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鬼不易,且行且珍惜 第 70 章 風滿樓開
轉眼間暮色将沉,女蘿一路吃一路玩,禹都夜晚的大街擠滿了人,處處熱鬧非凡,她特意打量着過往的人群,時刻準備找到那三個瘋瘋癫癫的禹都四少,卻不料一下午全無所獲,倒是不時有家丁管家竄來竄去,她着和尚風夷的賭局,事不宜遲,她匆匆趕往風滿樓。
還未進門,只覺一片嘈雜笑語,幾位花枝招展的媚嬌娘見有人來,當即把她拽了進去,一入門,譏笑喧鬧聲又高了幾度。
“喲,公子,今天要哪位姑娘來陪你啊?”那媚嬌娘使足了勁往女蘿身上湊,白花花的粉險些要粘在她臉上,女蘿吸口冷氣,果斷擺着手攔下,喊道,“冷靜,冷靜啊姑娘。”
“公子這是何以吶?”嬌滴滴聲音,婉轉入喉一波三折,簡直要甜膩了牙,為首的那個美女掐着腰搖擺身姿拉住女蘿的胳膊,低聲道而魅惑道,“公子難道不喜歡我嗎?”
“慢着哈,我先理理事情。”女蘿擡起頭重新打量了下這傳說中的風滿樓,裝潢華麗處處紗幔交織,歌舞升平,箜篌管弦,铮铮琴韻,錯綜複雜交織在高聳的七重樓間,頓顯富麗堂皇。
她皺了皺眉,問美女,“那個,你們這不是吃飯的嗎?”
“吃飯?”美女捂着絲絹撲哧一聲笑了,沖着女蘿甩了甩袖子,纨扇香風燦爛醉人,她嗲聲嗲氣道,“公子你好心急啊,才剛來就要吃飯。”
說着,還湊上前來,翹起蘭花指點了點女蘿的額頭,女蘿慌忙閃開了,“那你們老板呢,總有老板吧?”
“原來公子前來是特意找念奴姐啊,怪不得這樣心急,可憐我們這群苦命的姐妹你連理都不理,真是薄情寡義啊。”美人沖女蘿抛了個眉眼,“不過吶,念奴姐可不是那麽好見的,她規矩多着呢,多少遠道而來的公子都竹籃打水一場空呢。”
說着,美人們都咯咯笑起來。女蘿當即就納悶了,見個酒樓老板怎麽這麽費事,而且看這店裏的裝修擺設也不像是一般的酒樓,哪有酒樓裏這麽多花枝招展不請自來的美女?
她腦子一時抽筋,卻轉眼間醒悟過來,如遭雷擊心裏破口大罵尚風夷,“我去,這哪裏是酒樓,這分明是妓院!”
回過神來,女蘿轉身就要走,離開這是非之地,免得又被尚風夷坑了,可身旁的美女們不樂意了,拽着她胳膊一時間都湊上來,甜膩膩亂哄哄道,“公子你別走啊,陪人家玩一會嘛。”
“不不不,不玩了,那個我沒錢,還是讓我走吧。”女蘿扯了個謊話準備托身,卻沒想到方才的那個媚嬌娘羞答答地以手帕掩面,低語道,“沒錢不要緊,公子生的如花似玉這般美麗,奴家我願意偷偷貼給公子錢財,不會讓念奴姐知曉的。”
“呵呵,不用了,我承擔不起。”女蘿在一堆美女簇擁中努力抽身,終于要溜到門口時,卻被一聲爽朗的笑聲堵住了去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笑聲疏狂放蕩,毫不掩飾,直白了明地把女蘿逼上了風口浪尖,“奴家聽說有位公子欲相見,不知是否是這位?”
女蘿咽了口唾沫,讪讪轉過身來,見一個妖嬈妩媚的女子款款走來,肩灑金點墨錦匹帛,梳着望之飄渺如蟬翼的旖旎蟬髻,上有翠翹金鳳玉搔頭,佩環金釵玲珑作響,她慵懶地拿把團扇,對女蘿飛了個勾魂奪魄的眼風,不動聲色間逡巡其身,面色疑窦一閃而過,最後笑開,對着女蘿道,“喲,想不到原來是位玉樹臨風的公子,來找奴家可有事?”
“呃,也沒有什麽大事,那個我就是想問問你這的上房還空着沒?要是空着我就打算定下了。當然沒空着的最好了,我現在立馬就走,不耽誤姑娘功夫。”女蘿語速飛快,生怕她看出自己的身份來,不知為什麽,她直覺總覺得眼前的美女心機不單純,尤其是她那雙眼睛在自己身上打量時,有一瞬間的遲緩與驚詫,但随即很好地被她掩藏住,絲毫未洩露。
可正因為如此,女蘿才覺得這人越危險。
“風滿樓一共分七層,八樓為頂閣,概不外用,七樓倒是有一間空出的上房,今日有位富商急着去金陵趕路,恰好空出,公子真是好運氣呢。”念奴微笑道。
“那——”女蘿剛想說不用了,卻看到周圍圍起來的一圈武夫護衛,顯然,要是她不定下這間房,她今日要出這扇門是相當困難了,本來自己又沒地睡去,女蘿心一橫,雖說被尚風夷挖坑害慘了,不過有個留宿的地方也不錯。
她從懷中掏出大把銀票來,在念奴和一衆人面前晃了晃,然後交給上前來的護衛,“這些夠了吧,不夠我再拿。”
“公子說的哪裏的話,有客來宜相迎,錢財乃身外之物,何必看得這麽重呢。”念奴笑了笑,示意護衛把錢收好,又喊了身旁的如花和牡丹,淡淡道,“領這位公子去七樓上方,好酒備下。”
“不用了,我不喝酒。”女蘿心直口快道,但随即看到念奴眼中閃過一絲狐疑,又改口道,“當然,我這個人是很挑剔的,一般酒水可入不了我眼。”
“哦?那公子可要好好品一品今晚的鳳尾吟了。”念奴對她妩媚一笑,随即懶懶轉過身去,招呼別的客人去,女蘿拍拍胸脯,心想還好蒙混過關,這妓院老板娘的眼神可真不是蓋的,一絲一縷都怕被她看出破綻來,還好自己僞裝的好,萬一被她看出是女扮男裝就慘了。
她哼着小曲讓如花和牡丹帶路,不時搭着閑話,“你們這風滿樓開了多少年了?飯好不好吃啊?”
“我們自小被養在風滿樓中,我只知道自我八歲時風滿樓便随念奴姐一同名揚天下,如今至少是十個年頭了。”如花笑道。
“哦,真看不出來啊,你們老板娘真會保養,我還以為她不過二十出頭呢,這樣算來也得二十有五了吧。”女蘿道。
“念奴姐可是禹都第一美女,天下好多人來禹都不過只是為了一睹她芳容呢,公子真是好福氣,頭一次來便見到廬山真面目了。”如花沖女蘿眨了眨眼,“有時禹都四少鬧着要見念奴姐,可都是不如意呢。”
“禹都四少?”女蘿一聽這名字當即炸了毛,“你說的禹都四少可有個姓黃的,姓柳的,姓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