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仙君剖丹後 第 20 章 所有傷害過她的人,她一個都……

“咳咳咳——”

宸淵時不時便是撕心裂肺的一陣喑啞咳嗽,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聽的君瑤皺了皺眉。

“我并非存了用曦和的模樣騙你的意思。”宸淵趁嗓子好受些的間隙道,他生怕君瑤誤會自己,遂全盤托出地解釋:“那會兒你剛閉關,曦和就想起來他與你說的那套療傷功法中有一處錯了,我擔心你療傷時岔了路子,所以才來陵炀殿守着你。包括結親的事……”

“不用解釋。”君瑤冷冷打斷他。

結親的事她倒還欲加不到宸淵頭上。畢竟以宸淵清冷無情,又只對白鷺一人上心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提出這種無厘要求的。何況君寒也說了,那是他為了保全魔族,主動向天族求來的。

但君瑤不知道,宸淵之所以會答應君寒,是因為當時魔尊說了一句。

——曦和仙君不願娶瑤兒也無妨,只是天族上神諸多,不知仙君可有其他适合瑤兒的人選推薦?

一來,他知道君瑤絕不喜将就,與個素未謀面的陌生神仙搭對兒;二來,他私心裏在那會兒忽就泛起難言的哽痛,不願君瑤嫁予旁人。所以這個合适的人選,必然是沒有的,遂先暫且應了,權當做緩兵之計。

宸淵又開始斷斷續續地咳嗽,君瑤擡手設下一道最牢固的結界。

雖沒有她和君寒的命令,根本沒人能逃出這熔漿底,但宸淵到底是天族戰神,哪怕現在瞧着身子骨似乎不如以往了,但還是多做一手準備來的保險。

她臨走前,又突然頓住腳步回過頭來幽幽開口:“我會和兄長說答應這門親事,不過前提是,讓墨筠和白鷺前來魔宮做迎親使。”

君瑤眼底染上赤紅,那是魔族人起了殺心時,專有的特征印記。

她嗓音帶笑,卻并無半分溫和,“到時候,你們三個就在這裏作伴吧。”

所有傷害過她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至于到底嫁不嫁,只要屆時她在成婚之日鬧出點大動靜,有的是理由作罷結親。

君瑤哄騙君寒說要同曦和去人間游玩一番,讓他不必擔心,很快就把宸淵還在魔宮的事掩蓋了過去。但奇怪的是,夜闌最近整日整夜的見不到人,約莫是因為魔族在與鬼族交鋒中損傷慘重,他身為君寒的心腹,在忙吧。

這樣一來,這趟人間,君瑤就只能自己去了。

但要說去人間其實也不準确,如今六界分為天族、魔族、鬼族、人族、妖族、海族,自一千三百年前妖族沒落後,海族為了自保,也跟着越發低調,鮮少見其族人出現在其他五界之中。

君瑤既想着在成親當日鬧上一出,勢必得尋求外人的幫助,而她也就只和海族有些交情了。

只是回想起來,這點交情還與宸淵有點關系。

大約是八百年前,海族少主久岳不知怎的混到了九重天上,還憑本事潛入宸淵的熙承宮中,偷走了一盞能窺見人靈海記憶的浮世燈。只不過久岳帶着寶物,人還沒跑出熙承宮的大門,就被宸淵發現了。

一個為了拿回自己的東西,一個想要護着偷來的東西。于是乎,大打出手。

久岳自然不是宸淵的對手,沒幾招就落了下風,而浮世燈也從他掌心脫手。正是這時,君瑤那點玩心起來了,在宸淵收回浮世燈之前,把寶物攬進了自己懷裏,搞得久岳開始滿九重天地抓她,鬧出一場雞飛狗跳。

本來君瑤也沒将這事放在心上,直到幾天後,回到海族的久岳突然給她發來一個傳音,說要謝謝她。

君瑤當時就想不通了,謝她?有什麽好謝的?

結果久岳說,那日的情形如果不是君瑤搶走浮世燈在滿九重天亂竄,他可能連熙承宮都出不去,更妄論趁亂溜下天界了。四舍五入來看,這也能算個救命之恩。而他們海族最是重情重義。如若日後君瑤有用得上他的地方,必傾力相助。

當時君瑤絲毫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覺得自己在九重天的日子順風順水,哪裏會遇上需要幫助的麻煩事。

如今看來,做魔說話還是不能說的太滿。這不,時隔數百年,她确實有求于人了。

君瑤拿出久岳當初給她的信物。鬥大的海螺光潔如玉,觸手冰涼,将螺口抵在耳畔,還能聽見在她閉關這三百年間久岳給她的傳音。

無他,只是說久岳的父親仙逝,如今他已是海族之主了。

君瑤把海螺挂在脖頸,這樣即便下海也能夠呼吸自如。她又在深海中向蝦蟹詢問了路,很快尋到了海族宮殿。

因為君瑤手裏的信物是久岳的近物,所以久岳的這些下屬也沒有通傳,直接就領着她去見海族之主。

深海之中幽暗無比,而整座海王宮卻籠罩在珍珠的微光之下,顯得有幾分奢華。君瑤還沒游到主殿,就聽見不遠處傳來絲竹聲和嬉笑聲,但由于在水底的緣故,這些聲音入耳嘈雜,并不好聽。

君瑤依稀在這些聲音裏分辨出了久岳的聲音,推開主殿大門,就看見久岳懷裏抱着兩個美鲛人躺在坐榻上,身側還另有兩只小蟹替他倒美酒剝水果,至于殿中戲着歌舞的美人兒就更多了。

久岳見有人突然闖進來,還不是他海族同類,很是沒好臉色地朝君瑤砸去一個酒盞,“你誰啊?竟然敢擅闖我的海王宮,命不想要了?”

