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仙君剖丹後 第 35 章 她美的驚心動魄,卻也渾身帶……

就在剛才, 君瑤和宸淵說話的那半盞茶時間裏,久岳身上攜帶的緋錦被鬼偷了!

準确來說,包括夜闌和山狄兩兄弟的緋錦都被偷了!

久岳還在那裏破口大罵, 怎麽也無法接受竟然有鬼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偷,這簡直就是活生生的挑釁!

事情已然發生, 君瑤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少安毋躁,就當是妄羅山中又一次試煉吧。不過緋錦被偷, 接下來他們身上的氣息就無法掩蓋住,确實有些棘手。

十二個時辰已過, 按理說這晌正是需要再次服用緋錦的時候。雖說此處不會有大量鬼族出沒,但他們終究還是要走到妄羅山外圍去的,到時候難免會再度被百鬼圍攻。

思來想去,只能先将君瑤和宸淵身上沒被偷的緋錦分給所有人,盡快通過試煉去到終點。

但這提議剛說出, 宸淵卻言:他身上的緋錦也沒了。

在和白毛争鬥時,不小心被白毛捏碎了。

“也就是說,現在只剩下我身上帶着的最後六顆?”君瑤得出結論,所有人皆是點頭。

就算一人分發一顆, 最多也只能撐過去一天。而從妄羅山內部通往山另一頭需要兩天, 再沿外圍走回起點是書上記載的三天半。再不濟他們也得保證後面三天多的日子能隐藏好身份。

君瑤皺着眉, 變故來得突然, 是他們從沒考慮到的情況。

良晌,她突然想起來道:“緋錦對我是無效的, 但我卻能順利通過妄羅入口,就說明肯定還有其他辦法。”

她本意是想讓所有人先想想辦法,結果久岳一拍手掌, 說道:“這題我會!因為你是半妖半魔,混合後的氣息複雜難辨,他們判別不出來。”

君瑤問:“所以呢?”

久岳道:“所以就像和鬼族春風一度能保留鬼氣同樣的道理,只要我們和你……”

他話還沒說完,君瑤直接擡起手肘重重打在他肩胛,冷冰冰道:“那我更樂意把你丢在這裏,自己往前走。”

久岳疼得倒吸涼氣,憋屈道:“我就是随口開個玩笑,用得着下這麽狠的手嗎。”

君瑤斜睨他一眼,目光不善,“別拿這種事跟我開玩笑。”

說完,真就顧自往前走了。

她清楚久岳的品性,喜好美人并且熱愛調戲美人,這本并沒有錯。可君瑤偏就聽不得這種話,也見不得這種事。哪怕知道久岳對她并無欲念,只是習慣性逞口舌之快,心裏也會泛起陣陣惡寒。

夜闌最先兩步追上她,觀察着君瑤冷淡的臉色道:“瑤兒,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一定有其他辦法的。就算實在沒有,大不了我豁出命去,也會帶你到終點。”

“嗯,我沒放在心上。”君瑤側過頭朝他淡淡笑起,心想到底是夜闌最了解她。

便是這時,她嘴角笑意還沒完全收起,懷裏抱着的小兔子又開始不安分亂動。君瑤以為她還要抖毛,結果那兔子突然蹿出她的臂彎,撒開四蹄往前跑。

這是傷剛好就想要離開了?

君瑤有些猶豫該不該追去限制它的自由,但想到前方危險漫漫,放任豆芽一只兔亂竄,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麽樣的危機,想了一瞬,選擇追上去。

小兔子對這片鬼域很是熟悉,四條腿噠噠噠跑着,最後鑽進了一塊巨大岩石的石洞裏。

這下是真的追不上了,君瑤想。可她的嘆息還沒發出,豆芽居然又從石洞裏冒出頭,重新跳回到她懷裏,仰頭叫了兩聲。

君瑤有些摸不着頭腦,宸淵卻乍然開口:“它是想讓我們進去裏面。”

宸淵所說的裏面便是豆芽剛剛鑽入的石洞。君瑤看了眼,說不遲疑是假的。就譬如魔族随處可見的岩石內其實飼養着可怕魔物,她并不覺得鬼域岩石內部,會有什麽了不起的好東西。

“我先去探探路。”宸淵看出她心中所想,主動提議。

語罷,便低頭要往裏走。

天族擁有極快的痊愈力,他手背和脖頸裸-露皮膚處,一炷香之前還觸目驚心的的紅痕此時已經褪去,膚白勝雪,只有手臂上用自己靈劍劃出的傷痕還滲着血染紅了包紮的衣料。

久岳看到君瑤目光所落,輕輕咳嗽了兩聲,把剛邁出步子的宸淵又給拽了回來,說道:“還是我去探路吧。”

他至今都不知道君瑤和宸淵後來的恩怨糾葛。只是覺得幾百年後再見面,這兩個曾經親昵無間的人之間,氣氛似乎很僵硬,于是自作聰明的以為君瑤不想讓宸淵涉險。又想着擔心剛剛開過頭的玩笑真惹惱了君瑤,得趕緊找個機會彌補一下。

久岳鑽進石洞,外頭人便細心聽着動靜,然後……就見久岳嘴裏叼着根青草走了出來,攤了攤手道:“裏面就種了一堆花花草草,跟九重天花仙的後院一樣,其他什麽都沒有。”

