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學霸的位面店鋪 第 72 章 卧榻上之人
蓮封神祈死去的事情,對周青洲打擊很大。
向死而生的感情觀害死了那個仙女,讓周青洲失去了她的好朋友。
她将自己麻痹在工作和學習中,經常性去打開小仙女的店鋪,那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消失店鋪,門庭冷落的人跡罕至。
而另一方面,荀先生公司也面臨着從未有過的輿論危機,他是如日中天的招風大樹,是綿延千裏的伏岸大壩。
微風輕至之後是狂風暴雨,螞蟻過境後是千裏蟻穴。
荀老爺子派去打點處理輿論的人,周青洲見過兩次,面對荀先生時假意恭敬,說話卻夾槍帶棒,實則對荀先生這個掌舵人根本毫無尊敬。
他甚至把這事兒怪在荀先生身上:“老爺子派人過去管事,您也要交接的明白才好,他和我抱怨說自從上任之後便忙于開拓業務,沒時間管理雜事才會如此,也不能全都怪他。”
那就是怪荀先生了。
蔣勳冷着一張臉手在門口,十根粗壯的手指絞在一起的力度能把人掐死。
周青洲正坐在後面簽文件上面的字,聞言也不禁擡首詫異,任他是誰,也不該來指責荀先生的對錯吧。
他又是誰?
指責了荀先生還不算,私事也要議論:“總部那頭都說您因為一個女人分了心,烽火戲諸侯的戲碼過去了千年,我和老爺子都不相信您是那種昏庸之輩,可是聽說您給她安排了重要的職位,任人唯親可是職場大忌諱,老爺子也是最反感這件事情的。”
一樁樁一件件的清算,那語氣情态,仿佛在質問荀先生是否盜用了共有遺産養女人,又仿佛在諷刺“荀先生”亦是任人唯親的結果,并沒有太多實力。
蔣勳重重向前跨了一步,重重踏在地板上,怒指來人:“張狂小人!我先生敬你伺候老爺子辛苦才對你禮讓三分,莫要真的以為自己就是大角色了!再要胡言亂語,定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蔣勳出去。”荀先生把手上的把件兒放在桌上,溫和的說:“爺爺是懷疑我可以為之特意安排了嗎?若是那個酒囊飯袋敢說自己忙碌,那就讓他來做我的位置吧,我這裏倒是清閑,也沒什麽大事情,和女人玩樂而已,想必你等必是羨慕非常,何不讓你們都如園了才好。”
論起語言機鋒,軟刀子紮人,荀先生才是行家裏手。
那人又說:“您何必這樣吓唬我,老爺子對您也是有着太多的期望了才會如此,這次的事件要看着有越演越烈之勢,他生氣了又能和誰說,只能是和您這至親之人了,您的大哥身體不好卧床不起,他只能指望您了。”
說的比唱的好聽。
從半山別墅裏出來了又是另一副嘴臉。
另一次相見。是在半山別墅的盤山公路上。
對方別停了她的車子,對她招手打招呼。
周青洲開了車門下車,拉開他的車門,氣勢淩人的看着對方:“怎麽?對我這禍國妖姬有什麽話要說?”
“周小姐似乎對我有頗多怨氣,這其中是否有什麽誤會?”對方頗無辜的嘴臉一副無賴相。
周青洲冷笑:“逼停我的車子是要做什麽?在他面前還說的不夠是不是?”
“您可真是誤會了,我為老爺子辦事,老爺子對您可說的上是極為欣賞呢,我怎麽敢對你無禮。”
周青洲懶得和小人計較:“再有下次我會報警。”
她轉身便想走。
誰料對方又開口道:“明人不說暗話,周小姐和荀先生在一起無非是為了名利,若是為了這個,跟着荀先生可不是明智之舉啊!”
周青洲眯起眼回頭:“什麽意思?”
那人洋洋得意的說:“誰不知道咱們這位當權的荀先生為了做上當家人,能夠出頭地而答應了老爺子要斷子絕孫的,當初荀行佐為了表忠心,吃了多年的虎狼之藥,是絕對不會有後人的了,您這樣的美人跟着他有什麽意思,男人還不都是一個樣,美人終有遲暮老去的那一天,到時候他找個新的,您還剩下什麽?”
周青洲面色蒼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她就奇怪,口頭上的斷子絕孫的承諾多玩笑,那個心狠手辣的老人怎麽就放心讓他一頭做大。
看到周青洲的面色,那人得意的笑起來:“您可正是花容月貌花一樣的年紀,何必耗在一棵不會開花的鐵樹之上,而且您想,荀先生如果真的能夠掌控大權,為什麽處理輿論這樣的事情都交給我呢,荀老爺子早就不放心他……”
最後一句話說的格外意味深長。
周青洲執着的問:“荀老爺子,要廢了他嗎?”
