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Diadem(冠冕) 第 82 章 韋斯萊聖誕煙花
韋斯萊聖誕煙花
他們又來到了那座老式的紅磚百貨商店的櫥窗前,這裏和暑假時沒什麽區別,一樣的冷清,一樣的破舊。
“好了,沒有走丢的吧?”唐克斯向身後的孩子們招手,“都準備好了嗎?”
大家點點頭,向她靠攏過去。
唐克斯湊近櫥窗,擡頭望着那個醜陋的假人,呼出的氣模糊了玻璃,“你好……我們來看亞瑟·韋斯萊。”
只見假人微微點一下頭,招了招連在一起的手指。唐克斯抓住金妮和韋斯萊太太的胳膊,徑直穿過玻璃消失了。愛得萊德緊随其後,弗雷德、喬治和羅恩也走了進去,只有站在最後的哈利有些遲疑——他還是第一次來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
“走吧。”穆迪粗聲說着又捅了哈利一下。他們倆一起走上前,好像穿過了一層涼水,卻暖和幹燥地從對面出來了。
一樓的大廳擠滿了尋診的巫師,以及前來探病的家屬們,今天聖芒戈裏的人比暑假裏還要多得多。他們在問訊處前穿梭,坐在那裏的金發女巫不時地傳出幾聲不太客氣的聲音以确保現場的秩序。
穿着綠袍的男女巫師在候診者中走來走去,詢問情況,在寫字板上作記錄。他們胸口繡的徽章:一根魔杖與骨頭組成的十字。
“他們是醫生嗎?”哈利小聲問身邊的羅恩。
“醫生?”羅恩好像很吃驚,“那些把人切開的麻瓜瘋子?”
“他們是治療師,哈利。是專門為巫師治病的。”愛得萊德解釋道,這才緩解了哈利的尴尬。
“這邊!”韋斯萊太太朝東張西望的孩子們喊道。他們跟她排到隊伍裏,問訊處後面的牆上挂了一幅垂着長長銀發卷的女巫的大肖像,上面注明:
戴麗絲·德文特
聖芒戈治療師(1722—1741)
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校長(1741—1768)
戴麗絲在仔細打量着他們,好像在點人數。遇到愛得萊德的目光時,她蹙起了眉頭,仔細地看了又看,好像拼命确認了什麽之後就立刻将眼睛移開了。
隊伍前頭排着隊的人,一個一個地向那桌子後坐着的女巫尋求幫助。
終于等到韋斯萊太太走到桌前,“你好,我丈夫亞瑟·韋斯萊今天早上換的病房,請問——?”
“亞瑟·韋斯萊?”女巫用手指順着一張長長的單子往下找,“哦,二樓,右邊第二個門,戴·盧埃林病房。”
“謝謝。”韋斯萊太太說,“跟我來。”
他們随她穿過雙扇門,走過一條狹窄的走廊,兩邊是著名治療師的肖像,裝有蠟燭的水晶泡泡飄在天花板上,看上去像巨大的肥皂泡。
“二樓?生物傷害科?”愛得萊德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她還不知道韋斯萊先生受傷的全過程。
“爸爸在魔法部被一只大蛇襲擊了。”弗雷德解釋道,他沒有注意到站在身後的哈利顯然有些心虛地擡頭留意了一下他的表情。
各個門口都有穿着綠袍的巫師進進出出,他們登上樓梯,進了生物傷害科,右邊第二個門上寫着“危險”戴·盧埃林病房:重度咬傷。
“我們在外面等吧,莫麗。”唐克斯說,“亞瑟一次不能見太多的人……應該家裏人先進。”
瘋眼漢贊同地咕嚕了一聲,背靠在牆上,魔眼骨碌碌地轉動着。哈利和愛得萊德也往後縮,但韋斯萊太太伸手把他們推進了門。
病房挺小,暗暗的,只有門對面的牆上高處開了一個窄窄的窗戶。光線主要由聚在天花板中央的水晶泡泡提供。病房裏只有三個病人。韋斯萊先生的病床在房間的最裏頭,小窗戶旁邊。他靠在幾個枕頭上,就着那正好落到他床上的唯一一道陽光看《預言家日報》——看樣子已經脫離了危險。他們走過去時他擡起頭,看到是誰之後,高興地笑了起來。
“你們好!”他把《預言家日報》扔到一邊,叫道,“莫麗,比爾剛走,上班去了,但他說會去看你。”
“你怎麽樣,亞瑟?”韋斯萊太太俯身吻了吻他的面頰,擔心地看着他的臉問,“看上去還有點憔悴。”
“我感覺很好,”韋斯萊先生愉快地說,伸出那只沒受傷的胳膊抱了抱金妮,“要是他們能把繃帶拆掉的話,我都可以回家了。”
弗雷德朝後看去,尋找着愛得萊德的身影,然後伸出手去将她拉到了身邊,又擡頭問道,“為什麽不能拆,爸爸?”
