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娘闖高門(穿越要在加班後之一) 第 11 章

“聽說你今日大大地出了風頭,神氣得很,一排嬌滴滴的美人兒在皇子妃‘兇性大發’的淫威下,一個個面如灰土,慘無血色,薄弱的身軀抖得宛如風中落葉……”

夏侯祯回府第一件事不是苛責大開殺戒的愛妃,反而是哈哈大笑的摟着她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身,頭往雪嫩皓頸一埋,蹭呀蹭的磨着青髭新長的下颔,大笑不已。

對于那群不知死活,意圖興風作浪的女人,他早就想下手整治了,可惜他忙着“制造”朝廷紛亂,一直抽不出空來料理她們,便由着她們翻天覆地的鬧着。

反正圈着她們的天也就那麽丁點大,出不了後院還翻得了天嗎?愛鬧就去鬧吧,鬧得越兇越好,他看看熱鬧好笑上幾聲讓沉悶的日子多點趣事,人要在死水裏找樂子不容易呀,不讓自己開心開心哪過得下去。

不過,顯然是時候該放幾個出去溜跶溜跶,告訴她們各自的主子,四皇子府變天了,不再是他們掌控得了的小池塘,蛟龍已騰空而起,一飛沖天。

“是龐總管向你告的狀?”她不用腦子想也猜得到。

夏侯祯笑着點頭,不時寵溺地親吻她的芙蓉面頰。“他說你跋扈,不守禮節,手段狠絕又少有仁心,雷厲風行地清除異己,不若前頭那位皇子妃敦厚賢良,溫婉淑靜。”

龐總管說得可不少,說話時臉紅脖子粗像快要斷氣似的,臉上抖動的肥肉一顫一顫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說得激動萬分,好似不為他作主就活不下去一般,他一個爺兒面前的體面人物連裏子、面子都沒了,還落了個遭人怨恨的罵名。

拉拉雜雜的說了一大堆,能聽進耳的不過寥寥幾句,龐總管的用心是白費了,眼淚也白流了,愛妻如命的他哪會因為他的挑撥而責怪心愛女子,他反而為她驚人的傑出表現驕傲不已,心中大樂。

原本以為以她的懶性得再拖一段時間才會出手,還打算暗中幫上一手,沒想到她竟是出人意料的優秀,三兩下就擺平了,以皇子妃的威儀鎮壓後院那群蠢蠢欲動的女人,将她們一口氣全打趴了。

“舍不得?”宮徽羽微帶酸意地挑眉。

“舍不得什麽?”他專心地數着她又長又卷的睫毛,怎麽瞧怎麽滿意愛妃的麗質天生,嬌美動人。

“舍不得你那票嬌媚的美人兒呀,我可是把她們打得蔫蔫的,連頭都不敢擡起來見人,一個個如掉了顏色的昨日黃花,都枯萎了。”她不屑地撇嘴,同是女人,在她面前裝得楚楚可憐有用嗎?她沒将她們的臉刺花就算仁慈了,還妄想得到憐惜。

等她變性了,或是骨子裏的靈魂換成男人才有可能,否則等上一輩子也只是一個實現不了的念想。

“她們的死活與我何關,你高興怎麽做就怎麽做,我全力支持,當你背後的靠山。”這才是他的女人,他要用心護一生的摯愛。

“真的?”宮徽羽佯裝不信,但心裏喜孜孜的。

“絕無虛言。”他還煩惱沒人清出這堆“廢棄物”。

“不覺得可惜?”國色天香的美人兒,若她的性別為男,肯定不舍得錯放一個,左摟右抱大享美人恩。

瞧她酸皺了的包子臉,夏侯祯取笑地小咬她一口。“小醋桶,你要改行釀醋我絕無異議,看要弄個地窖還是挖個土坑,省得你一身酸溜溜地,連累我渾身味醋。”

“喂!我不是和你鬧着玩,你認真點,真的不在意我整治你那些女人嗎?我可不是小打小鬧不傷皮肉的敲打了事。”看到腫成豬頭,僅剩一息尚存的翠曉,她還是有點後怕,鬧出人命絕非她所願,可是又不能不做。

