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鬼不易,且行且珍惜 第 32 章 水落石出

“要喝水嗎?”南無夜問她,女蘿點點頭。後背被一雙溫暖的手托起,南無夜給她墊塊合歡靠枕,讓她借力倚在榻上,又無聲無息端來茶杯,遞到女蘿幹裂的嘴邊,女蘿試着小飲了幾口。

“我要待多久才能好?”女蘿問道,耳朵仔細聆聽着南無夜的話,只聽他娓娓道來,“你被赤芍的太陰劍一劍穿心,若不是服下白芍的內丹,是如何也撿不回一條命的。”

南無夜看着她,眸中波光流夕好似明月皎皎,輕聲嘆道,“女蘿,你還記得北朱嗎?”

女蘿遲疑下,随後如實道,“我聽慎刑司的老人講過,北朱是千年前的神界四上神之一,不過已經失蹤千年,音訊全無。”末了,她沉默片刻,還是忍不住問南無夜,“白芍就是北朱,對嗎?”

南無夜輕聲“嗯”了下,“千年前神界有四大上神,鳳栖梧,南華,北朱,還有辛孤。後來神魔交戰,神族隕落,鳳栖梧繼任靈帝,南華和北朱下落不明,而辛孤也不知所蹤消弭千年。”

女蘿靜靜聽着,不發一語,她想起在煉獄遇到花寂滅時他曾經提起過辛孤,當時自己太過緊張,忘了這個名字,如今,被南無夜一經複蘇,千年前神界的事情也知曉的差不多了。

“後來我神魔停戰,我與鳳栖梧在天池簽訂契約,千年內約定不再交戰,卻沒有想到這一次赴宴反倒成了他誣陷的借口,北朱被他言辭蠱惑,以為是我害死南華,便甘願堕神成魔,化作生靈司司命白芍,潛伏在地府千年,毀壞扶桑,陷害赤芍,攝魂百鬼,觸發地府異動。”

女蘿緊皺眉頭,“所以,這就是白芍發動叛亂的理由?”她從沒有想過,白芍潛伏這麽多年,放棄應有的神位,不過是為了給南華複仇。

南無夜神色複雜,嘆了句,“是,這就是理由。到頭來,不過是為了一個情字,卻把地府攪了個天翻地覆。”

女蘿搖搖頭,依舊不解,“那她又為何要把內丹給我療傷?還有,我記得赤芍并未傷我眼睛,我的傷明明是在胸口,怎麽心為何這麽難受?”事到如今,重重怪事,她已經不得不問了,逃避已經不是辦法。

周遭氣氛瞬間冰冷起來,女蘿攥了攥手,仿佛這一切是她的錯覺,空氣中随意飄蕩的氣流攪得她心神不寧,南無夜的話聽起來格外嚴寒刺骨,話裏話外都凍着一層冷冷的冰渣,尖銳的鋒芒仿佛插到她的心口,——“如果我沒有看錯,你,酷刑司陰司長女蘿,就是殺神辛孤的轉世。”

女蘿好像聽到了冰渣破碎的聲音,心脈在冰冷冷的溫度中複蘇沸騰,她緊忙着搖頭,眼角的繃帶撐裂了幾分,縫隙中露出的光把她眼睛刺得發腫發燙,“怎麽可能呢,我只是一個在地府呆了八百多年的鬼,怎麽可能是一個神的轉世。”

她不相信,但南無夜的沉默在肅然的空氣中緊緊壓迫着她的神經,她不由得不信。

女蘿慢慢沉靜下來,她突然間便明白了種種意外與經過,她被打入煉獄撞見花寂滅,南無夜來接駕,在黃泉渡遇到的幻境,胸口傷的不愈而合……所有的偶然,不過是冥冥之中命定的必然,躲也躲不過,逃也逃不掉。

“雖然難以置信,但事實卻是如此。”南無夜繃着臉,看不出表情變化,他的視線從女蘿的局促不安的手上滑落,一路向上,定格在她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上,看着她噤聲不語的嘴角,無比鎮定地敘述道,“你還記得那日是如何解開白芍設下的鬼陣嗎?”

女蘿搖頭,“只是憑借直覺而已。”

“你所用的破陣之法是神界鴻鈞老祖的鎮魂術,神界知曉的神也不過寥寥,而你卻熟練運用,這說明了什麽?”

女蘿黯然低下頭,事到如今,事實擺在眼前,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南無夜繼而緩緩道,“其實這也不足為奇,辛孤本就是鴻鈞老祖的嫡傳弟子,會運用鎮魂術自是理所應當,不過,比起這些過往,更重要的眼下你自己的問題。”

“我的,問題?”女蘿看不到南無夜的表情,但她猜也猜得出,他此刻定是一臉淡然,雲淡風輕話語從他口中悠然飄出,輕的若一片飄忽不定的葉子,“千年契約已到年限,地府劇變,鳳栖梧早已蠢蠢欲動,仙界與地府必有一戰,而這,對地府而言,對六界的蒼生而言,必是一場浩劫。”

“我會做好分內之事。”女蘿聽他說的失态如此緊急,不禁攥緊了拳頭,不料,此番卻招來南無夜一笑,“分內之事,你如今都已經被上司革職了,怎麽做好分內之事?”

五雷轟頂,女蘿想起自己與尚風夷的約定,不禁慚愧不已,低着頭緊咬嘴唇,一副窘态,尴尬道,“那我在心裏給地府加油吧。”

“你怎麽不說在夢裏給地府加油呢?”南無夜一臉無奈,甩甩衣袖道,“事态危急,若要從容禦敵,我需要你的幫忙。”

這下輪到女蘿無奈了,她直白道,“我法力就那麽弱,鎮壓幾百年的惡鬼還勉強可以,對付仙人怎麽可能有勝算?”

“你現在的法力只是被封印了而已,一旦辛孤的神力蘇醒,到時會大有裨益。”南無夜道。

“可如果只是被封印這麽簡單,怎麽我會八百年從沒有察覺過?”女蘿默然思索,“而且,從來沒有蘇醒的跡象。”

“并不。”

女蘿被南無夜的話吓到,吃了一驚,“你的意思是已經蘇醒過了?”

#####看着南蠻子這麽溫柔體貼,一不小心就忘了他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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