“因為每次拆的時候我都流血不止。”韋斯萊先生輕松地說,伸手拿過擱在床頭櫃上的魔杖,輕輕一揮,床邊多了七把椅子,“好像那條蛇的毒液裏有一種特殊成分,能阻止傷口愈合……但他們相信能找到解藥,他們說見過比我嚴重得多的情況,我現在只是要每小時服用一種補血藥。可那一位——”他壓低嗓門,把頭朝對面床上一點,一個臉色發綠的男子躺在那兒,眼睛盯着天花板,“被狼人咬了,可憐的人,治不了了。”
狼人——愛得萊德朝那邊看了過去,她忽然想起這個月還沒來及給盧平寄去狼毒藥劑。
“狼人?”韋斯萊太太驚恐地小聲說,“他在公共病房安全嗎?不用單獨隔離嗎?”
“離滿月還有兩星期呢。”韋斯萊先生平靜地提醒她。
“跟我們說說你是怎麽受傷的吧,爸爸?”弗雷德把椅子朝床邊拖了拖,他們對細節所知甚少。
“你們都知道了,是不是?”韋斯萊先生意味深長地朝哈利笑了一下,“很簡單——我過了長長的一天,打了個瞌睡,就被咬了。”
“《預言家日報》裏說你受傷了嗎?”弗雷德指着他爸爸丢在一邊的報紙問。
“沒有,當然沒有。”韋斯萊先生略帶苦澀地一笑,“魔法部不會希望人人都知道有一條肮髒的大蛇——”
“亞瑟!”韋斯萊太太警告道。
“——啊——偷襲了我。”韋斯萊先生忙改口道,看來這其中還有些不便公開的事情。
喬治原本還想接着問些什麽,卻被韋斯萊太太搶先一步開了口,“亞瑟,我想告訴你一件好消息——”她站起身來走到弗雷德和愛得萊德的身後,顯然是想換個話題。
愛得萊德明白了韋斯萊太太的意思,看向弗雷德,示意他把他們的事告訴韋斯萊先生。
弗雷德的臉有些泛紅,但依然把和愛得萊德十指相扣的手舉了起來,“爸爸,我和愛得萊德正在談戀愛,本來打算放假就和你們說的。”
韋斯萊先生吃驚地望着他們,随後呵呵地笑了起來,“你這小子是有多好的運氣啊。”他看向了愛得萊德,十分欣慰地說,“謝謝你為他們提供了住宿。”
“不用客氣,從格裏莫廣場12號過來更方便。”愛得萊德回答道。
“爸爸,當時你——”喬治又嘗試着開口,卻再一次被韋斯萊太太打斷。
“瘋眼漢和唐克斯還在外面呢,亞瑟,他們想進來看你。你們可以出去等會兒了。”她對孩子們說,“待會兒再進來說再見。去吧……”
他們退到走廊上。瘋眼漢和唐克斯走進去關上了房門。
弗雷德揚起了眉毛,“好啊,完全被媽媽擺了一道。”他冷冷地說,原本他和喬治還打算多問一些問題。
愛得萊德也聳動了一下眉毛,攤了攤手。顯然,她被拿來做擋箭牌了,“怎麽?讓你公開我們的事情是壞了你的好事?”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愛蒂。”弗雷德慌忙地解釋道,一邊手在口袋裏摸索着,“我只是生氣他們什麽也不告訴我們,你難道不想知道昨晚在魔法部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找這個嗎?”喬治遞過一團肉色細繩狀的東西。
“你真是我肚裏的蛔蟲啊!”弗雷德咧嘴一笑,“看看聖芒戈是不是在病房門上加了抗擾咒,好嗎?”他又看向愛得萊德,像是在征得同意。
“好吧。”阻止弗雷德恐怕是她永遠都做不到的事情。
弗雷德和喬治打開線團,把五個伸縮耳分給大家。他們大家都拿起線頭,像兄弟倆那樣把它塞到耳朵裏。
“好,走吧!”弗雷德小聲說。
肉色的細繩像長蟲般地蠕動着,一扭一扭地從門底下鑽了進去。
唐克斯在小聲說話,清晰得就像在他們身邊一樣,“……他們把那裏搜遍了,就是找不到那條蛇,它好像咬了你之後就消失了……可是神秘人不可能會指望一條蛇進去吧?”