所謂亂世用重典,後宅一亂,烏煙瘴氣,各成一派互不退讓,誰也不服誰的都想當後院的主。

宮徽羽自問不是心狠的人,看到老太太過馬路還會上前一扶,路上的小貓小狗餓得皮包骨也會丢幾根肉骨頭、小魚幹讓它們啃一啃,日行一善地送小鳥兒回家,功德無量。

但是有些事不能退讓,一退讓了便是萬劫不複,老虎不想吃人,可它是肉食性動物餓了就要吃,不管你是人還是兔子,在它眼裏都是可食的生肉,大嘴一張撕咬成塊吞下肚。

她就是被迫吃人的老虎,因為對手把她逼到無路可退,她不反擊只有死路一條,奮力一搏只為求條生路。

“我說過,有我讓你靠,你殺人,我埋屍,你縱火,我添柴;我們夫妻是一體的,天大的事我來扛,你只管清除我背後的坑坑洞洞,不讓我一腳往後踩到坑裏,為夫‘收拾’的本事比你強上百倍。”夏侯祯揶揄妻子有随手丢物的習慣,不愛整潔又懶散,得過且過的性子和懶豬沒兩樣。

“阿祯,你對我真好,沒人比你對我更好了。”她撒着嬌,像只溫馴的小白貓乖巧地窩在夫君懷中。

“傻瓜,不對你好對誰好,我們有幸得以在一起是老天爺的恩賜,我自是珍惜得來不易的緣分,人若有三世緣,我願前世、今生、來世都與你相守,白首不分離。”她的生生世世他都包了,要和她結下扯也扯不開的深緣。

夏侯祯黑瞳深幽,透着不明幽光。

“那我們之間不會有小三、小四、小五喽!你只有我一個,不論前方有多少誘惑,你都會當成石頭草芥,絕不會多看一眼?先說好,我寧可抗旨休夫改嫁也不委屈自己的。”忠于婚姻的男人太少了,他們把不忠歸于意外。

一次叫意外,兩次是巧合,三次是順便,四次以後是順理成章,反正都偷吃了,有必要計較多寡嗎?

食指曲起往她腦門輕叩。“胡想什麽,一個你就應付不了,還能三個、四個自找麻煩嗎?我潔身自愛,是個愛家愛妻的好男人,絕不會讓你有爬牆的機會,你死心吧!”

“哎呀!你說話就說話,幹什麽動手動腳,小心我告你家暴”呃!等等,他怎麽曉得小三、小四指的是什麽,還回得很順?宮徽羽狐疑地瞟了丈夫一眼。

“我是在教妻,并非動粗,省得你小腦袋瓜子裝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過你這次做得很對,把不安分的主兒先打壓一番,底下的小碎渣就起不了大亂子。”他對她贊譽有加。

在妻子面前沒有防備的夏侯祯順口一應,并未發現她驀然睜大眼的訝異,猶自以夫妻間閑話家常時的口氣對答,沒注意到自己将“家暴”兩字接受得理所當然。

以一個古人而言,他為什麽會知道家暴為何意,這個字尚未出現在這個時代,問十個人有十個人搖頭,不解其意,偏他智慧過人,一點即通?

宮徽羽的心中困惑不已,越看朝夕相處的丈夫越可疑,他身上有種令人熟悉的味道,和她認識的某人在個性上十分相似,除了長相不像外,性格一樣惡劣又欠扁。

咦!好像他一年前也出過意外,傷勢慘重?

越想越心驚的宮徽羽不敢往下想,她看向丈夫的眼神有點古怪,為了阻止腦子裏的思緒太過混亂,她将注意力拉回目前的話題,先把害她不能睡懶覺的雜事處理掉再說。

“只是暫時的壓制尚未收服,你不曉得她們個個陰險得很,我在明,她們在暗,為難呀!”一想到張牙舞爪對她咆哮的女人們,她受寒甚重的小心肝就撲通地跳了幾下。

為何寒?

心寒哪!

