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獸魔女養成記 第 38 章 只有淡漠

嶙峋的密室,愈發顯得詭秘,而密室中的抽泣,随着時間的推移,已經逐漸消退,黑狐柔軟的肚皮,原本是最脆弱的軟肋,卻在此刻,毫無保留的緊貼雪曼蒼白的臉龐。

鋒利的爪子早已隐匿在厚厚的肉墊中,黑狐伸出健壯的前臂,一下又一下的撫摸懷中人頭頂,“我知道你一時間很難接受,洛雪歌不知是否遁入魔道,洛傲楓逝世,上官涵逸如同行屍走肉,而刑朗生死未蔔,你遠離且聽天下十年之久,這裏早已不似從前,你背離魔境,又在這裏備受排擠,孤單的感覺,我比誰都清楚。”

雪曼不語,如同失去了牽線的木偶,眼神渙散,只是緊緊的抱着黑狐。

“但是,你并非一個普通人,你身上,肩負着重整殘花冢的重大使命,”黑狐濕滑的嘴唇一張一合,吐出的話語,異常老成,“我活了五百年,這五百年我獨自守着支離破碎的殘花冢,時刻提防着居心叵測之人踐踏族人的土地,沒有睡過一天的安穩覺。”

“黑狐,你寂寞嗎?”雪曼終于有了一絲動容,擡起臉,啓音詢問。

“寂寞?”黑狐啞然失笑,“我早就忘了寂寞是什麽。”

“那這五百年,你如何熬得過?”眉頭緊鎖,眼中驟然升起了濃濃的不解。

“你就是我的希望啊!”黑狐一直木讷的臉在此刻悄然扯出一絲寵溺,“傻孩子,人活着要有希望,靈獸也是如此啊!”

“我是你的希望?”此刻的黑狐,褪去了人前的靈敏,卻活脫脫的像個久經滄桑的老者。

“我知道你一定會出現,要不然,我如何挨得過這幾萬個日日夜夜?”黑狐伸出爪子點了一下雪曼精巧的鼻尖,“你是彙聚天地靈氣日月精華而生出的最純淨的嬰兒,你的心比任何東西都要柔軟,所以你才會為所有的悲傷落淚,這是你的本性。”

“可是,心會很痛,”雪曼伸出手掌握緊胸前,将衣襟抓出了褶皺,“我怎麽才能不痛?”

“随我回到殘花冢,”黑狐漆黑的雙眸閃過一絲希冀,“殘花冢的秘籍,會讓你重生!”

“真的嗎?”雪曼傾身向前,湊近黑狐的耳畔,“塵世的傳言是真的?”

黑狐點頭,“我随你一起救完刑朗,我們就回家,好嗎?”

家?一股暖流瞬間劃過心田,颠沛流離了這麽久,還會有家?雪曼雙目瞬間再次充盈一片,重重的點頭,“嗯!”

出了密道,黑狐再度将雪曼握住,護在胸前,直至清心殿。

天字黃字長老正在殿外的大廳小憩,莫修陽在刑朗床邊靜坐,三人眉頭緊鎖,寸步不離。

“黑狐,若是我直接闖進去,他們會不會起疑心?”雪曼額間有了細密的汗珠,落地後脫離黑狐的懷抱。

“我去引開他們,你去救刑朗。”黑狐說罷便飛身而上,一個回旋,再度變回小狐貍。

不理會雪曼的阻止,直接跳至清心殿殿門的門檻上,尾巴一掃,撞擊殿門之聲讓正在小憩的長老突然驚醒。

“黃毛,”天字長老望着黑狐一動不動的身軀,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僵直着身軀不斷呼喊,“黃毛,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看到了,不要那麽大聲,會吓着它!”黃字長老擺擺手,二人蹑手蹑腳的從座椅上起身,齊齊朝門檻而去。

黑狐翻了個白眼,心中暗自罵二人白癡,就在二人行至唾手可得的距離時,一個跳躍,朝殿外急速奔去。

“哎呦!”二人撞到了一起,跌坐在門檻邊上,莫修陽聽到動靜,急忙而至。

“怎麽了?”望着二人狼狽的身形,莫修陽一頭霧水。

“快去抓靈狐!”二人指着門外惬意搖着尾巴的黑狐,異口同聲。

莫修陽的目光随着二人所指的方向望去,在看見黑狐的瞬間驟然生出一絲慶幸,一時間,三人齊齊拔劍,雪曼趁着混亂之際,一個閃身,進入殿內。

床榻上,刑朗蒼白的臉龐如同白紙一般,口中不斷地呢喃着,似乎正在經歷着巨大的痛苦。

“刑朗,我這就來救你!”雪曼順勢坐在床榻邊,拿出腰間的瓷瓶,拔出瓶塞,對準呓語的薄唇緩緩傾倒,那滴血紅沿着光滑的瓷壁進入刑朗口中之時,瓷瓶再度變回白色,而刑朗,在嗓間吞咽之後,緊鎖的眉心終于舒展開來。

緩緩張開眼,只看見雪曼放大的容顏。

“小念?”刑朗以為自己在做夢,慌忙眼前人抓住纖細的手腕。

雪曼掙紮着,不慎将瓷瓶落在床榻上,但是掙脫了刑朗的禁锢,在他還未清醒之前,匆忙起身離開。

而殿外,黑狐見雪曼已經得手,終于一個回旋,消失在遙遠的邊際,只留下三人瞠目結舌,面面相觑。

“這靈狐怎麽會突然出現在清心殿?”莫修陽轉身,卻看見雪曼正立在殿門口,神色有一絲慌張,但目光鎖定在他臉上之時,又多了一絲淡漠。

“你怎麽在這?”訓斥之聲才道出口,便聽見刑朗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快去看看刑朗!”天字長老斂眉,拉過莫修陽的手臂,三人匆匆往內閣而去。

雪曼轉身,望着三人匆忙的背影,擡步走出殿門,黑狐再度變身為巨大的獸,捧住雪曼不盈一握的腰身,一飛沖天,借助渾然天成的山峰之巅,一路向西,直奔殘花冢而去。

莫修陽在看見起身半坐着撐住手臂的刑朗,眼中的滿是狐疑,揚聲詢問,“刑朗,你感覺怎麽樣了?”

“師父,”刑朗感覺胸口有真氣彙聚,心中也是疑惑倍增,“我似乎好很多。”

“快別動彈!”天字長老大步流星,一把握住刑朗手腕,只見置于脈搏處,停頓了許久,才悠悠開口,“奇怪,內傷正在以驚人的速度修複。”

“這是怎麽回事?”黃字長老也是一臉詫異,“難道是莫念?”

莫修陽執起床榻上的瓷瓶,置于鼻尖輕嗅,眉頭突然一緊,轉身走出清心殿,卻再也尋不見雪曼的蹤影。

手掌緊握,瓷瓶瞬間被捏的粉碎,莫修陽雙目輕眯,腦海中驟然回想起方才雪曼的眼神,淡漠,只有淡漠!

恨意,糾結,失落,心疼,凡是自己可以掌控且捕捉的情緒突然間全數消失,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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