“我想他是放它出來偵察的。”穆迪的粗嗓門說,“因為他至今沒什麽進展,對吧?我估計他是想探探情況,如果亞瑟不在那兒,那畜生就會有時間多看看。波特說他看到了全過程?”
“對。”韋斯萊太太的聲音有點不安,“你知道,鄧布利多似乎一直在等着哈利看到這種事……”
“啊。”穆迪說,“波特那孩子是有點怪,我們都知道。”
“今天早上鄧布利多跟我說話的時候,好像有些擔心哈利。”韋斯萊太太小聲說。
“他當然擔心了”穆迪粗聲說,“那孩子通過神秘人的蛇的眼睛看東西。波特顯然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但如果神秘人附在他身上——”
哈利把伸縮耳摘了下來,心怦怦亂跳,臉上火辣辣的。他看看其他人,他們都望着他,線還挂在耳朵上,臉上帶着突如其來的驚恐。
回程的路上,哈利一直心不在焉。愛得萊德好幾次想和他搭話,卻始終沒能成功。
韋斯萊太太也看出了他的不對勁,走過格裏莫廣場中央那片雜亂的草坪時,擔心地問,“哈利,親愛的,你真的沒事嗎?馬上上樓躺着去,晚飯前還能睡兩小時,好嗎?”
他點點頭,等愛得萊德打開前門後,就徑直走過傘架,上樓鑽進了他和羅恩的卧室。
“有些事情我們不能聽是有原因的。”愛得萊德将外套脫下,遞給守在門前的克利切,然後小聲對弗雷德說道。有些事情一旦發生,就會産生天壤之別。
“你說哈利真的會被神秘人附身嗎?如果是那樣的話,大家豈不是都會很危險?”弗雷德不安地問道。
“不會發生那種事的。”他們穿過懸挂着家養小精靈腦袋的長廊,踏上一路向上的樓梯,“我相信哈利。更何況,如果真的有那種可能性,鄧布利多也不會坐視不理。他是世界上最有智慧的巫師,我相信他的判斷。哈利頭上的傷疤偶爾也會疼起來,說不定只是在他小時候發生那件事時,和伏地魔産生了某些聯系。”
弗雷德默不作聲,兩人來到了二樓的客廳。
“我們的敵人是伏地魔,而不是哈利,不是嗎?”愛得萊德緊盯着弗雷德的眼睛,湊過來看了看他的表情。
弗雷德剛才好像有點走神,被突然湊過來的愛得萊德吓了一跳,“當然了,你說的沒錯。我只是剛剛在想,哈利要怎麽樣才能擺脫這種危險。”
第二天的早上,所有人都開始着手為聖誕節做準備——除了哈利。這将會是格裏莫廣場12號有史以來最熱鬧的一個聖誕節。小天狼星的興致很高漲,一邊唱着聖誕頌歌,一邊用魔杖幫愛得萊德挂起裝飾用的彩帶,顯然很高興有人陪他過節。沒有人再提起昨天在聖芒戈裏偷聽到的、和哈利相關的事情,孩子們都各自有要忙活的工作。
窗外的天空越來越白,要下雪了。
晚上六點左右門鈴響起,愛得萊德打開了大門,吃驚地望着眼前的人,“赫敏!”
“平安夜快樂!”赫敏走進來,将行李箱放在地上,給了愛得萊德一個擁抱,“鄧布利多跟我說了韋斯萊先生的事情,你不介意我來這裏和你們一起過聖誕節吧?”
