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手游 方應看]應看千秋 第 5 章 章
第 5 章
楚妍知道方應看要出使雁門關的消息時,他本人甚至還沒回府。
“真的?”楚妍剛運完一個小周天的功法,就見王總管急匆匆來找自己。
“還能有假?彭護衛親自回府替侯爺吩咐的,說是三天之後就出發,讓我們趕緊準備東西。”
楚妍覺得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上任還沒過十二時辰,侯爺就要出遠門,她的好日子這不就來了?當下便打起了精神,一起幫忙去了。
等到方應看回來的時候,就見後院裏堆了好幾個紅木箱子,一堆人進進出出。
楚妍在屋內便感知到了,急忙出來迎他,“進過侯爺。”
方應看瞧見她出來,倒是也沒急着說別的,只是問道,“不知本侯府裏的值夜丫鬟,一覺睡到了幾時?”
楚妍沒想到他第一句話竟然不是說出門的事,對這個問題毫無準備,“也就睡……”她觑了一眼方應看的神色,有些讨好的說道:“奴婢知錯了。”
“你這時候倒是挺識時務,”方應看盯着她,“本想罰你一個月月錢,如今既然要出門,你便跟我一同去吧。”
楚妍聽他說居然要帶上自己,當下有些躊躇,“可以貼身侍奉侯爺的機會怎麽能叫罰呢?侯爺不如再換個方式吧?”
“還想跟本侯讨價還價?”方應看瞥她一眼,“去庫房裏給自己挑把趁手的兵器,別拖我後腿。”
楚妍見他不似玩笑,便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侯爺……”
“快去。”方應看留下這句話,便轉身走了。
又到深夜,楚妍先是在自己房裏吃過飯,又逐一對照着清單收拾好方應看的屋子,才讓所有人都退下,坐下小榻上等方應看回來。
三天時間說長不長,侯府裏除了丫鬟小厮,還有不少門客護衛住在別院,方應看要處理交代的事情自然不少,他回到卧房的時候,楚妍已經燃好了香,手裏擺弄着幾把一寸長的飛刀。
“這便是你挑的武器?”方應看瞧着那還沒楚妍小拇指長的暗器,“紮進人身上也死不了,倒是合了你的性子。”
“侯爺既然知道我不會殺人,為何還要帶上我呢?”楚妍有些苦惱的看着他,“侯爺此去雁門關,路上就要二十多天,府裏比我體貼能幹的婢女大有人在,若是我什麽地方做的不好,那豈不是誤了侯爺的事。”
她像是想到什麽,又急忙說道,“侯爺若是不放心把我留在府裏,我大可現在就走,絕對不會給侯府惹出什麽麻煩。”
“不過就是帶你出趟門,你怎麽還跟我長篇大論起來?”方應看找了個椅子坐下,“接下來是不是打算跟本侯交代你是如何馬虎大意不懂眼色了?打算自貶一番勸我換個主意。”
“倒是也沒什麽馬虎大意的時候,我自小學的飛刀雖然從來都是明着發出來,但歸根結底也算暗器,所以自我習武以來,便是沒有把握絕不出手的。”楚妍認真解釋道,“我師父也說過,我的性子雖然不懼大風大浪,但到底是安穩日子過久了,什麽時候都喜歡穩妥中庸那一套,年紀輕輕便失了豪情義氣,我不想去雁門關是真,怕誤了侯爺的事情也是真。”
她生怕方應看不信,“就說昨日侯爺讓我守夜,我睡的比您早,起的比您晚,哪裏像是能幫您做大事的樣子。”
聽她提起這事,方應看又想起早上見她擦口水的樣子,那股高興勁兒突然又冒了出來。
“那你倒是跟本侯說說,你怎麽就睡得着了?”
楚妍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話,“大概是因為在侯爺身邊比較安全吧,平日夜裏偷偷運功都怕發生意外,如今便是走火入魔說不定都能被拉回來,就有些松懈了。”
“既如此,那你更要跟本侯走了,不然這天下之大,還有能誰能護得住你。”方應看起身朝內間走去,“行了,此事不必再議,你也別想着跑,老實跟我去雁門關。”
楚妍見他把自己的後路都識破了,當下嘆了口氣,神色萎靡,“是,侯爺。”
“對了,”方應看回頭笑道,“記得多帶上幾個枕頭,不然若是某些人睡得香時流口水,軍營裏可沒那麽多枕頭給她換。”
“侯爺!”
楚妍下意思去摸嘴角,等着她的,是方應看的朗聲大笑。
惱羞成怒的楚大俠一個杯子擲出去,又和昨夜一樣,兩道簾子隔開了內外屋子。
楚妍憋着一口氣躺在榻上,腦子裏卻全是關于雁門關一行的考量,要說方應看真打算把她當個丫鬟帶上這話她自己都不信,可要讓她說她有什麽用,她也說不上來。
當護衛?侯府裏不是沒有高手,何況方應看自己就是絕頂高手。
當暗棋?他有這麽信得過自己?或者說自己真能做好?