一道道冰冷刺骨的眼刀飛射而出,身中數十刀的她哪能不寒心,沒阿祯這座大火爐暖着都要凍僵了。

看她裝模作樣地搖頭又晃腦,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樣,夏侯祯好笑地摟緊她,讓她坐在他腿上。“不是給了你聽雨、聆楓,你還愁什麽眉,擺什麽苦臉,該用她們的時候就別省事,誰找你麻煩就打出去,不用講什麽道理,這府裏你最大。”

僅次于他--

他寵妻的程度已經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獨寵她一人不說,還放權給她,嚴令全府上下以她為主,聽令行事,若有不從,一律杖責三十趕出府,永不錄用。

以龐天為例,自以為是府裏元老,地位崇高,夏侯祯一回府他便頂着腫得半天高的臉去書房告狀,自恃自己打夏侯祯仍在皇宮內時便開始服侍他了,夏侯祯豈會眼見他受屈辱而不加以補償。

沒想到他告狀的行為卻換來皮開肉錠的二十大板,皮膚和衣服都黏在一塊了,動用了八個人才像扛豬似的把他扛回房,他這才後悔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原來他只是四皇子府裏一個任人打殺的奴才。

“真能這麽做?”宮徽羽水眸亮得晶燦,隐含莫名興奮。“怎麽不能,你是禦賜的皇子妃,我夏侯祯的正妃,在我府裏你說了算,其他人是跳梁小醜,不用理會。”

“間接得罪她們後頭的一大堆貴人也無妨?”後院那些女人敢甩臉面給她瞧,靠的就是背後的勢力,仗勢仗得她很想把她們當釘子拔掉。

夏侯祯略微思忖了一下。“母後無子,所以她不會針對你、我,只要我們不威脅到她的正宮地位就好,至于其他人,得罪便得罪吧!反正早晚要撕破臉,二皇兄,三皇兄早就恨上我,再添一筆有差別嗎?”他狂妄地讓人想揍他幾拳。

至于夏侯禮早已出局了,在夏侯祯的操弄中,他背後的勢力散得四分五裂,連最挺他的外祖也投向四皇子派。

所以孤掌難鳴,不放棄不行,為了自保,他自請前往離京甚遠的封地當他的孤王了。

“喝!好大的口氣,你說話的語氣真像……”真是越看越像,明明是不同的兩個人。

夏文軒,三十二歲的天才型王牌大律師,在業界最出名的就是從沒打過敗仗,最為人垢病的是正義感不強,看心情接案子,沒有是非之分,想幫誰打官司就幫誰打,全憑一時喜好,同時也是她接過最難纏的相親案主,眼界高過喜馬拉雅山。

在穿越前她最讨厭這個人了,他是害她常常加班的臭男人,好幾次她差點要脫下三寸高跟鞋砸他的腦袋,看他還挑不挑。

她對他最後的記憶,是大火朝她噴過來,當時隐隐約約有個人撲在她身上保護她,應該就是他。

可惜當時眼前一黑,什麽也看不見了,她不知道後來發生什麽事,再睜開眼時,二十四歲的都會女郎林曉羽變成十六歲的可憐嫡女宮徽羽。

“真像什麽?”夏侯祯作弄地扯扯妻子的如墨烏絲,又憐寵地啃她小粉頸幾下,昨夜留下的喔印尚未消褪。

她眼神閃爍地哂笑。“沒什麽,說你像自大狂啦!輕狂地沒法治……啊!我想到了,我那幾本書……呃,放在哪裏呢!好像收在陪嫁的箱籠裏,富春,幫我找……”正要往外喊人,夏侯祯的下一句話卻讓她話一噎,瞳眸驟縮。

“那個米色的公事包嗎?你的丫頭收在左手邊的櫃子裏,上面壓着桃紅色纏枝石榴花湖緞褙子。”他說的行雲流水,毫不拖宕,仿佛東西是他親自收好藏着似的。

公事包!宮徽羽差點失控尖叫,她有種毛骨悚然的驚悚感,背脊的雞皮疙瘩都豎立起來了,手指頭微微發涼。

“怎麽了,你的臉色有點發白?”搓着妻子微涼的小手,他關心地問,神情憂慮。

“為什麽你會知道那是公事包?”在脫口而出之際,她心裏是驚懼多過于不解。

黑眸一閃,他徐徐地說:“是你告訴我的,你不記得了嗎?”