“當然不介意,你來的正好!”赫敏的到來無疑是幫愛得萊德解決了一個難題,她用眼神示意克利切接過赫敏的行李箱,可是克利切卻很抗拒——愛得萊德不得不瞪了他一眼,他才願意拿起行李箱。然後愛得萊德便和赫敏一邊上樓梯一邊小聲地說着,“哈利的情緒很不對勁兒,我想你一定能幫到他。”
“赫敏?!”羅恩正坐在二樓的客廳裏同金妮一起,“你不是應該回去滑雪了嗎?”顯然他對赫敏的突然出現感到詫異。
“你開什麽玩笑,出了這種事情,你覺得我能放心去滑雪嗎?”她一邊回答着羅恩的疑惑,一邊同迎上來的金妮擁抱。
“哈利從聖芒戈回來之後就一直躲着我們,我們在病房外用伸縮耳聽到了些什麽……”金妮把他們聽到的事情複述給了赫敏聽。
赫敏聽清楚了原委,四處張望着也沒看到哈利的身影,“他現在在哪兒呢?”
“應該在巴克比克那兒,你去找他吧,他現在見到我們就繞道走!”羅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這件事也确實應該由赫敏來做,她最了解哈利的脾氣。愛得萊德同他們一起上樓,卻還是選擇先去四樓找韋斯萊雙子。她很放心赫敏一定可以解開哈利的心結,卻擔心一下午都沒有走出房門的雙子——畢竟他們最喜歡給人驚喜,盡管有些惡作劇甚至會帶來驚吓。
愛得萊德站在韋斯萊雙子的房間門前,那房間就在她的卧室隔壁。她敲了敲門,小心翼翼地問道,“有人嗎?是我,愛得萊德。”
“稍等一下!”房間裏傳來不知是弗雷德還是喬治的聲音,含混不清的分不出來——他們的聲音本就相似。然後是持續不斷的騷動聲,聽起來動靜不小。
愛得萊德就站在門前等待着,過了大約兩分鐘,喬治才打開了門。
“嗨,晚上好!”喬治整理了一下他的頭發,用手随意地抹了抹臉,卻還是在臉上留下了黑炭般的印記。
“晚上好?”愛得萊德疑惑地朝裏探頭望去,“你們在幹嘛呢?一下午都沒見到人影。弗雷德呢?”
“哎!”喬治連忙用身體擋住了愛得萊德的視線,阻止她繼續向裏走,“我們已經睡下了,你瞧,我這是起來匆忙套了件衣服。弗雷德已經睡着了,如果你想看看他沒穿衣服的樣子……”他使壞地笑了笑。
“你确定?現在才六點,而且誰會在冬天不穿衣服睡覺?”愛得萊德可不相信喬治的說辭,越是這樣的推辭越是可疑。她又張望了一眼房間內,企圖找到反駁他的證據。
“昨天他幾乎沒怎麽休息,今天也忙了一上午。我們明天早上再見吧,弗雷德讓我代他對你說,平安夜快樂!”喬治執意不讓她進去,也沒有其他的好辦法。
“好吧,你幫我告訴他,平安夜快樂,明天見。”她很自信,此時弗雷德肯定正在房間裏聽着這些話。
聖誕節的早晨,在小天狼星的歡歌聲中開始。他不知疲倦地為過節做準備,在大家的幫助下打掃和裝飾房間。吊燈上挂着冬青和金銀彩帶,魔法變出的雪花亮晶晶地堆在地毯上,蒙頓格斯搞來的一棵大聖誕樹擋住了小天狼星的家譜,上面裝飾着活的精靈,就連門廳牆上擺放的那些家養小精靈腦袋也戴上了聖誕老人的帽子和胡子。
大家都欣喜地拆着禮物,小天狼星把愛得萊德送給他的親筆畫像挂在了客廳最顯眼的位置,見到一個人便要炫耀一番,“瞧瞧,這是愛蒂親手為我畫的。”
盧平穿着愛得萊德送給他的新袍子出現在了格裏莫廣場12號的門前,他和韋斯萊太太商量着晚上是否要将韋斯萊先生接回格裏莫廣場12號過聖誕的事。
“嘿,Honey。”弗雷德收到了愛得萊德送的火弩//箭——哈利和喬治也收到了同樣的禮物,這三個被烏姆裏奇沒收了掃帚的可憐蟲。他把一個羊皮紙包着的禮物盒交給了她,“聖誕節快樂!”
