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手游 方應看]應看千秋 第 2 章 章

第 2 章

“是有這麽回事,”賴大娘伏低身子,緩緩說道,“大概是半年前,我在汴河邊洗衣服的時候看楚姑娘抱着根木頭漂在河裏,就和家裏人一起把她撈了上來。我本來說要報官,可是我那兒子見她長得好看,不讓我這麽做。楚姑娘在家躺了半日就醒了,說是乘船遭了難。我兒子不争氣,喊着說什麽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結果被楚姑娘瞪了一眼就老實了。”

“姑娘在我家裏住了兩天,偏生我身子不争氣,病了。她把随身的镯子當了換錢,又請了大夫,等我病好就離開了。”

“镯子呢?”方應看向王忠。

王忠遞過去一個被手帕包着的東西,“就是府裏的當鋪收的,已經取回來了。”

方應看打開手帕,那镯子成色極好,可惜偏偏碎過,中間用金絲補了,才勉強還能戴,“可是這個?”

“是這個。”賴大娘急忙要往地上跪,“小的知道楚姑娘生的這般花容月貌,肯定是個貴人,還求侯爺饒命,我們對她真的沒有冒犯之意。”

方應看聽着賴大娘的話,看着站在一旁的楚妍,對王忠說,“把人送回去,給她包銀子。”

“謝謝侯爺大恩。”賴大娘謝過之後,被王忠帶了出去。

方應看看看镯子,又看看站在一邊的楚妍,“這麽說來,倒是本侯錯怪你了。”

楚妍低着頭沒說話,但态度卻不言而喻。

兩個人半晌無話,王忠去而複返向方應看行禮,又遞上一物,“侯爺,已經安排妥了。”

楚妍想着從方應看“提審”自己,到找完人證物證,前後不過一個時辰,神通侯府的本事,也确實不虛。

“這契上寫着,”方應看揚了揚手裏的東西,赫然是楚妍和府裏簽過的契約,“你在我府裏幫工,以一年為限,如今算算,還差将近六個月。若你現在要跑,對本侯來說,這便是家奴私逃,少不了要讓六扇門賣我個面子,請追命神捕把你找回來了。”

“我與府中簽的不過是一月二錢銀子的事契,”楚妍壓着聲音,“若侯爺想讓我去做那些幹系重大的活計,可是恕難從命了。”她從船上掉下去的時候,本就受了不小的傷,來此地半年,身無長物,調息運功都只能躲在人群中小心翼翼,如今雖已恢複,但并不想節外生枝。

“怎麽?”方應看挑眉,“你還想加錢不成?”

“侯爺,我還是那句話,盜亦有道,有些事情,加錢也不行。”楚妍深吸一口氣,“不如侯爺現在告訴我您早飯想吃什麽,奴婢立馬就去廚房擇菜。”

“廚房你就不必去了。”方應看看着王忠,“把翠羽和她換了,本侯雖然懶得過問府裏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這種事情若是再出第二次……”後面未盡之言溢于言表。

“屬下知錯,屬下明白。”王忠知道方應看是不喜歡他按了翠羽的意思行事,對于自家侯爺來說,他們都只是府裏的下人而已。

“翠羽不是侯爺貼身丫鬟麽?”楚妍見過她一次,也聽府裏其他人提過,因為方應看自己不管後院之事,她這個貼身丫鬟隐隐有些拿大,頗有氣勢。

“給你升職了你還不樂意?”方應看斜着眼看她。

“侯爺若是不放心我,為什麽不把我關起來算了。”楚妍認為方應看絕對不是要給她撈好處,只是想盯着她而已。

“本侯府裏可不養閑人。”方應看并沒有再多說什麽,“今晚那夥黑衣人的來歷彭尖你繼續去查,從他們用的武器入手。王忠你把府裏的人再篩查一遍,若是還有這樣的,”她指了指楚妍,“一并給本侯也帶過來。”

“是!”

“是!”

“都下去吧。”方應看發現楚妍也轉身要走,“你往哪去兒去?”

楚妍看着彭尖和王忠一個跑的比一個快,詫異道:“回房收拾東西啊。”

“本侯怎麽不知道府裏的下人還有東西要收拾?”方應看皮笑肉不笑,“一個月二錢銀子,你還能攢下?”

“自然是攢下了。”

“跟本侯走。”方應看理都沒理這話,徑直出門了。

楚妍糾結了一下,又想了想自己藏錢的位置,估計也不會被人發現,只好等以後再去取了。

王忠身為侯府管家辦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方應看帶着楚妍從前廳走到後院卧房的時候,翠羽已經不見了人影。

方應看指了指外間的小榻,“現在本侯要沐浴休息,晚上你就在這裏守夜,知道麽?”

