身脫力,只能動動手指頭,連一絲靈力也提不起,遑論蹦起來這麽高難度高耗能的動作了。

幸好,在我小的時候,神識耗盡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我經常貼身放着一些丹藥,以備不時之需。不然以我現在這樣又是傷又是神識耗盡的狀況,就是不知為啥僥幸留下一條小命,沒有一頭撞死在峭壁上,也是連儲物袋都打不開,只得躺在這裏等活生生餓死。

我心中默默苦笑,艱難地從身側的的小荷包裏,摸索出一顆補血丹塞到嘴巴裏面。這幾個簡單的動作便是消耗了我全部的力量,我呈躺屍狀,一動不動地癱軟在地上,像是一灘爛泥。

也不知道在這半睡半醒當中過了多久,反正我肚底明白得很,自己絕對是已經錯過了那五天之期的,如果能夠養好傷,在一兩個月內出去,我就很滿足了。如果運氣糟糕點兒,這輩子就交待在這兒也是可能的。

我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神識總算是恢複了一點兒,足夠能內視丹田了。

我一看到自己的丹田和經脈,第一反應是,卧槽沒有丹藥,我怎麽可能治療得好這一身傷?第二反應是,卧槽還是讓我一頭撞死,轉世重修吧……

總算是把那心潮澎湃思緒萬千給遏制住了,我還是得老老實實地用靈力一遍一遍地過大周天,一遍一遍地把自己快要破碎,脆弱無比的周身經脈溫養回來。丹田裏的靈力算是被掏空了,我現在是付出了自身的一點點精血化作靈力來運轉,以吸收四周的靈氣轉為己用的。饒是那一點點的精血,也不知道猴年馬月能夠補回來。

可是小荷包并不大,摸來摸去也就兩個小玉瓶,一瓶辟谷丹一瓶補血丹。我這次重傷,養來養去,把補血丹那個小玉瓶掏空了,也就是勉強遏制住了惡化的傷勢,又凝聚了一絲絲可憐巴巴的靈力,終于能夠打開儲物袋了。我以前從來沒有感到,儲物袋是這麽難以打開的,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目前養神丹這種丹藥,我最是需要的。可是出門前,以為補靈丹補血丹金瘡藥什麽的才是關鍵,卻沒有準備。連儲物袋裏面唯一有點養神功效的紫靈蜂蜜,也在被厭火追逃的時候,稀裏嘩啦倒了個幹淨。也是廢話了,要是連被厭火追都逃不過,我哪裏還有命在這裏養傷?我在心裏啐了自己一口,暗自決定以後一定要随身攜帶足量的丹藥,一定要足量!

我給自己塞了儲物袋裏的培元丹和補血丹,盡自己最大可能地修複了自己的經脈。出乎意料的是,修複好了的經脈反而比我原來拓寬了好多,想來是我逃命時亂倒補靈丹,藥力沖撞經脈所致。只是經脈的強度比不得身體強健之時,這種胡鬧的事兒對身體畢竟還是有些負面影響的。

我默默嘆了口氣,身上剩下爹爹賜下的一顆保命丹藥和原先給冰糖煉制的養靈丹,不過爹爹給的這丹藥太過珍貴,我現在服用了也是大材小用了。

心裏激烈鬥争了一陣,我視死如歸地捏着那瓶靈獸專用的養靈丹,這輩子居然淪落到和寵物搶丹藥吃,我我我情何以堪啊……然後又開始一顆一顆給自己喂丹藥,調息吐納。

總算是可以動彈了,我慢騰騰地站起身來,順着地面一陣摸索。這才發現,自己所躺的地方居然是人工打磨成的青磚,也就是說,這裏是有人的!卧槽難道我是被送回降緣峰了?沒道理啊,要是回去了,一定會被送回玉鑒峰,那麽爹爹一定是會為我出手治療的,哪裏會讓我自己這麽苦逼地一瓶一瓶倒這些低級丹藥?我低低嘆了一口氣。

好久沒有體會過這種只能夠靠着自己摸索,什麽也看不到的狀況了。咬咬牙,一點一點地向身前那個方向摸索,忽然觸手一塊大石,似乎是一塊石碑。我伸手先是摸了一個輪廓,約莫比我高一點,也就是五六尺高,上書着四個古篆體大字,與降緣仙境的大門是一樣的。我一筆一劃描畫下來,竟是熟悉的字眼:降緣內殿!

我險些驚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衆人皆知,降緣峰自從降緣仙君開始,就窮得連長老殿也不剩了,誰知道居然還是有的。如我料得不錯的話,這裏仍然是降緣仙境之內,甚至有可能,這裏就是我一頭撞進來的那面峭壁!

好精妙的幻術,好奇巧的心思!