“聖誕節快樂!你昨天睡得挺早啊。”愛得萊德笑着調侃道,他們彼此都知道昨晚喬治的話并不足以讓人相信。她打開了弗雷德的禮物,那是一條非常精美的禮服裙,“這裙子不便宜吧?你怎麽有錢買這個?韋斯萊把戲坊現在還需要資金吧。”
“從上個學期開始試營業起,我們已經有相當可觀的收入了。”這還多虧了烏姆裏奇,“別說這個了,你收到媽媽給你的禮物了嗎?”
“收到了,是一條很好看的手織圍巾,上面還繡上了字母‘A’。”韋斯萊太太特意選擇了藍色,愛得萊德十分喜歡。
“愛得萊德,你看到克利切了嗎?或者有吩咐他去做什麽事嗎?”赫敏和哈利一齊問道,哈利的心情看起來好多了。
“沒有,我上次看到他還是昨天晚上赫敏來的時候,他不在地下室的房間裏嗎?”愛得萊德這才察覺到了異樣,這可不是個好消息,“難道他跑出去了?”
“別管他了。”小天狼星站在樓梯上,伸頭來喊他們,“快下來吃午飯吧,我們的火雞已經烤好了。”
所有人都來到了被改造成餐廳的地下室,只有那裏的長桌能容納下這麽多人。
“聖誕快樂,愛得萊德!”盧平給了她一個擁抱,他們好久沒見了。
“聖誕快樂,萊姆斯。喜歡我給你的聖誕禮物嗎?”愛得萊德高興地同他一起在桌邊入座。
“收到了,很棒的狼毒藥劑!”盧平玩笑般地說道,從聖芒戈回來之後愛得萊德連夜制作了這個月的劑量。
“那才不是禮物呢,禮物是巫師袍!”愛得萊德着急地說。
“哈哈哈,當然。很合身,放在樓上的沙發靠背上了,我很喜歡。”聽盧平這麽說,愛得萊德才露出了欣慰的笑臉。
聖誕午餐結束後,他們在蒙頓格斯和盧平的帶領下動身前往聖芒戈醫院——莫麗認為韋斯萊先生的現狀不适合被接回來,所以他們決定一起去看望他。蒙頓格斯借了一輛車,并對它使用了擴大咒,外面大小正常,但十個人坐進去都不擠。
今天聖芒戈醫院裏別具一番節日氛圍,韋斯萊太太守在韋斯萊先生的床邊,孩子們吵嚷着要去六樓的茶水間,便離開了病房。
當愛得萊德跟随韋斯萊雙子同他們上樓梯到五樓時,弗雷德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帶着她和喬治一起偷偷摸摸地向五樓的走廊深處走去。
“不是說……”愛得萊德滿臉疑惑地跟着他們。
“噓。”喬治環顧四周,像是确認了什麽之後才小聲地說,“奧利維亞拜托我來這裏看看。”
“是塞德裏克的事情?”她警覺地明白到了喬治的意思。
弗雷德點了點頭,“而且這裏有那麽多有趣的事兒。”他顯然對閑逛更感興趣,“說不定還能發點傳單呢。”随身攜帶的還有韋斯萊把戲坊的宣傳單。
“要是被莫麗阿姨知道了,準要收拾你們了。”這話說得也沒錯,但莫麗不會發現的,她現在正在質問韋斯萊先生為什麽會接受“縫線”這種麻瓜治療方法。
他們在五樓兜兜轉轉,可能是因為聖誕節放假,之前在各個病房內來回穿梭的護工都不見了蹤影,連治療師也很少。塞德裏克原本住的病房已經住上了其他病人,魔法部對塞德裏克出院的事實并沒有做任何隐瞞,也沒有派任何職員在這裏監視着是否有人還企圖打聽塞德裏克的情況。
“他們根本不想管塞德裏克的事。”愛得萊德朝服務站裏看了一眼,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她恐怕是整個聖芒戈唯一穿着白色袍子的醫護人員,“布萊恩醫生!”
唐妮·布萊恩原本空洞的眼睛好像閃過了一絲微光,她擡起頭來看向了愛得萊德,“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上次暑假裏來探望塞德裏克時,就是布萊恩醫生要求他們登記姓名,愛得萊德決定向她探探口風,“我想問原本住在那間病房的塞德裏克·迪戈裏是出院了嗎?”