“我告訴你的?”他在說夢話吧!這種玄之又玄的事兒她哪有可能外洩,連她最親近的富春都瞞在鼓裏。

夏侯祯煞有其事地肯定點頭。“是你在夢中拉着我的手傾訴,你說你大難不死之後有番奇遇,神仙送了你天書,你把書裝在公事包裏,裏外上了三道符咒,誰也解不開。”

他表面上一臉正經,其實心底笑開了,強忍着不讓臉皮有任何浮動,以免洩露此時想放聲大笑的心境。

“我會說夢話?!”宮徽羽驟地一吸氣,雙目睜如銅鈴。“愛妃呀!愛妃,你不曉得你有夜裏夢呓的毛病嗎?睡得越熟說得越多,為夫常被你吵醒,聽你說你有多愛我,多麽離不開我,讓我把你當成窩心小棉襖貼身收放。”

玉顏驟變,驚慌莫名。“我……我這病有得治吧!阿祯,你幫我請個太醫回府診治,有病拖久了成宿疾。”

其實她真正擔心的是自己不會也把“穿越人”一事說出去吧?!明明在前一世她沒這症狀呀,怎麽來到這後狀況百出?

難道是這一具軀體的原主生性怯懦,唯唯諾諾,被壓抑久了反而另尋發洩管道,藉著作夢訴說委屈?

宮徽羽覺得她快精神分裂了,這些時日用腦太兇了,對她這種躺着就不動的懶人而言太耗心神了。

“不用太醫我就能幫你治。”劍眉輕揚,他笑得無比風情。

“你能治?”嬌容訝然。

驀地,粉腮緋紅,着火般發燙。“你、你不能節制點嗎?我這身子骨禁不起你一再摧殘……”

十六歲呀!多麽稚嫩的身軀,想她十六歲時是背着重重書包的中學生,聽着老師講解三角函數和慣性定律,有時偷看小說、漫畫,有時偷偷打盹和周公下棋。好懷念呀!多遙遠的歲月,一去不複返……

“專心點,不許分心,你的翦翦水眸裏只能凝視我。”夏侯祯專制又霸道的咬了妻子一口,拉回她走神的思緒。

“啊!我的衣服,你幾時脫的?”手太快了吧!說他沒有常常練習誰相信,分明熟能生巧。

“在你發呆的時候。”頭一低,他吻上殷紅小嘴,雙手如水蛇游走在凝脂般的嬌軀上,愛不釋手地來回撫摸。

春情缱绻,愛意蔓延。

風卷竹簾催杜鵑,聲聲啼叫早春到。

那一室的吟哦,交纏着粗啞的低吼聲,月兒高高挂,笑看紅塵情愛,輕嘆一聲,癡兒傻女。

“羽兒,我的愛,我們生個孩子吧!”融合他們五官的小娃兒,白嫩白嫩的,露出上排兩顆小米牙,肯定很可愛。

下身忽地被撐開,滑入巨形陽物,宮徽羽先是難受的扭動了一下,待漸漸适應後眉間的皺摺才舒平,呼吸漸喘。

“孩……孩子很麻煩,會吵得我不能睡,爬來爬去的小怪物。”

小怪物?

“有奶娘和婆子帶着,出了月子就不用哺乳,喂飽我就好。”他重重地律動起來,額頭汗珠滴落雪白胸脯。

“啊--”她身子一弓,沒了聲音。

“根據十二星座和守護星的配置,可占蔔出你的性格、先天命運和個性,十二星座将一年分成十二等分,每一部分都有其名稱,就像我們一年有十二個月,分天幹五合之甲乙合、乙庚合、丙辛合、丁壬合、戊癸合……

“同樣地,地支分為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其中子寅辰午申戍為陽,醜卯巳未酉亥為陰,地支藏幹藏有天子之氣,甲乙寅卯東方木旺于春,丙丁巳午南方火旺于夏,庚辛申酉西方金旺于秋,壬癸亥子北方水旺于冬,戊己辰戌醜未中央土旺于四季,另有五行八字主宰人的一生……”

她把星座書籍和紫微鬥數、八字啓示錄幾本書混合運用,随便從中抽幾段來瞎掰,就能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越聽越含糊,暈頭轉向,繞來繞去地把人繞在裏頭。

