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鬼天王 第 219 章 觀棋不語

見吳空空陶醉的模樣,頭顱似乎很滿意,也很知足,便得意的笑了。

“小子,這酒,你喝過嗎?”頭顱相當傲氣

吳空空沒回答,只是情不自禁地俯視酒缸:酒黏黏糊糊,就如剛熬出的小米粥。

這是酒?他疑惑地望向頭顱。

頭顱似乎知曉他的心思,就肯定地點點頭。

雖然吳空空依然疑惑,但禁不住酒香,就把糙爪探入那黏糊的酒液裏,抓了一把塞入口中。立時,他想罵人,這哪兒是酒?分明就是屎粑粑啊!

雖然酒香撲鼻,可一入口,卻是澀不拉幾的,還有些發苦,與屎粑粑的口感差不多。

他正要罵人,卻驟然感覺苦澀幻化為酸甜,接着,這酸甜又化為蜜甜,再之後,就不知是什麽味道了,反正就是滿口的醇香。這醇香先是順着咽喉深入腹內,又逸散全身,最後,吳空空只有一個感覺:爽!

“是不是靈臺清明?”頭顱笑嘻嘻問。

“嗯!清明的很,簡直就是醍醐灌頂!”吳空空由衷感慨。

話畢,他彎腰俯首,雙手瘋狂地把那黏黏糊糊的酒液連捧再掬,大快朵頤一番。

也不知灌了多少,他終于撐的肚子圓了起來,還不斷打酒嗝兒,“呃呃呃……呃呃呃……娘的龜蛋,我暈了,暈了……”

話音未落,吳空空四肢一軟,癱躺在地。

——吳空空悠悠哉哉舒醒過來,那頭顱早已不見。

娘的龜蛋,這老小子,怎麽走路?他心道,只有一個辦法,滾蛋,就是那頭顱當蛋一樣滾,嘻嘻。

在這龌蹉的念頭裏,他發現旁邊石壁上有一線光亮,于是,就好奇地去看個究竟。光亮處是一個洞口,外面竟然別有洞天。這裏,是煙花三月,姹紫嫣紅,楊柳依依,鳥鳴啾啾。

吳空空驚喜不已,怪不得這裏是禁地,原來藏着如此美景啊!這美景,看來只能是宗主、元老們的福利待遇了。

他順着一條蜿蜒的小道前行,欣賞這世外桃源般的風光。春和景麗,人間罕有。突然,一座亭臺凸現在視野之內。那亭臺,雕欄玉砌,就在轉彎之處。令他驚奇的是,亭臺中還有兩人,一老一少,正在對弈。

有人就好,指不定也是奇人,比剛才那頭顱還要厲害。果真如此,自己倒是可以求教一番。想着,他便步履匆匆,大步流星奔到亭臺處。

對弈的一老一少聚精會神,專心致志,對客人的到來是視若無睹。

觀棋不語真君子。于是,吳空空就端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打量兩人:

老頭兒是黑不溜秋的,滿臉的皺褶,比那千年老樹的枯皮還醜上數百倍,下巴上還留着一縷山羊胡。每當他思考的時候,就眯着那小眼兒,捋着山羊胡,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唉,可惜,就是太醜了。吳空空心道,不如這孩子俊俏。

說這孩子俊俏,毫不誇張。這孩子約有五六歲的模樣,留着一個鍋蓋頭,穿着一件紅肚兜,唇紅齒白,眼睛水靈靈的,骨子裏透着可愛和調皮。但這屁孩子也有個毛病,就是每當醜老頭兒思考的時候,他就一副急不可耐的神情,還不斷催促,煩了,急了,幹脆抓起小鳥兒沖醜老頭兒撒尿。而醜老頭兒,卻無動于衷。數次,均如此。

吳空空笑了,這屁孩子,長大了也是個混球!