“是的,他的家人接他回去了。”布萊恩醫生說完,便低下頭去,看樣子她已經忘記見過愛得萊德了。
“布萊恩醫生,你聖誕節不放假嗎?”愛得萊德繼續追問。
“我就住在聖芒戈的職工宿舍裏。”她禮貌地回複了愛得萊德的問題之後,就再次低下了頭。
愛得萊德不再繼續搭話,她簡單地留意了一下服務站內的情況,桌子上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除了布萊恩醫生的手邊放了一個充滿了紅色氣體的小球。而此時,韋斯萊雙子終于離開了這一層的最後一間病房——他們按順序一間一間地派發傳單。他們一起回到了二樓,正巧在樓梯間遇上了從六樓回來的哈利等人。
“愛得萊德,你肯定想不到我們遇到了哪些人。”赫敏走上前來挽住了愛得萊德的胳膊,“我們先是遇上了洛哈特,他現在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已經失去了理智。還有隆巴頓一家,我一直不知道……”
“其實我知道。”哈利難過地說,“鄧布利多跟我講過,但我保證不說出去……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就是為這事進阿茲卡班的,她對納威的父母用了鑽心咒,害得他們發了瘋。”
“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幹的?”赫敏驚恐地說,“就是克利切的照片上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幹出這種事并不奇怪。”愛得萊德搖了搖頭,那是個她望而生惡的女人,格裏莫廣場12號原先還留有她的照片,“你說克利切有她的照片?”
“是的,我們在他的房間裏發現了。”赫敏解釋道。
看來克利切還是更加仰慕那種純血統至上的布萊克,愛得萊德不再出聲,心裏隐隐地感到不安——克利切不知道到哪裏去了。
等天快黑了,他們才回到格裏莫廣場12號。小天狼星已經在閣樓上找到了克利切,他滿身灰塵,無疑又在翻尋布萊克家的其他古董,想藏到他的櫃子裏。雖然小天狼星對這個說法感到很滿意,但愛得萊德卻對此抱有懷疑,因為克利切出來後情緒似乎有所好轉,他那怨恨的嘀咕減少了。
夜幕降臨,孩子們在韋斯萊太太的催促下回到了各自的房間——聖誕節就要結束了嗎?
愛得萊德倚靠在卧室的窗邊,看着樓下街邊幽暗的路燈。她一直以為貝拉特裏克斯的畫像已經被小天狼星扔掉了,也沒想過克利切會對這個已經嫁去了別人家的布萊克如此重視。
卧室的門被輕輕地敲了幾下,愛得萊德晃過神來,來到門前打開了門。眼前出現的是弗雷德,他竄進了她的房間,反手關上了門。
“怎麽了?這麽晚出來,不怕被莫麗阿姨發現啊?”愛得萊德小聲地帶他遠離了房門。
“拜托,今天可是聖誕節啊,你不想出去走走嗎?就我們兩個人。”弗雷德腆着笑臉,看樣子他早有準備。
“可是莫麗阿姨還會查房的。”
正說着,韋斯萊太太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她敲了敲門,卻沒有進來,“愛得萊德,我親愛的,你準備睡了嗎?”
