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學霸的位面店鋪 第 76 章 委身黑暗
果然是談了戀愛的女人成熟起來的快,原來的周青洲再怎麽聰慧,也不過是個孩子,如今都知道心疼人了,也知道支撐另外一個人了。
周媽媽心裏多少有點不舒服,不過也還好,一家三口熱熱鬧鬧的過了年。
周青洲不願意荀先生給父母留下不好的印象,便對他們說荀先生因為工作原因去了國外,年後才能回來,,那裏通訊并不發達,托她向二老拜年問好。
心意傳達到了就好,二老也不愛挑理,還包了紅包讓周青洲帶回去給荀先生。
那個紅包很厚,大約一千的厚度。
周青洲從沒收過父母那麽大的紅包,過了年就有人給她打電話要求配合荀行佐偷稅漏稅案件的調查,她挂了電話後買了票回去。
她仍舊沒去其他地方,而是回了半山別墅,這讓老管家有點意外。
周青洲随傳訊而去,負責問訊的警官問她作為荀行佐的戀人是否知情他的生意涉嫌謊報明目偷稅露稅。
她如實做答:“我不知道他的生意是否真的涉嫌偷稅露稅,但是我相信他沒有,即使你們有一大堆證據,我也不信。”
态度良好,積極配合,卻對事實真相拒不接受。
負責記錄的女警官連連搖頭:“你還是太年輕了,看着他風光無限便以為遇到了白馬王子,是人是鬼分不清楚。”
周青洲不和她辯解:“你們盡管去查,我只想知道他怎麽說?他承認了?”
令她無法釋懷的,是他的态度和答案。
“是……”畢竟與案情有關,女警官也有一些為難:“他很配合,承認自己所做的一切。”
周青州點了點頭,起身欲走:“有任何需要我配合的,我都會配合。”
荀先生出事故後,旗下公司股市持續下跌,手底下的人都亂成一團,牆倒衆人推的事故有,悲痛欲絕的有,悠哉度日的……是她。
有軌列車的生意太惹眼,荀先生進去之後無人替她遮掩,她便懈怠了心思,店鋪也多日不去。
靳一浼同是閑人中的一位,如此一個星期,他實在看不過去周青洲的狀态。
看着很好,心理承受能力還是太差了。
這天又是下雪,半山別墅來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荀天佑穿着厚厚的皮草,保姆為他遮着傘,慢吞吞的挪進大門口。
老管家親切的說:“應該把輪椅也推下來的。”
荀天佑笑着說:“雖然是廢人一個,可是能走路的時光還是想要珍惜。”
周青洲沖他點頭以作示意,靳一浼挑唇笑了笑:“大少爺別來無恙?”
荀天佑苦笑:“我哪裏有無恙的時候。”
荀天佑的到來,令很多人摸不到頭腦。
老管家問他老爺子是否知情。
荀天佑說爺爺知道,他希望自己來接手半山別墅的産權。
在場之人皆沉默。
荀先生為老爺子開疆拓土,如今落得如此下場,老爺子第一件事竟然是撇清關系,讓他交出手頭的財産。
實在是令人心冷齒寒至極。
周青洲素着臉,左右看了看這半山別墅的布置,不知不覺已經非常熟悉。
但她還是很快就收起了留戀的神色,荀先生不在,她的情緒如何誰又在乎呢。何必讓他人白看她的狼狽。
周青洲欲上樓收拾東西,卻聽荀天佑用微弱的聲音叫住她:“周小姐,我想你并不用從這裏搬走。”
這又是什麽意思。
周青洲冷淡的說:“這裏的存在已經沒有意義。”
“但我想把它送給你。”
這句話成功讓周青洲停下了腳步。
“為什麽?”她審視荀天佑任何一個細節表情神态,想從中窺到一絲蛛絲馬跡。
荀天佑笑着說:“我想和你談一談。”
他們談一談的地方在二樓的花房裏,空氣中溫熱的花香令人不是太舒服,尤其是心情煩躁的時候,這個環境有點太熱了。
荀天佑拄着拐杖,兩條腿并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即使姿勢非常狼狽而且不美觀他也還是堅持站着和周青洲談話。
他說:“如果你累的話可以坐下,我想珍惜能夠站着的時光,所以才會這麽別扭,請你原諒我的任性。”
身體那樣的姿态置身花海,他的形容和神态卻并不狼狽。
周青洲便也陪他站着。
“你想和我說什麽?”