那人搖頭晃腦的說:“恐怕荀先生自己心裏也是有數的,這些年老爺子對他不薄,讓他坐到巨人之巅,可是如今嗎……您也是為他做事情的,也該知道他的內情,荀先生是生出了不臣之心了。”
呵呵……
周青洲故作有興趣:“怎麽說?”
那人狡猾的笑了:“您真有誠意知道,何不親自去問荀老爺子?”
周青洲說:“我不敢。”
那人說:“沒關系的,目前來說荀老爺子看在荀先生的面子上,也會對您視如已出。”
己出又如何?荀先生又何曾得到一個祖輩對孫輩的愛護之情。
周青洲理智的站在盤山公路中央,她的車子橫在路邊,她說:“我不會去問荀老爺子的,他對自己的親孫子尚且下得了狠手,更何況我在這裏舉目無親,出身貧寒之人,也有自知之明,你就在這裏明明白白的告訴我!荀先生的爺爺,是不是要廢了他!”
那人坐在車裏,深感矛盾與頭大,這個周青洲年紀不大怎麽這麽難搞,這又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事情,一定要這麽光明大的說出來?
可是她這反應亦在情理之中,荀行佐垮了,她得不到任何好處。
那人最終遞了一張名片給她:“若是真心疑惑,不如稍後再說,荀先生的耳目也不容小觑,我可是還想好好活着回家看老媽呢。”
周青洲接過那張名片,擡腿讓開,将那張名片謹慎的夾到文件本裏,她又重新啓動了車子。
靳一浼收回望遠鏡,感嘆道:“荀老爺子真狠心,對荀先生殘忍也就罷了,還要讓他喜歡的女人也背叛他。”
蔣勳忠厚的說:“周小姐不是那種人。”
靳一浼摸了摸下巴:“一個斷子絕孫的男人,再好看又如何……江大小姐當初對先生是怎麽樣的,命都敢給先生,可是知道了真相之後,不都是差點把先生給殺了。”
蔣勳說:“周小姐一開始就知道先生不會有孩子的。”
靳一浼搖了搖頭說:“猶抱琵琶半遮面求的是朦胧之美,男歡女愛天經地義,周小姐也不過俗世中飲食男女,誰能強求她守着一個斷子絕孫的男人,她太年輕了。”
蔣勳仍然是相信周青洲:“先生那樣好的人,會遇到真心對他的女人,而且他對周小姐,亦是疼愛有加,跟着先生有什麽不好,她再也不會遇到招生這樣優秀的男人了。”
靳一浼無奈,伸出一指:“這重點就是‘男人’啊……先生如今……”
接下來的話他不方便說下去了,所有人都懂得。
…………
周青洲等了三四天之後,才給名片上的電話發了短信。
[我對你說的有興趣了,見一面吧。]
短信發過去的半小時後,她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另一端的人得意的笑:[我就知道您是聰明人,一定會聯系我的。]
周青洲把一把短刀塞進袖子裏:[你會安排我見荀老爺子嗎?我想親自問他一點事情。]
那人說:[老爺子也很期待和您見面呢,需要我安排車親自去接您嗎?]
周青洲說:[好啊。]
她把袖子裏的刀子都拿出來,最後放在手拿的信封包裏,臨出去前,她對着鏡子摸了摸耳朵上的翡翠耳墜。
對方的車子來的很快:“老爺子就在附近的寺廟裏吃齋,老先生去的早,老爺子每年都要為老先生吃一個星期的齋。”
周青洲沒接他的話。
見面的地方是她和荀先生一同躲雨的那個寺廟,進去後,有人出來告訴他們荀老爺子在聽禪,讓他們稍後。
于是周青洲就坐在蒲團上等待。
坐了不到片刻的時間,忽然有人過來說有人想見他。
周青洲問:“誰?”
那人悄聲說:“您過去了就知道了。”
周青洲也不畏懼再去見誰了,她如今一身孤勇,頗有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破罐子破摔的氣勢。
她随着人繞來繞去,竟然又走到了那個烤火的鬥室門口。
推門進去,她背對陽光看不清楚房間裏的擺設,模糊的看到前面的火堆旁邊有個卧榻。
她走進去,眼睛适應了光線,看到一個清瘦的男人正費力的披被坐起來,他揮退一旁想要扶他一把的下人,勾起毫無血色的唇。
“早就想見你了,你是阿佐喜歡的女孩子吧。”他的語調出奇的溫柔,并且有着和荀先生七八分相似的容貌,雖是久病之人卻一身貴氣。
面對這樣的人,周青洲幾乎瞬間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你坐吧。”他讓周青洲先坐下來:“仰着頭看你,我看不久的,也看的不清楚。”
周青洲在他對面的蒲團上坐下,出奇的柔軟的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