“已經準備睡了!”愛得萊德慌忙把弗雷德往裏推,一邊回答道。
“祝你好夢。”韋斯萊太太的話說完之後,腳步聲越來越遠。
“你看,媽媽不會進你的房間,一直都不會。而我已經準備了人偶放在床上,喬治會替我打掩護的。”他露出了期待的表情,抓住愛得萊德的手晃動了起來。
“你昨天晚上就在房間裏搗鼓那些玩意兒呢?”愛得萊德好像有了些眉目。聖誕節的倫敦嗎?她在心裏想到,這麽多年她好像确實沒有在聖誕節的晚上漫步于倫敦街頭,“好吧。”
見愛得萊德答應了,弗雷德開心地咧起了笑臉。他們換上了厚麻瓜衣服,戴上帽子圍巾,悄悄地貓着步子走到了一樓。
“小姐要出去?”克利切突然出現在門廳裏,愛得萊德對他比了個手勢,希望他能收斂一下自己的聲音。
“我出去一會兒就回來,你不要告訴別人,這是命令。”她不得不這麽說,為了确保克利切真的不說出去。
克利切沒有回答,只朝地下室走去。愛得萊德和弗雷德這才打開了格裏莫廣場12號的門,走進了一片白雪的世界。
“你應該提前借一下哈利的隐形鬥篷,那樣更保險。”愛得萊德搓着手,這外面可真冷。
“沒事的,不會出問題的。”弗雷德把愛得萊德的手揣進了他的口袋裏,“有沒有什麽著名的地方,就是那種麻瓜來倫敦一定要去的地方。”
“當然有,倫敦有很多那樣的地方呢,今天一定都很熱鬧。”他們的腳印很快就被漫天大雪覆蓋,“但是離這裏有段距離,我們搭計程車去吧。”
“那是什麽?”弗雷德沒坐過這種麻瓜交通工具。
“就是有司機把我們送去想去的地方,按距離收費的。”愛得萊德解釋道。
“那正好,我換了一些麻瓜貨幣!”弗雷德掏出了幾張英鎊鈔票。
他們随手攔下了路過的一輛計程車,朝着大本鐘和威斯敏斯特橋的方向前進。
“你什麽時候換的?是不是昨天也偷偷溜出來了?”愛得萊德更加後悔昨天她沒有直接破門而入了。
見弗雷德呲着牙笑了起來,她就知道猜對了。
“提前試驗一下可行性嘛。”
他們到了目的地,那裏聚集着許多麻瓜,有前來參觀的游客,也有約會的男女。
“先生買花嗎?送給你的女朋友。”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的小販湊了上來。
“不用了。”愛得萊德搖了搖手,拉着弗雷德走開了。
“為什麽不要?”弗雷德跟在她身後不解地問。
“那種小販在這樣的節日還不是漫天要價啊。”他們來到泰晤士河邊,那裏人少一些,“而且我本身也不是特別喜歡玫瑰這種花。”
“好啦,我還給你準備了個特別的禮物。”弗雷德從口袋裏掏出了幾個煙花彈一樣的小東西,“可別眨眼睛!”
“嘿,弗雷德,你該不會想在這麽多麻瓜面前使用什麽魔法道具吧!”愛得萊德還是沒來得及阻止他,煙花彈已經被抛向了天空,像是自己會飛一樣一直旋轉着上升到高空中。
“別擔心,寶貝!”他用雙手扭過愛得萊德轉向他的腦袋,讓她注視着天空中煙花彈的軌跡,“這就和普通煙花看上去沒什麽區別。”
煙花彈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就紛紛綻開,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注意力。每一簇火星都不像普通煙花那樣墜落熄滅,而是如同飛舞的小精靈般在半空中盤旋,最終又聚集在一起,變成了一只巨大的藍色夜鷹,又由一只變成了無數只小夜鷹振翅散去。
“還沒結束呢。”弗雷德說話間,所有火星又同時飛向了更高的天空,彙聚成幾個字母。
MERRY CHRISTMAS TO S.A.B.
字母的後面還亮起了兩個疊在一起的W标志——那是韋斯萊把戲坊的标志,愛得萊德知道。
“怎麽樣好看嗎?韋斯萊煙花專為愛蒂小姐綻放。”那就是他和喬治研究了好多個日夜,常常被弄得灰頭土臉才研究出的韋斯萊煙花。
“昨天喬治臉上的黑印是這個煙花的傑作嗎?”愛得萊德欣喜地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合不攏嘴巴。
“實際上我當時的情況更糟糕,連頭發都炸開了,所以才不敢見你。好在現在已經做了改良,好看嗎?”弗雷德迫切地想從愛得萊德口中聽到贊許的話。
“好看!但是我希望有更多的人能看得見。”人群嘈雜聲幾乎蓋過了愛得萊德的聲音,她只能湊在弗雷德的耳邊。
“為什麽?這可是我花了好久才研制出來的,是去年聖誕節的改良版。”去年聖誕節時,弗雷德和愛得萊德也是站在橋邊看着天上的煙花,還差一點就被斯內普抓住了。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希望更多的人能認可你的夢想,看到你的才華綻放出耀眼的光彩。”這場盛大的煙火秀熄滅了,遠處集中的麻瓜們爆發出熱烈的掌聲——他們擁抱彼此,親吻彼此,一起見證這美好的瞬間。
弗雷德低下頭來,在愛得萊德的臉頰上留下了輕輕一吻。如果韋斯萊煙花的意義是給更多人帶來歡樂,這也是他們兩人共同的願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