“看來你對我也有很大的敵意。”荀天佑笑着說:“我對你可是有些很好的感官呢。”
“有話不妨直說。”周青洲厭惡繞彎子。
“好吧……”荀天佑有些無奈的妥協:“本來想委婉一些的,可是我想告訴你,請你不要把我當成你和行佐的敵人,他是我有血緣的兄弟,你是他鐘愛的女人,我們應該是一家人的。”
周青洲嘆了聲氣:“你叫我過來就為了說這些廢話?”
原諒她沒有任何興趣去聽。
荀天佑站的并不安穩,才一會兒的功夫就開始小幅度的左搖右晃,周青洲只好搭一把手,禮貌又糾結的扶着他手肘,讓他不至于倒在品種名貴的玫瑰花上,把全身上下唯一好的一張臉也要紮爛了。
“謝謝。”
荀天佑調整了一下姿勢,慢吞吞的說:“你真是個好人,竟然沒有順手把我推進花叢裏。”
周青洲淡淡的說:“我只是正常人,正常人都會像我這麽作,只有你爺爺才會……不過他也不會推你。”
她的直白引發荀天佑的笑點,他笑起來像個天真的頑童,配合左搖右晃即将要倒下的身體,頓時就讓周青洲陷入了為人父母的情景模式當中。
“你還是別笑了,就算是為了健康。”周青洲不想這麽毒舌,但是這個人真的讓人很想吐槽點什麽。
“我爺爺還真的把人推進花叢裏面過。”荀天佑笑嘻嘻的說:“就當着我的面,把我們的爸爸推進了花叢裏,花枝刮花了他的臉。”
周青洲又長了一次見識:“他怎麽對親兒子都這樣?”
“我爸爸的血流了一地,到死的時候還一直盯着我,他怕我發出聲音……”
周青洲:“……”
這個故事的畫風一轉就變成恐怖故事了。
荀天佑手臂發痛,卻仍然保持着微笑:“其實我真的很怕死,我想活着,所以我不能是個健康的男孩,也不能是一個健康的男人,所以爺爺才會把行佐領了回來,他把我們兩兄弟,一個變成了短命鬼,另一個變成了斷子絕孫的廢物。”
周青洲的手指不禁更加用力,幾乎把虛弱的承受力量的人抓的要喊痛:“老爺子……殺人了?”
說出口又覺得不對。
她改口:“親手?”
荀天佑說:“我從小就膽子小,真的很害怕,為了能夠永遠做荀家獨一無二的男人,他能把自己的兒子殺了,更何況是我?”
他承認了……
周青州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瘋子!”
荀天佑說:“爸爸死了之後,我從未夢見過他,我不敢出門,也不敢上學,更加不敢見爺爺,然後我開始裝病……你知道嗎,他是世界上最奇怪的爺爺,我病了之後,反而看到了他慈祥的一面,他對我那麽溫和,即使對父親也從未有過。”
“我成功的找到了活下來的方法,可是這麽多年,吃藥早就吃壞了身體,行佐為我找過很多名醫。可是也于事無補了,但是我仍然不後悔我曾經的懦弱,都說好死不如賴活着,如果當初沒有生病……反正現在我都有自己的孩子了,不是也很好嗎?”
原來他的遭遇,并不比荀先生好更多。
周青洲真的沒辦法理解:“他就為了自己做掌權人?都那個年紀了,還能活多久,他已經衆叛親離了,難道到死的那一天,他要都帶走陪葬才行嗎?”
“也許是吧。”荀天佑輕聲說:“爺爺追求長生不老,海外小島有專門研究細胞學的研究所,也許他能活的比我還久也說不定。”
周青洲沒辦法再說什麽,魔鬼在荀老爺子面前又算得了什麽,為了金錢和權利,他連兒子孫子都能殺。
荀天佑考慮了一會兒才說:“一個男人有了錢,他就會渴望權利,爺爺他,為了得到權利已經不擇手段了。”
“你說這些對我來說無異于神仙打架。”周青洲語氣悲涼:“老師保護我很久,根本不讓我接觸他的事情,現在他出事了,我除了相信他之外,什麽都做不了。”
“你竟然相信他是清白無辜的?”荀天佑大吃一驚的瞪圓了眼睛,就像是個小孩子似的看着周青洲。
“他是!”周青洲仍是堅持着這個觀點。
“他……好吧,他是。”荀天佑妥協的說:“如果以事件最終的目的和結果來看,他的确清白無辜。”
周青洲哼了一聲,不再不依不饒。
荀天佑又笑起來:“我好開心見到你,你和行佐是一樣的人,你們都是能做英雄的那種勇敢的人。”
周青洲不明白他的意思。
荀天佑樂觀的說道:“把爺爺多年的積累擊垮,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為此即使千夫所指,搭上自己的自由和信仰,委身與魔鬼做交易。”
周青洲:“……”
荀天佑說:“周小姐,你愛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