打量了兩人,吳空空就審視棋局:屁孩子持白,醜老頭兒執黑,正厮殺的難解難分。

看着棋盤,吳空空只有一個感覺:屍橫遍野。他能感受到棋盤上傳出的殺氣,殺氣沖天。這殺氣,逼入他的體內,讓他陣陣發冷,雞皮疙瘩一陣陣湧起。

“老家夥,你太墨跡了。”屁孩子又不耐煩了。

醜老頭兒捋着山羊胡,笑而不語。良久,他才不急不緩地走了一子。

這枚棋子,就如尖刀一般,插入了白棋的腹中,然後,這尖刀還旋轉了數圈,把白棋的五髒六肺絞的稀巴爛。

如此兇險,屁孩子的臉色便極其陰沉,端坐沉思。

見狀,醜老頭兒嘻嘻笑起來。這一笑,就露出他那幾乎掉光的牙,呼呼跑風。

而屁孩子,則越來越焦躁不安,時而猛拍腦袋,時而原地耍幾個前滾翻後滾翻的發洩怒氣。但棋不能停,因為醜老頭兒不斷催促啊,屁孩子就随手撿起一顆白子抛到棋盤上。

看到這白子,醜老頭兒先是微微一笑,但随即便是臉色慘白,那山羊胡抖的如搖扇子。因為屁孩子這随手一抛,卻弄拙成巧,誤打誤撞,擊潰了黑子的進攻,不但把剛才那把尖刀融化為虛無,還反戈一擊,割斷了黑子的咽喉。

無奈,醜老頭兒便拼死掙紮,調集全部的力量背水一戰。而屁孩子則得意洋洋地大舉圍攻,準備聚殲敵兵。

時間靜止,氣氛凝滞!

屁孩子和醜老頭兒都屏氣凝神,大戰一觸即發。

片刻後,醜老頭兒吹響進攻的號角,而屁孩子也立時身先士卒殺入敵陣——

血流成河!血流成河!血流成河!

在殷紅的河水中,屁孩子把醜老頭兒踩在了腳下!

哈哈……屁孩子昂首狂笑。

這笑聲,震耳欲聾,吳空空當即暈死過去。

“哎哎哎,小子,裝死啊?!”

暈暈乎乎的,吳空空感覺耳邊有聲音,便悠悠舒醒。

醒目一看,自己依舊在石房之內,依舊躺在酒缸之旁,而那頭顱依舊“端坐”在石床之上,一切依舊!唯一不依舊的是,那頭顱的面容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不再是如嬰兒般吹彈可破,而是頭發蓬松,眉眼低垂,牙齒落盡。最重要的是,整個的氣色頹廢到了極點。

“前輩,你——”吳空空指着他,欲言又止。

頭顱努力擡起眼皮,費力的啓動跑風的嘴,絮絮叨叨——

小子,如果不是老子我,你很快就翹鼻子了。你知道嗎?你為何不能把土殿殿主的鬼丹轉化為真氣?那我告訴你,是你修煉真氣的方式的問題。

你們度心宗,是依靠吸納天地精粹來提高道行的。可你,卻采取了其他門宗的修煉方式,吞噬怨環和鬼氣。這兩種方式本是相悖的,一般而言,就會走火入魔,七竅流血而亡。幸好,你是九世純陽之體,才憑借這天賦躲過一劫。非但如此,還自發生成了獨特的“誅鬼黑氣”。之後,你就利用這誅鬼黑氣肆意吞噬別家天師的真氣和厲鬼的鬼氣,包括土殿殿主的鬼丹。

可是,你不知道,當你吞噬越多的鬼氣後,就會對自己反噬。這反噬,輕者失去真氣,重者死翹翹。所以,當你吞噬了鬼丹後,它就漸漸反噬你。你不要以為溶解了它就萬事大吉,這是誰的鬼丹?土殿殿主!實話告訴你,鬼丹正在悄無聲息的反噬你,但你感覺不到。鬼氣已經遍布了你大半個軀體,一旦全部占據,就立即發作,頃刻間,把你化為煙霧。

唉,所以,老子才看在你那死翹翹的師爺份兒上,幫了你一把,利用棋盤之術,把鬼丹徹底溶解了。

“前輩,那屁孩子就是你?”吳空空倏然間明白了,那對弈的兩人,一個是頭顱,一個是鬼丹。而最後的勝者,顯然就是頭顱了。

頭顱雖然擊敗鬼丹,但真氣也是損耗嚴重,便變成了龍鐘老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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