“侯爺,你就真不擔心我對你圖謀不軌啊?”楚妍覺得方應看也是心大,雖然她的确沒這個意思。

方應看晃了晃手裏的扇子,“你試試?”

楚妍低着頭,“那我出去了。”

“你出去幹嘛?”方應看看她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服侍本侯沐浴。”

楚妍猛地擡頭看着他,“啥?”

方應看終于從她臉上看到點不一樣的神情,“現在倒才像你這副年紀該有的樣子。”

楚妍嘆了口氣,像是把自己繃緊的弦松了松,“侯爺,我初入江湖就和親友走散,今日又因救人暴露,現在還要擔心自己的下場,侯爺你說我言行不一,試問你當下如此行事,我如何能安?”她甚至帶着些苦笑,“我真的只是想攢些銀子,順便聽聽府裏的江湖消息,看能不能找到我師父。”

“既然如此,你怎麽不去諸葛神侯府裏?六扇門的消息,總是要比本侯這裏多些。”

“侯爺,我官憑路引一概沒有,你讓我去諸葛神侯府裏和讓我成為自投羅網的流民有什麽區別?”

“那你是怎麽混進本侯府裏的?”

“牙行的牙婆見我長得好看,給我弄了份身契,準備坑我一把,說我孤苦無依賣身葬親要進甜水巷。”

“哦?那你是怎麽化解的?”

楚妍臉色一黑,顯然不想多提。

方應看挑眉,示意她說。

楚妍似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甜水巷的媽媽沒敢收下我,牙婆不願意白出做身契的錢,所以還是把我送進府裏當長工,賺了一份抽成。”

想起這件事她就來氣,好歹她也是江湖名門出身,流落去甜水巷這種地方就夠離譜了,更離譜的是還被人挑三揀四,最後居然挑剩下了。

方應看把這件事記下來,明天自會讓人去查。不過他倒也不懷疑楚妍所說是真是假,能在汴京城裏混出點名聲的女人們,哪個人心裏沒把尺子,單憑楚妍這張臉,她們可不敢賭牙婆說的孤身一人是真是假。哪怕當下是真的,日後也必然有攀了高枝的時候,萬一回來報複,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別人不敢,他方應看敢。

方應看雙手負在身後,站在屏風旁邊,“過來,替本侯把衣服脫了。”

“侯爺,您讓我這樣做,和我入了甜水巷又有什麽區別呢?”楚妍盯着他,似乎只要方應看再動一下,她就能退避三尺。

方應看擡手,解了腰帶,外衣脫了一半,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露出裏面的金絲甲胄,“服侍本侯你還覺得委屈?”

楚妍一手搭在窗戶框上,意思不言而喻。

方應看斜眼看着她,“出去,走門。”

楚妍如蒙大赦,像一陣風一樣溜了。

方應看看着被關上的門,繞到屏風後面,朝着側面連通的小屋子走去。

聖上親封的神通侯,不止武力卓越智商超群,就連生活習慣都比旁人多了幾分享受。用室內連廊穿起的小屋子,裏面是單獨挖的溫泉池子,費盡心思引來的活水,不管春夏秋冬都是熱氣騰騰。池子不小,三四個人泡在裏面都能撒歡,建造的時候還特意用了巧思,不怕溫泉的潮熱飄進卧室。

方應看倚在池子邊,腦子裏卻還想着楚妍的事情。

來歷不明,進府的原因倒也說得過去,武功不知路數,但絕不是泛泛之輩,擅用掌法,暫時看不出來是哪家的流派。一臉事實如此的樣子,說出來的話聽着卻像話本子。

最近汴京城風起雲湧,這種人不能随意放了,還是留在身邊慢慢看着。若是狐貍,總有露出尾巴的一天。若是真是個心傻面善的,以後倒不失為一大助力。

王忠在回廊外遇到楚妍,“你怎麽在這兒?”

“啊?”

“侯爺洗澡從來不用人服侍,”王忠以為她要從側門去溫泉屋子,“侯爺睡前喜歡點龍涎香,就放在香爐旁的小盒子裏,每天早上卯時一刻起床練槍,一個時辰之後吃早飯。你記得一定要提前把侯爺的衣服準備好,洗漱用具有專門的丫頭送過來,服侍侯爺吃完早飯你要帶人收拾房間,若侯爺沒什麽吩咐,你就可以休息了,晚上值夜的時候切忌不能打盹,侯爺有時候會半夜起來喝水,水一定要是溫的,懂麽?”

楚妍聽王忠啰啰嗦嗦的說了一堆,腦子裏卻還是方應看脫衣服的樣子。

後知後覺的想着,她剛才是不是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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