思緒千絲萬縷,最後倒是找出來個不像理由的理由。
楚妍只覺得頭疼,反正都要去雁門關了,也不在意扣不扣月錢,倒頭就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楚妍發現有人靠近她,尚未睜開眼,就感覺有只手摸到她唇邊。
睡意倏的一下消散,映入雙眼的,是方應看的臉。
“看來你今日睡得不夠沉。”方應看收回手,語氣略有可惜,“既然醒了,就去陪本侯練功吧。”
楚妍被他理直氣壯的模樣驚得不知該怎麽是好,擡手蹭了蹭被他摸過的地方,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方應看瞧她還是不動,“怎麽?還沒睡醒?”
“侯爺!”楚妍看着他,聲音氣鼓鼓的,“你現在找我陪練,我真的會動手的!”
“哦?那本侯拭目以待。”
神通侯府的後院裏,有個很大的練武場,雖然方應看是用長槍的,但也不妨礙他收藏了不少兵器。
楚妍因為昨天來過庫房,當下也沒猶豫,為了避免“一寸短一寸險”,挑了一根齊眉棍出來。
“你還會這個?”這下到輪到方應看吃驚,他曾經觀察過顧妍的雙手,有繭子的位置和她練的飛刀正好能對上,手心白嫩幹淨,顯然是沒練過需要持握的兵器。
“不會,但它打人疼。”楚妍單手持棍豎在身側,“侯爺,你可小心了。”
方應看微微擡手,霎時便見楚妍朝他攻了過來。
方應看存了再次試探楚妍武功的意思,所以此時的他基本以防守為主,而楚妍因為他兩次三番調戲自己,下手的時候運足了內力,那木制的棍子對上烏金打造的槍頭,一時竟不落下風,空氣中隐隐似有爆炸之聲。
方應看沒想到楚妍全力出手的時候居然能有如此氣勢,不過楚妍顯然是真的想給他一擊,那棍子根本不往破招的角度出,而是時不時就想落在他身上。
兩人前前後後過了幾十招,方應看想的也沒錯,楚妍确實不擅棍法,開始的時候勢如破竹,到了後面,也不過是靠着內力強行出手而已。他故意賣了個破綻,有意想讓楚妍知道知道什麽叫江湖險惡,卻不料楚妍見他胸前一空,沒有欺身而上,反倒是急忙後撤了一步,徹底避開了他的算計。
“哦?”方應看收手,“你是如何看破的?”
楚妍兀自調息,手裏還緊緊握着棍子,“侯爺防我防的滴水不漏,突然有了破綻,不是內力不濟舊傷複發,就是想引蛇出洞必有後手。”
“倒是不傻。”方應看收招,将長槍放在一旁的架子上,“這下本侯也是放心帶你去了。”
“雖然我也想到了侯爺帶我去雁門關的緣由,但既然侯爺自己都不擔心我會誤事,那便如此吧。”楚妍像是認命一般,随手把棍子扔進架子,“可惜今天沒能勝了侯爺。”
方應看來了興趣,“那你倒是先說說,你覺得本侯為什麽非你不可,昨天還是你說的,比你能幹的侍女府裏有的是。”
“大概我和她們都不一樣吧。”
“哪裏不一樣?”
楚妍認真說道,“我既不饞侯爺銀子,也不饞侯爺身子。”
“哈哈哈,”方應看放聲大笑,轉身朝楚妍走來,邊走邊搖頭,完全沒想到她居然蹦出來這麽句話,“你可真是我見過的,最與衆不同的人了。”
楚妍拿不準他笑成這樣到底是不是在笑自己,又見他朝自己貼過來,擡手橫在身前,“幹嘛?”
方應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臉微微湊過來,“那萬一本侯饞你身子,可該如何是好?”
楚妍一下掙開他,又退了好幾步,一臉嚴肅,“我朝監軍,歷來有由宦官擔任的傳統,哪怕侯爺當下名不副實,我也不介意幫侯爺一把!”
“哈哈哈!”方應看笑的更大聲,“楚妍你可真是……你可真是個妙人!”
楚妍木着臉,哼了一聲,轉身朝外走去,只留下一句,“侯爺您在這裏慢慢笑,奴婢給您傳膳去了。”
方應看見她走遠,卻還是忍不住回憶剛才楚妍的話,他随意朝外面候着的小厮招招手,“去打幾條金手鏈來,長度大概……”他伸出自己的手,“這麽長。”
那只手,剛剛正好可以握過楚妍的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