人都有無法掌控命運的時候,當心頭有所迷惑或不解,或是有過不了的關卡時,多半會想求神問蔔尋一個心安和解答,不信自己信神明。

命理就是他們心中唯一的出路。

什麽命不好啦,出生時的八字太差,和誰誰誰相生相克,就會想要作法、要改運,畢竟誰不希望一生平平安安,富貴福氣不離身,利與祿常伴左右,最好壽與天齊,不用受生老病死之苦。

而小神算之名在阿繡、錦兒、綿兒等人“無意間”洩露出去後,整座四皇子府就像天雷擊中屋梁般爆開了,一下子成了下人間口耳相傳的秘密,很快又傳呀傳到各位主子耳中。

一開始大夥兒都采觀望态度,不太相信能算天下事的小神算居然是位女子,而且還是四皇子妃,那可能性實在太低太低了。

但在宮徽羽刻意露一手後,情況大大改觀了,原來是有個看門的婆子因為兒子諸事不順而來請求指點迷津,宮徽羽用八字和星座相融合後給予解答,并告知要如何化解,婆子一回去便立即執行,果然大大地改善兒子運勢,此事便一傳十,十傳百,人人趨之若鹜,視她為活神仙,能救人于苦難,解其困境。

殊不知其實宮徽羽早買通了那名婆子和幾個相關人等,一切都是一場戲。

不過也要歸功于造神計劃的成功,把宮徽羽推向神的境界,人人為之信服,并深信不疑。

人心是很容易煽動的,只要用對方法,連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也聽其行事,不然哪來的國師。

“獅子座的守護星是太陽,象征權力、活動力和寬大,喜好尊貴與華麗,但性格過于浮誇,時常擺出高人一等的姿态不肯低頭,認為尊嚴和面子勝過一切……”

“你說我是獅子座的,有什麽佐證,我……我是喜愛華麗的物品和霸氣了些,但絕不浮誇,有一才說一,才不是什麽高不可攀、瞧不起人……”不過有一項說對了,她好面子,絕不在人前丢臉,讓人掃了她的顏面。

原以為最難擺平的是仗着佟貴妃的勢,眼睛長在頭頂上的餘側妃,沒想到第一個找上宮徽羽的後院女子居然是她。

宮徽羽好笑地看着餘側妃,其實她就是一面鏡子,清清楚楚地照出自己內心的想法,她為人雖然高傲又蠻橫,但個性直率的像個孩子,她明擺着我就是要和你們鬥,後院的主子非我不可,你們這些女人最好識相點滾開,不要來擋我的路,否則我一口咬死你。

但這樣的人反而不需要防備,因為她凡事明槍明箭明着來,要嘛向她投誠,再不就鬥個你死我活,輸贏各憑本事,但是她認為自己不會輸,在後院中她是唯一的勝利者。

反而是那種悶不吭聲,看起來像賢淑謙恭的女人需要多加提防,譬如一直十分溫順,從來不強出頭的方側妃,這種人才叫人心驚膽顫,她的心思藏得有多深沒人看得見,也猜不出她在想什麽。

平時總安安靜靜地坐着不說話,可不論大小事她一定第一個到,然後不言不語地觀察別人說什麽、做什麽。方側妃不知道自己由眼尾偷睨他人時,同時也有人奉命監看她的一舉一動。

她懶歸懶卻不是沒腦子的人,以她前一世的閱歷以及對人性的分析,她一眼就能看出誰是厲害角色,預做防範。

“瞧!這就是獅子的特質,生起氣來不會鬧着玩,十分急躁且易怒,外表看來自負又快活得很,沒什麽事能難得了你,但內心卻孤獨脆弱如幼貓,一旦受了傷就會偷偷地藏起來舔舐傷口,不讓人看出你有多孤寂……”

嗯哼!這道理還不簡單嗎?這時代女人的重心不是男人便是為兒女奔波,四皇子府的後院并無庶子庶女,想當然耳她們的寄托只有夏侯祯,會想盡辦法要接近他,獲得寵愛。

可是男人就那麽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卻有無數個,想要拔得頭籌難如登天,雨露均沾又不滿足,誰都想當“唯一”,而求之不得的郁悶将致使女人的心态扭曲變形,再溫和賢良的女人也會變成善妒者。

更別提一向自恃受寵卻又莫名其妙失寵的餘側妃,她能不暴躁易怒,遷怒他人嗎?