君瑤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慢慢靠近,緩緩伸手,在指尖就要碰到久岳雙唇的時候,一把扯下他嘴裏叼着的草。

這東西瞧着好生眼熟,似乎是曦和一直在苦尋但始終沒能找到的某種藥材。

君瑤頓時福至心靈,久岳口中的花草應該是一片藥田。而小兔子引他們來這裏,是想告訴他們,用裏頭的藥材可以重新煉制緋錦。

看來這只小白兔,果真是有靈性啊。

鬼域的氣溫偏高,又因在岩石內礦物質豐富,所以才長出許多稀缺草藥。可當君瑤看到石洞內宛如仙境的藥田,她又犯難了。

自己跟曦和仙君不過學了點皮毛,平日裏施針解解毒已經是極限,但真要她在沒有配方的情況下配出解藥,實在是力不從心,甚至怕是連一些珍奇草藥有沒有毒都判別不出。

君瑤毫不隐瞞地将事實說了,但宸淵卻表态自己無條件選擇相信她。

久岳也說這是如今唯一的辦法,紛紛應和。

君瑤終是點了點頭,只是算算時間,她需要在兩天之內成功制出緋錦,才來得及趕在第七日到達終點。

聽聞神農嘗百草,也見過曦和在煉藥前會把所有藥材都試一遍,難道她也要用這種法子了?

君瑤從儲物手環中拿出緋錦,分割出極小一塊含在舌-尖抿了抿。她大概能分辨出幾位明顯的主藥材,至于其他用量極少的輔藥材就得無限嘗試了。

這片藥田很大,乍眼看望不到頭,君瑤細心緩緩走過,彎腰折下一株綠苗的根莖就要往嘴裏塞。但她的手倏爾在離嘴巴一寸處停住了,低頭瞥見一只光潔白皙的手握住了自己的腕。

“你吃了緋錦尚且能昏迷,這藥我來替你試。”宸淵握住她手腕的手沒有用力,聲音輕柔但是堅定。

君瑤擡眸瞥他,因為方才宸淵诋毀夜闌的事心裏還存着些膈應,涼涼道:“你是在看不起我?”

“我沒有這個意思。”宸淵對上她滿是冷意的眸無奈嘆息,“只是天族體質特殊,不會輕易因草藥中毒。我來替你試,更保險些罷了。”

君瑤聞言想了想,好像曦和的确從未因嘗藥而中毒過。既然如此,她也就由着宸淵從她手中把草藥接過,任他去嘗試了。

可由于她把注意力放在成片藥田,一時忘了,緋錦對自己有副作用。往前又走了兩步,仿佛進入妄羅山那夜的情形重演,君瑤腳底一軟,迷迷糊糊地暈了過去。

她進入鬼域後多夢,不過所夢盡是她千歲之前的事。有妖族覆滅于戰火,還有九重天上調皮搗蛋的日常,如走馬燈轉動浮現腦海,總給人以一覺睡了許久的錯覺。

君瑤再次醒來是枕在夜闌膝上,周圍一切都與她昏倒前相同,只是沒見着替她嘗藥那人了。

她挪了挪眼睛撐坐起來,随口問了句宸淵在哪。

夜闌本還溫柔注視着她的眼眸,瞬間流露出一絲不高興,“你在關心他?”

君瑤摸不着夜闌為什麽會這樣問,只道:“我在關心我的藥。”

但她這回答并沒有讓夜闌輕微不悅的神色褪去,反而眸光又暗了些許,将反問句直接定論成了肯定句:“可你這段時間都很關心他。”

君瑤一愣,“我有嗎?”

“你有。”夜闌肯定地說:“比如選擇岔路時默認了他和你一起走,再比如發現他沒死時松了口氣,還有看到他用自己的血救兔子時眼底有些動容。”

夜闌說的每一個例子都是事實,但君瑤并不認為這些和關心有哪裏能沾上邊的。

她直言:“我只是在沒走出妄羅山之前,不想他死而已。”像是怕夜闌不明白,君瑤又補充解釋:“這和對待山狄兩兄弟一樣,合作期間,不希望任何人出事。”

“那走出妄羅山後呢?”夜闌迫不及待又問:“如果他擋了你的道,你會殺了他嗎?”

君瑤覺得擋了道這個詞的含義太寬泛,無緣無故殺人肯定是不會的,就讓他舉個例子。

夜闌遂道:“假設你們進入一個幻境,只有殺死對方才能走出去,你忍心殺了他嗎?”

君瑤設想了下他描述的場景,幾乎沒有思考就聳了聳肩,輕飄飄道:“你死我活的戲碼,有什麽不忍心的。”

夜闌得了她這個回答,複雜臉色終于好看了些。

而君瑤卻感覺她在說話時,有道目光在自己背後停留又飄過。可轉過頭看去,并沒有人。

遠處,宸淵站在茂盛大樹的陰影下深深嘆了口氣,與她而言自己到底只能算是個陌生人。如今交集,不過利益相關。

他輕扯了扯嘴角,這樣果決的君瑤,渾身透出股冷豔的氣息。遠觀時美的驚心動魄,走近了就會發覺帶着刺。

可所謂愛,就是明知危險,明知無望,也仍舊義無反顧。

宸淵半口氣忽然悶在胸口,咳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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