因為峭壁上尚且有一窩腐骨鸠,那是自然實實在在的峭壁,誰能想到那峭壁之上居然就是降緣內殿的入口?而且降緣仙境從來只許築基期及以下的弟子進入,西嶺如此偏僻少人,又是兇險之極,哪個願意來?便是來了也未必到得了西嶺這麽深的地界兒,就是又僥幸到了這裏,又未必想得到降緣內殿會在這峭壁之上。想到了的話,誰又有那個耐性在那個百丈懸崖上一點一點地摸索?就是摸索了,誰又能夠發現這高深的幻術?就是發現了,誰又有那個勇氣一頭撞進來?

這一環扣一環,就把這降緣內殿嚴嚴實實地捂住了。

我想到丹若仙子,想到降緣仙境大門上那塊仙晶,想到面前這降緣內殿是如何浩大的工程,除了仙門,還有哪個人能夠下了這麽大手筆?只是,降緣內殿裏到底有什麽隐秘,居然需要這樣細致謀劃隐瞞?

這些我全然不知,重重疑惑就像是一層陰翳般籠罩在我心頭。身前這塊寫着降緣內殿的高大石碑,就像是灼人的火精晶一樣,倒讓我戰戰兢兢不敢下手了。

暖玉說的好,好奇心害死貓啊……

只是不往殿中去,我又是何去何從?就當是險中求命,探條生路出來,否則我儲物袋裏的辟谷丹又能夠堅持多久,我自己心裏也沒有底氣。

我又是摸摸索索地向前走,漸漸地,随着自己手下不斷摸過的物事,心中描繪出了降緣內殿的樣子——先是一塊大石碑,再是一道淩仙橋,橋下一條地下河,橋頭兩尊坐獸墩。接下來就是白玉階,鈎朱欄,兩邊奇花靈異草,四下粉妝玉砌牆,宮殿高閣,重宇宸樓,飛檐畫棟,勾心鬥角。

因為外面已經是險中又險,秘中之秘,這降緣內殿中倒是不再有什麽機關疑陣。我一路筆直地走進大殿中央,果然憑借過人五感,聽見了一個極為悠長的呼吸聲。

有人!

我心下一凜,頓時緊張起來,心下幾個念頭轉了轉,還是老老實實地施了一禮:“前輩在上,玉鑒峰弟子嚴涼玉向您見禮了。”大殿回聲陣陣,卻沒有回應。這空曠之地,分明是回聲在響着,卻是越發的安靜,多得瘆人。

莫不是這位前輩在睡覺?開什麽玩笑,又不是混沌,哪能天天往死裏睡啊?我默默唾棄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又喊了一聲:“前輩,在嗎?”

正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壓根兒就沒有那個呼吸聲時,一個動聽如金聲玉振的男聲傳進了我的耳中:“你是哪裏來的?”

原來真的不是錯覺啊,終于找到組織了……我幾乎熱淚盈眶,更加恭敬道:“弟子是玉鑒峰嚴家後人,不慎誤入此地。”

“不會是一頭撞進來的吧?”那前輩的語氣有點古怪起來。

我囧囧有神,這這這,難道我真的要回他自己是被厭火追得一頭撞進來了?丢死人了……

“罷了罷了,我說怎麽有人能找到這裏來呢。終歸也是有緣啊。”那前輩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小姑娘,過來點兒,我看看。”

啊嘞?我又是一囧,弱弱地舉手發言:“前輩,弟子目盲,敢問您在哪裏呢?”

“目盲你不會用神識看嗎?”

雖然前輩的語氣還是很平靜,可是我覺得前輩已經快要罵娘了,連忙哆哆嗦嗦地應道:“弟子受了傷,神識耗盡了尚未恢複。”

前輩靜默了一下,我只感覺身上一輕,就被什麽吸了過去,一頭紮進一個微涼的懷裏。這衣料,一摸就知道是極品的鲛绡,金丹級別以上的有錢人才能穿戴。

“唉,還真是小啊,不會才八九歲吧。怎麽就一個人到降緣仙境裏來了?弄得這樣狼狽。”前輩很不客氣地上手在我臉上捏了一把。

卧槽雖然我和暖玉的臉都還有嬰兒肥,氮素在玉鑒峰上還是很少有人捏我們臉的,前輩真是惡趣味,也不知道我貿貿然這湊上去是吉是兇……我心中不無忐忑地回答:“弟子是進來采藥的,只是一下子就被扔到西嶺的斷雲山山頭上了,又被一只築基期的厭火追殺,才到了這裏。”

“……”前輩默然了一會兒,估計是為我這坑爹的運氣無語凝噎了,他又摸摸我的頭發,很和藹地說,“你既然到這仙境中來了,應該知道我的名號,我是降緣峰的降緣仙君。”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相關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