宮徽羽便是利用這一點來突破餘側妃的心防,再利用星座和八字來吊她,把她脆弱的一面吊出來。

“其實做人不用太好強,什麽都要争在最前頭,退一步不是讓自己寬心嗎?你有明朗的性格,又果敢堅毅,為人俠義,走到哪裏吃不開呢?何必擠在小小的池塘和其他魚群争食,你需要的是大海,讓你發揮所長。”高帽子一戴,好聽話聽得舒心,誰還能板着臉和人對着幹呢!

向來傲氣十足的餘側妃微露落寞,“除了皇子府我還能去哪裏?自古以來閨閣女子哪能決定自己的命運,全是掌控在別人手中,敢說一聲不,便是大逆不道。”她也曾愛過人,想與那人長相厮守,白首不相離,快快活活地過一生,可是……佟貴妃看中她的美貌和手段,百般游說她的爹娘和許了不少好處,并不斷地告訴她一個女人的幸福不能局限于家宅之中,要她看得更遠,別為一時的情愛而舍棄大好的将來,她可以有更富麗的一生。

為了佟貴妃口中的富貴榮華,她毅然決然地放棄愛她的男人,扮出最嬌媚的豔容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以過人姿色博取更多的憐愛。

在今日之前她從未後悔過當時的堅決,可是在皇子妃一語道破後,她才曉得自己并未如想像中的堅強,她渴望關心,渴望別人對她的崇拜和景仰,她要的是昔日情郎無怨無悔的摯情。

宮徽羽十分真誠又和善的拍拍餘側妃的手,給予她寬慰。“你瞧瞧這偌大的皇子府,我一個人哪管得來,能力有限,總想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幫幫我。”

一聽她不再端起架子,餘側妃頓時鳳眸一亮。“皇子妃的意思是--”

“這些年皇上賞下不少好東西給咱們爺,你看七、八座庫房都快裝不下去了,還有外頭的莊子、鋪子的,你想想看要找誰來打理,我是個懶的,看到帳冊上的數字就眼花,沒人幫我實在不行,餘側妃你……”她聰明地開了個頭引人往下跳。姜太公釣魚,願者上勾。

“皇子妃有什麽吩咐我照辦就是,能幫得上忙一定義不容辭。”熬了這麽多年是為了什麽,不就是想掌握大權嗎?

如今機會送到眼前來,再笨的人也知道不能放過,她會牢牢地捉緊不松開。

“我不勉強,讓餘姐姐自行擇一,一是掌管府裏的內務,與龐總管配合,負責整理收禮和清點庫房,或是把莊子、鋪面上送進府的帳冊核算一遍,和銀子有關的事都要仔細,不是自己人我信不過。”

宮徽羽的美瞳中隐含笑意,明面上是給人極大的信任,實則餘側妃想從中貪點什麽是不可能的,因為是直接入冊的,她碰的只是編列的冊子,哪有油水好撈。

但以獅子座的特性而言,他們在意的不是金錢而是名聲,給予尊榮的體面,能高高在上的差遣人,這才是餘側妃真正想要的,她雖看重銀兩,但更重視面子,給她主子般的尊重便能攏住她的心。

“自己人”三個字像見風就長的野草,深植餘側妃心中,她胸口往前一挺,早忘了三皇子是誰。“皇子妃的倚重我絕無二話,不論掌裏或管外我都能勝任,絕不負所托。”

她的自信滿滿看在一旁沉默多時的方側妃眼中十分刺眼,她蔻紅绡指悄悄握成拳,暗暗蔑視餘側妃不成器的倒戈。

但更多的是羨慕和嫉妒,與她一同入府的餘姨娘一路升到側妃,而今又受到皇子妃的重用,在府裏的地位算是站穩了,可空有側妃之名卻未獲四皇子另眼相待的她卻始終未得寵過也無實權。