君瑤側了側身,輕飄飄地躲過那酒盞,把海螺拿出來輕描淡寫道:“不是你告訴我,随時可以來的嗎?”

久岳看清她手上的東西登時一愣,立馬推開身上兩個美鲛人坐起來。

而他這一坐端正,那露胳膊露腿露半邊胸膛的破衣服就落進了君瑤眼底,不由皺了皺眉。

久岳揮手遣退殿中所有人,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君瑤看了又看,從上到下,從下到上。最後君瑤實在是被他看得有些別扭了,輕咳一聲提醒他:“你看完沒。”

“沒。”久岳很老實地搖頭,然後困惑道:“幾百年不見,你怎麽變黑了?”

君瑤:“???”什麽叫,變黑?

久岳見她面色似乎有些許不虞,趕緊解釋:“我是指你的衣服顏色,以前不都是各種小粉紅小草綠小藍紫小鵝黃的嗎。現在這一身黑,好醜。”

“……”也虧得君瑤不像人族女子那般在乎相貌穿着,否則久岳能不能見着明早的太陽都另說。

她“嗤”了一聲,低頭見自己這一身黑色衣裳不僅襯的皮膚更宛若凝脂了些,也瞧着更添幾分冷豔之氣,不叫人覺得她君瑤是好欺負的。

“魔族人,做什麽跟神仙那樣穿的像一顆顆糖果。我今天來,是找你談正事的。”君瑤不跟他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還記不記得八百年前,你說要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久岳點頭,他當然記得。

君瑤續道:“二十日後,我要你來魔宮外搶親。”

久岳問:“搶誰的親?”

君瑤道:“我的。”

久岳聞言不可置信地掏了掏耳朵,搶君瑤的親?他沒聽錯吧。

雖然他并沒有得到君瑤要成親的消息,但如果一個女子,還是長得傾國傾城的絕世女子,千裏迢迢從魔宮跑來海族,只為了讓自己去搶她的親。那麽就說明,這個女子對自己……

久岳已經在短短幾息之內腦補出諸多可能性了,嘴角不自覺裂開一道張揚的弧度。

“阿瑤!你終于想通了啊!”久岳擡手去拍君瑤的肩膀。

然而在落下之前,被君瑤一把握住手腕,“有事說事,別動手動腳。”

久岳笑說:“你對我有救命之恩,你又讓我去搶親,這不就印證了人族的那句‘救命之恩應以身相許’嘛!”

君瑤:“……”

誰要對這個二傻子以身相許了,她只是想要把墨筠和白鷺騙來魔宮,又不願意真的嫁給曦和或宸淵罷了。

不過君瑤尋思着,跟久岳這個腦子不好使的家夥解釋太多也說不清楚,索性就敷衍了幾句自己是想逃婚,僅此而已。

但久岳的臉皮顯然比君瑤認知的要厚點,嘴角蕩漾起一個自以為很迷人,實際卻略顯風騷的微笑,“不過你既然都逃婚了,要不要考慮考慮我?我畢竟也是海族的王,完全不比天族的那些神仙差。”

“……不考慮。”君瑤回答得斬釘截鐵:“我們只是朋友。何況你身邊美人衆多,哪個都比我好。”

除去閉關的時間,說起來她先是被夜闌表白,再是被哥哥定親,現在來找交情不深的久岳,結果還要被言語狎昵地調戲一番,君瑤真的是有些怕了這類事情,幹脆就講個透徹。

好在久岳也真的只是開玩笑,朗聲笑着飲了一大口酒,就當剛剛的話沒說過了。

此行目的達成,君瑤也不願多留,這長時間待在深海之淵的壓迫感實在太強。她轉身往殿外走去,突然,整座海王宮劇烈顫動起來,把桌上的瓜果酒盞悉數震落,就連照明所用的珍珠也一顆顆掉下裏。

君瑤背靠在水晶柱上,才勉強保持站穩,在一片珍珠雨中朝久岳喊話:“這是怎麽回事?!”

久岳:“我不知道啊!我也是剛剛當上王,以前沒遇到過這情況!”

這顫動的程度,君瑤幾乎要懷疑能把整座海王宮震塌。事到如今,靠久岳是不可能了的,只能自救了。

她深吸一口氣,猛地朝顫動的源頭方向游,因而沒有注意到懷裏的水鏡閃了兩下。

此時的魔宮之中,夜闌對看守宸淵的小魔道:“看見了嗎?小殿下沒有回複水鏡,就說明是默認我能進去看望曦和仙君了。”

小魔有些猶豫,畢竟小殿下說過出她之外的任何人,都不允許同曦和仙君接觸。可夜闌是小殿下-身邊最親近的人,想了想還是放他進去了。

當夜闌見到被玄鐵鏈捆縛住四肢的人是宸淵時,并不驚訝,反而眸底劃過一絲陰暗。

除掉他!

這是夜闌心底唯一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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