想到一生将孤老皇子府,她冷不防打了個寒顫,臉色頓時一沉,尖細的指甲刺入掌心,倏地一痛的不是她的肉,而是心,她怨恨推她入此境地的二皇子。

“餘姐姐別把餅畫大了,到時出糗可就難看了,關于內務的事你知道多少,算盤怎麽撥你會嗎?要是盤點禮品時打破一件,你賠得起嗎?都是些貴重物品呢。”方側妃口氣酸,眼底盡是嘲諷。

“不去做怎麽曉得做不到,不會撥算盤就去學,我就不信憑我的能耐會讓人小看了,婉容妹妹還是多關心自己吧,別整天傷春悲秋的念酸文,咱們爺兒不愛聽。”哼!方婉容想酸倒她還早得很,她刀劍不入。

宮徽羽在心裏暗笑,不過她對餘側妃的絕對自信是極度欣賞,她認為這樣很好,有着無比強大的力量才好為她辦事,自己拿捏起來也方便,人會為保有所在意的一切而拚命。

“你……”她真當自己受到皇子妃的重視嗎?小人得志撐不了多久的。

“哎呀!兩位姐姐可別為了一點點小事争吵。大家都是好姐妹,要和和美美的相處,我做個和事佬別鬥氣了。”吵得越兇越好,最好彼此撕破臉,她才能高枕無憂。

一根筷子易折,一把筷子卻折不斷,若她們兩人合力起來對付她,她才要頭痛了。

“哼!”兩個人都倔氣地互瞪一眼,看對方不順眼。

“方姐姐的屬性是魔羯座,此星象的人個性保守,謹慎而馴良,善于忍耐,不論外人如何羞辱謾罵都能咬着牙忍下來,只是膽子小,敏感害羞,不喜與人走得太近。”

換言之是孤僻、嚴肅、傳統、過分現實的現實主義者,不輕易相信他人,對人有防心,很少為了別人而犧牲自己的利益,除非有利可圖。宮徽羽暗忖著書上看來的知識。

她暗自想着是否有不符之處,但大致上十之八九是說中了,光看方側妃臉上一閃而過的訝色便知曉。

方側妃面上一驚,但盡力表現得不動聲色,以為旁人看不出她內心的浮動。“皇子妃說笑了,妾身只是不善言詞,怕說多了會得罪人,不如不說以免說錯了話惹人不開心。”

“呵呵呵……怎麽會呢,聽我身邊的丫頭提起,姐姐善女紅和針爾,對配色和衣物搭配有獨到見解,每回見你都端莊得體,秀外慧中,看得妹妹我好不羨慕,連穿衣服都特別好看……”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拍得好相得益彰。

“我沒什麽,随便穿穿而已,不都是府裏發下的衣裳。”難得被人稱贊,方側妃不自在地羞紅臉,扯了扯暗紅撒墨黑團花紋藕荷衣裙,縮了縮裙底下繡白桃蔥緣緞面的繡鞋。

“那也要看穿的人是誰,你們瞧瞧我這小身板,不像餘姐姐的雍容華貴,落落大方,更比不上方姐姐的豐滿勻稱,媚中帶俏,我就像個沒長大的小姑娘。”她多羨慕富春呀!胸大可撐天。

“說什麽胡話,你也不差,生得水靈靈的像顆能掐出水的蜜桃,誰看了不喜歡。”餘側妃看宮徽羽是越看越順眼,小小的臉蛋滑不溜丢,讓她不禁想起自家的小妹,也和皇子妃差不多歲數。

“是呀!皇子妃客套了,你才是麗質天生,我們就仗着虛長了幾歲,身子骨長得好,皇子妃再過個幾年肯定長得比姐姐們好,不用妄自菲薄。”方側妃故作謙虛地道。

宮徽羽“羞澀”的掩唇輕笑。“說句不怕兩位姐姐取笑的話,我天性是個懶散的人,能坐絕不站,能躺絕不坐,餘姐姐點頭幫我管管內宅,那方姐姐你呢?你幫我看着針線房和中饋可好?”她只管吃穿,其他事就讓想忙活的人去擺弄呗。

“這……”

有了遲疑便是心動了,最後一根釘子也拔除了,而剩下的姨娘、通房哪需要她出手,只要她們敢輕舉妄動,怕影響到自己“權和”的兩位俱妃自然會出馬收拾她們,她真是知人善用呀!

宮徽羽暗暗陶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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